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十二）伤人温柔刀

“航哥！在感情方面，我觉得你也很特别。

不过他算专情的话，你就算无情。

你对我确实很好，可是你对其他人也很好。

你会关心我，可是你也会关心其他人。

……

你没有独一无二钟爱的人。

虽然在我看来，你其实是无情。

不过更多人觉得，你那是滥情。”

『什么？那个人专情！我滥情？我无情？

那人不是我？

什么情况？难道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喜欢我。

难道是我的自我感觉，过于良好。

误会了！

真正误会的人，不是源源？是我！

也是呀！

如果那人与那人喜欢的人。指的是我和嘉嘉。

过去很多事都对不上号。

不过源源，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过，滥什么情？无什么情？』

似是看出肖航的不解，刘源解释道：“航哥，虽然我们后来清楚，你是真的把嘉嘉当亲戚看。

但是，在此以前，几乎所有人，都坚信你们是一对。”

『我也不想你们误会呀！

可是我当时又不清楚嘉嘉喜欢我。那时也没喜欢过你。

外界胡乱造谣这种事，根本没必要向你解释！

胡乱解释，只会被当成掩饰。

流言止于智者！真相不可能被讹传改变！』

“你知不知道，嘉嘉在我们宿舍里，是怎样聊你的。”

『我肯定不知道啊！我又不可能进你们女生宿舍。

虽然我女装的话，估计宿管阿姨真的不会拦我。

但是我不能违规乱纪呀！』

“其他人说别的男生，打篮球厉害、好聪明、长得帅、有个性，这样那样的事时。

嘉嘉总会说你高中时怎样怎样好，那些男生比你怎么怎么不如。

……”

『高中？高中。高中！

啊！啊！啊！

嘉嘉！你别乱传我黑历史呀！

你把哪些事说出去了？

实在太羞耻了！我都不敢问源源。

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哎——

只恨当年年少轻狂，过于张扬。一心想证明自己的男子气概。

现在想想，实在太羞耻啦！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当年惹出那么多麻烦事。现在想起来还是令人头疼。

树大招风不可取，所以我现在保持中庸之道，不耍帅张扬啦！』

“一起去看《匆匆那年》之后的好几晚，她一直在说你。”

『说我做什么？杰哥请的客呀！他想追小雨，我就搭个线。两宿舍一起组团看场电影而已。

要说也该说杰哥大方呀！说我做什么？』

“她说，电影里男主为了女主，高考少考了13分。

你为她整整少考了60分。你一定很爱他。”

『为什么要把电影和现实搭上关系？

电影那是艺术表现形式耶！

艺术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呀！

男主为了爱情少考13分，那是艺术。

我少考60分，那是现实。

我是真的考砸啦！并不是为了嘉嘉！

如果要为嘉嘉，该少考的分数，可不仅仅是60分而已！

再说，嘉嘉要不是超常发挥，能和我考到同一所学院吗？』

“她说，电影里男主不和女主滚床单，是珍惜女主。

你连她初吻都不舍得要，你们一定能坚守到婚姻的殿堂。”

『我的天哪！这误会还能再深点吗？

我要亲戚女同学的初吻做什么？简直莫名其妙！

我对她，自始至终，从未抱有男女之情。

得到她初吻，那不是禽兽行为吗？

况且，我的初吻还想留给自己喜欢的人嘞！』

“她说，只有你会时刻惦记着她嗓子。她桌上的蜂蜜柚子茶，从没断过。”

『嘉嘉那上火的严重程度，源源你怕是不清楚。早上她嗓子总是不舒服，还一直忘记喝水。隔三差五就发炎。

我可是她在鹭岛最近的亲戚。怎么能不关照她呢？

她要是嗓子发炎了，之后要麻烦的人，不还是我吗？』

“只有你会每月记得她的月事。”

『不只是她，经常接触的女性朋友，我都记得呀！

与人交流时，了解对方所处状态，进行合适的沟通交际，是常识呀！

毕竟！我不可能在你们经期时，邀请你们去溜冰、去吃刺激食物、去游泳池呀！那样，你们拒绝解释时尴尬，我也显得很不识趣呀！

今天也是。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私心，我对你的好感，干扰了我的常识判断。弄得我立场不稳。

我根本不会，在你面前提到他。

给你饮酒伤身的机会。』

“只有你会记得每年平安夜，送她平安果。

没有一年忘记过。”

『源源呀！你这是不知道前因后果！

当年初三在巴蜀时。全校莫名其妙地流行送平安果。

完全搞不懂平安夜和苹果有什么关系。完全意义不明！

你不知道，嘉嘉那时是怎样死皮赖脸地缠着我，非要我送她一个。

之后每年，为了预防她死缠烂打来烦我。我自然准时送出。

对了，猛然想起来，下个月24号就是平安夜喽。等下去网上预约一下。过段时间，找云哥问问嘉嘉那天的行程。』

“在她眼中，你是完美的，没有比你更好的男性。

那时，嘉嘉真的想着跟你过一辈子。

只是大家都没料到，你最后负了她。”

