第四百六十八章:傀儡师

外头的雨水噼噼啪啪落在回廊上,屋内茶水冒着腾腾热气。“他拍到了什么?凶手吗?”李五问。艾魄罗摇头,从身上取出警方设备给对方看。李五看向那个照片,那是一个白袍女子走在工地里,边上一个人也没有。照片并不是特别清晰,视角很远,但是能看出大约的情况。静室里,老和尚和李五同时冒出冷汗。“陈婵娟……”李五微微变色,“活的?这是什么鬼?”艾魄罗道:“不是假照片,我查过了。不是假的。照相机的设定是一个小时拍摄一张。正好拍下这个画面。边上没有其他工人。我问了门口值班室的工人,没人看到女人走进去。“所以她就是凭空出现在工地里。”李五摇头道,“怎么可能呢?”“在高魔的世界,没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只有你想不到的事。不存在不可能的事。”艾魄罗收起照片。李五在对方收起之前,已经把那照片印在自己的数据库里。艾魄罗道:“这样一来就多了个可能,死者的尸体是自己走到桉发现场的。不是任何人送过去的。尸体自己会走。”李五眨眨眼睛,表示事情他已经不理解了。艾魄罗笑道:“我不敢说见多识广,但我也是干了十五年的警察了。怪异的事在这破碎天的世界里见得多了。这个算是最怪异的。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解释。而且解释起来会有好几个可能。”李五道:“你来给我解释吧……”艾魄罗道:“第一,死者被催眠后,进入犯罪现场。然后死亡。”李五摇头道:“不可能,死者被分成了十二块。而且现场没有鲜血,一定是之前就变成了丧尸之类的,类死亡状态。不可能还是活着的被催眠状态。”“且不说是不是完全不可能,但你说的有道理。”艾魄罗点头道,“那么第二种可能,傀儡师。”“傀儡师?”李五紧锁眉头。“嗯,人死后被傀儡师操控到了建筑工地。尸体自己凹了造型,完成最终布局。”艾魄罗说。李五想了想说:“傀儡师的操控距离可以有多远?我对这个职业不了解。”艾魄罗道:“通常只能在视线范围内操控,也就是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但也有能隔着五十米的大师级。再远的我就没见过了。而且如你所说,这个职业神秘而稀有,确实厉害的傀儡师非常少。”李五道:“还有其他解释吗?”艾魄罗道:“第三种是赶尸人,这是最传统的古老职业。通常只会出现在乡间野外。”“这个我就更不懂了。”李五说。艾魄罗说:“我认为万变不离其宗,操控人和死者有多种方法和可能,但这次的事大约还是在傀儡师的说法里。”李五笑道:“这么说,你之后就沿着傀儡师的线索查下去了?”艾魄罗道:“我们列出了当时在碎石城里的傀儡师。筛选出所有的有不在场证明的,剩下的重点排查。”李五道:“听着好像很简单,但既然后头还在不断杀戮,说明你们这条线有问题。”艾魄罗道:“傀儡师是个神秘的职业,公开的人物经常是上流社会的红人。比如说碎石城的天舞真人、鹿野婆婆,以及红大师。”“这三位,我都认识。他们应该不会。”枯荣大师忽然说。艾魄罗说:“这个事……傀儡术也是分流派的。我把现场的情况说给了他们听。这个尸体的操控手法,最接近鹿野婆婆一脉。”“你肯定都调查过了啊。”李五说。“是的。而且我都窥探了他们的内心。”艾魄罗叹气说,“特别有名的傀儡师,都有不在场证明。或者说,只要他们想,就一定能找到不在场证明。但那些不在名单上的就难查了。鹿野婆婆给我提供了一个名字,她说早年收过一个徒弟名叫梁牙,是个蛇族。这条蛇对傀儡术颇有天赋,但是此子体质偏阴,常常会被一些恶念困扰。”“体质偏阴,是说会招惹鬼怪吗?”李五问。枯荣说:“可以这么说,但也不见得就是会怎么不好。鬼怪嘛,大多数也只在世间游走,是不伤生灵的。”艾魄罗笑道:“大师心地纯良,看谁都是善良之辈。实则,在我接触的桉子里伤人的鬼怪可不少。”枯荣笑道:“你继续说那个梁牙。”艾魄罗道:“后来,他老师鹿野婆婆发现,此人因为童年阴影,所以内心也并不光明。最后没有继续教他高深的术法,只算他外门弟子。时间久了,梁牙也感觉出来师父不喜欢他,所以找了个说法就外出云游去了。嗯,傀儡师这种职业,若是不成大师,没有豪门投资,基本就只能做个兼职的职业了。所以之后梁牙籍籍无名。若非我们把这些大师可能的弟子一个个都翻出来调查,睡也不会知道有这么个家伙。”“接下来就是查他了吧。”李五说。艾魄罗道:“是的,然后我们发现梁牙改名梁天养,在外云游了几年后,已经回了碎石城。不过已经不做傀儡师,只在城里开车,坐出租车司机。”“哎?”李五怔了怔。“怎么?”艾魄罗问。李五就把他调查郝安澜的事说了一遍。“阿兰?”艾魄罗说,“你确定她说的不是阿梁?”李五嘴角抽了抽,这么一说,有点像……艾魄罗说:“那个林襄的精神碎片,我遇到过三次。三次说的话都不同。我为了和他说话,让两个警察轮班守在红雨桥附近长达两个月。”李五看着对方,心说真的这些警察把该做的事都做了。那么……既然找到了线索,后来呢?艾魄罗道:“林襄的桉子发生在陈婵娟一桉后的十天。林襄从凯丽酒店失踪,从房卡记录看,从她最后离开酒店到尸体被发现,一共三天的时间。我们在那时候,已经在监视梁牙。哦,就是梁天养了。林襄,曾经坐过梁天养的车。但是,很显然,她离开酒店失踪的那天,坐的不是梁天养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