『我负了她？

冤枉呀！

我以前压根不确定她喜欢着我呀！

怀疑她喜欢我，还不如怀疑杰哥喜欢我嘞！这还有点确凿证据。

(关于肖航这里所说的证据。在此为万荣杰向读者澄清一下。

肖航所指的证据，最开始是这种情况。

起因是嘉嘉向舍友宣称肖航有八块腹肌。众女不信。于是以小雨照片为诱饵，蛊惑荣杰。

荣杰作为肖航的好兄弟，当然是——见色忘友，要偷拍肖航腹肌。

这厮第一次偷拍失手后，肖航有所警戒，处处提防。直至荣杰兵行险招，侵入浴室，加上宿舍里的一些巧合。肖航开始怀疑荣杰取向。

时至今日，万荣杰依旧未出卖女生宿舍，因此肖航还存有这种误会。)

荣杰装gay开玩笑时，一向出其不意。我都担心过自己节操不保。

只恨自己，为什么有张女人脸。成为舍友的笑点制造机。

嘉嘉开玩笑装亲密时，一向明目张胆。

例如：假装要亲你，还大声提醒你。摆明了要你躲开，配合她开玩笑。

除此之外，一直是正常的亲戚朋友相处模式。根本看不出“她喜欢我”的丝毫苗头。』

“其实，不仅是嘉嘉，我们宿舍其他人，也喜欢过你。”

『那包括你吗？』

“百绘可以说，是第一个关注你的，也可以说，是我知道的舍友中，第一个喜欢你的。”

『南百绘喜欢过我？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仔细回忆一下过去的事，似乎——好像——应该——也许——不会吧！

如果往这方面考虑，那些事，好像真的能证明这种可能性。』

“不过，她也是第一个放下你的人。

小雨，是最后一个喜欢你的。

直到现在，她都没放下你。”

『怎么可能？

小雨喜欢我？如今还没放下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吧！

现在小雨可是杰哥的女朋友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源源，你一定想多了！①

南百绘喜欢过我，我还能相信。毕竟大学里，我和她最为要好。

小雨喜欢着我，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小雨明显讨厌着我。不可能有人，会喜欢自己讨厌的人！』

“航哥，你说说。除了我，你伤遍我们宿舍全部姐妹的心。

难道不算滥情吗？

对此又没自知之明。

难道不算无情吗？”

『等下！说我滥情、无情这件事，我好像能够理解了。

让我理一理思路。

抛弃我的个人想法。

摒弃我的个人判断。

从头考虑我的所思所想。

重新审视我的所作所为。

虽然我从头到尾都在反驳。但是——现实看起来好像、似乎、大概、仿佛……

从个人角度来看。

我没有玩弄任何人情感的意图。对每个朋友的情谊都无比珍重。

不过从客观角度看待事实。

我居然在无意间伤害了一个又一个好姐妹。还间接伤害了一个又一个好兄弟。

如今看似和睦的大学挚友圈，原来并不像表面那般融洽。

仅仅是挚友们清楚——我如果看到他们关系紧张，必然为之操心。

所以，大家在我面前强撑和睦笑颜。

我原来是那种把温柔当刀子，伤害一个又一个好友的人。

我原来是个四处撩妹的渣男。

颇具知性，站在一旁，心有所属的源源，能冷静看清一切。

所以，她说得没错。我确实滥情。

并且，无论我有没有喝醉。今晚听到的话，我必须当做没听到，假装忘得干干净净。

不然，兄弟与闺蜜之间，如今的和睦融洽氛围，将彻底崩坏。

这样思考的我。

清楚一切后，依旧想维持表面平静的我。

伤害了别人，还被别人反过来保护的我。

打算继续装作不知道，继续伤害兄弟闺蜜的我。

确实是“无情”。

原来源源先前的停顿，并不是“告白前的羞怯”。

而是在思考——说出实话后，给我找台阶下的方法。

通过明显无法灌醉我的酒量，既避免我难堪，又让我清楚知道——她对我在“感情方面”的评价，是多么地差。

还给我“喝醉忘事”这个借口，让我装做——她什么都没说过，我什么都不记得。

源源看得如此透彻！

这样清楚自己所思、所想、所爱的源源。

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喜欢。——如此“无情”、“滥情”的我。

那个人，果然不是我。

只是，源源，你既然不喜欢我，那么——』

“源源，你为什么愿意和我结婚？

你又不喜欢我。”

……

①事实上，她确实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