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鬼市的鬼

李卫国眉头一挑，不禁就想起了之前董建军给他送来的那一沓通缉令。那通缉令上面的那个赵世超，见财起意杀了亲爹亲哥，好像盗的就是一个清朝郡王的陵墓，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联系了。老傅见李卫国一下子就点出了陪葬品的问题，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为他是对这些地里的东西有什么忌讳，于是连忙躬身解释道：“李爷，这些陪葬品因为价格便宜，加上品相颇为精良，所以我才斗胆收了一些上来，如果李爷您不喜欢的话，我立马就去掉这些，回头再给您换过其他的，您看可以吗？”老傅小心翼翼地赔着罪，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蠢货，恨不得立马给自己来上两个嘴巴子。你说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没事贪这些小便宜干嘛。收藏界有人喜欢这些东西，但同样也有人忌讳，眼前这位爷可是他的财神爷啊，他可不想因为这么一点疏忽就得罪了这位大主顾。这要是被打下一个办事不利的标签，留下不好的印象，那以后的合作可就难说了。见自家亲爹躬着身子赔罪，傅家的老大和老二也是心脏缩了一下，悄悄瞄了一眼这位李爷，见他冷着个脸不说话，一时间也是不敢吭声，生怕一个不好引起这位爷的恼怒。李卫国没有在意他们父子三人的反应，沉默了片刻，继续问道：“傅爷，这些陪葬品您是从哪里收来的？”老傅大气不敢喘一声，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李爷的话，是从西城老皇城根的鬼市上收来的。”“前几天我趟鬼市的时候，发现有几个摊子上的好东西不少，价格也便宜，小老儿当时看着品相挺不错的，就贪便宜自作主张收了一些回来，李爷，我...”老傅还想解释几句，不过李卫国抬手轻轻一按，却是让他放宽了心。“傅爷，您不必担心，我并不是对这些东西有什么忌讳，也没有挑您刺儿的意思，我就是想问问这些东西的来路。”“上个星期咱城里出了一张盗墓贼的通缉令，这盗墓贼撅的就是一个满清郡王的陵墓，而且还有命桉牵扯在里面。”“如果这批东西跟那个桉子有牵扯的话，可能咱会惹上麻烦，所以出于安全考虑我还是要问一下，您去趟鬼市的时候，没让人知道您的身份吧？”虽然不清楚这批陪葬品是不是和赵世超有关系，但是这么大批量的陪葬品出现，搞不好也会牵扯到某些个盗墓贼，所以安全起见，李卫国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句。老傅闻言，心头一惊，连忙摆手否认道：“诶幼...这个李爷您放心，小老儿每次去趟鬼市都是做足了伪装才去的。”“而且我们一家子自有了李爷您的关照后，基本都是在遗老遗少的圈子里做生意，很少去趟鬼市了，就算去，也只是偶尔去而已，绝对不会有人认出我们来的。”老傅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连傅家老大老二也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在鬼市露过什么破绽。闻言至此，李卫国这才放下了心来，如果傅家父子露了什么破绽，搞不好他们的生意还得停一段时间呢，毕竟现在全城都在通缉赵世超，不想被牵扯进去的话，还是得小心着点。确认老傅他们没有在鬼市给别人留下什么破绽，李卫国继续跟他问起了陪葬品的事。“傅爷，那几个结伴过来卖陪葬品的摊主现在还有在鬼市里卖吗？”老傅回忆了一下，道：“前两天我去的时候他们还在，今天没去看过，就不知道了。”“那如果他们还在鬼市的话，您能认出来吗？”李卫国接着问道。老傅愣了一下，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他的问题。“额...应该没问题，他们卖的东西都是陪葬品，而且是几个摊子一块儿摆的，同一批从地里起出来的东西，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李卫国眼睛一亮，预感走一趟鬼市的话也许会有收获，于是点了点头，便对老傅说道：“行，那一会儿交易完物资，就麻烦傅爷您领我上鬼市走一趟，带我去认认人。”老傅一怔，疑惑道：“李爷...您是想...？”李卫国笑了笑，并未解释：“傅爷，这个您就别管了，一会儿您领我去就行。”反正也只是有枣没枣打三杆子，碰碰运气而已，没必要给他解释得这么清楚。“呃...是，李爷...”老傅也不是脑残，既然大主顾不想多说，那他就没必要追根问底了，反正也不关他们家的事，管那帮盗墓贼的死活干啥。翻过这个话题，众人继续清点核对清单上的物件儿，花了小半个钟头，确认东西没问题后，李卫国这才将清单收了起来。检验完古董物件儿，还是老一套的交易流程，借口物资运输需要，先将老傅父子三人打发出去半个小时，让他们离得远远的。待他们走后，李卫国也悄悄跟着出去转了一圈，确认周遭安全，这才回到院子里，然后大手一挥，将八口樟木箱子里的宝贝全部收进了空间常速仓库，只留现场八口空箱。等到时间过得差不多了，又走到院子中央，意念一动，将空间静止仓库里准备好的物资全部放了出来。物资还是跟上次的数量一样，猪肉一千斤，羊肉一千斤，鸡蛋和鸭蛋则是各两千斤，一百斤一箩筐，全部在院子里堆码得整整齐齐。这些东西看着不少，但是放到庞大的遗老遗少的群体里面，估计也扑腾不起几朵浪花，也就勉强能供应一部分家底殷实的狗大户。之前老傅就多次提起过东西不够卖，想要加量的事情，不过考虑到安全，李卫国还是拒绝了。生意慢慢做就是了，没必要一口吃成胖子，而且客户群体扩大了还不好控制和管理，就没必要费那个功夫。放好了物资，没多久，老傅父子三人对着手表，再三确认过时间后，也跟着回来了。回来后，老傅父子三人也不用招呼，熟练地各自清点物资的数量和质量，确认没问题了，将现场交给傅家老大和老二，李卫国这才拉着老傅直奔西城老皇城根下的鬼市。帝都的鬼市，四城有八个，其中，西城老皇城根下的这个最大，也是之前老傅一直以来活动的地方。老帝都人之所以将这些夜市称之为鬼市，一是市里有鬼，各种假东西、来路不明的东西、非法的东西多。二是鬼市凌晨天明前就开市，天刚刚一擦亮就像晨风吹雾一样自然就散了，来无踪去无影，既无人组织亦无人管理，像荒地里的野葱，谁也不知道怎么就长在那儿了，怎么就长那么大了。建国以前，鬼市就一直是各种来路不明的物资的集散地，有倒卖军火的、有倒卖活物的，甚至还有卖孩子的。建国后，四城的鬼市都被国家清理过几次，扫掉了绝大部分非法的东西。不过由于时代的特殊性和老百姓们的交易需求，鬼市还是存活了下来。甚至于因为这个时代物资的贵乏，还一度造就了鬼市和鸽子市一种异样的繁华。西城老皇城根的鬼市距离傅家老二的宅子并不远，也就是几分钟的脚程，李卫国跟着老傅，提着手电筒，一路左拐右拐，很快就到了地方。此时正值凌晨两点多钟，正是鬼市人多的时候，一眼看去，皇城根儿脚下这么一长熘，一二百米的距离，估摸着摆了不下于四五百个摊位，到处都是人影绰绰。这么多摊子，一时半会也不好找目标，索性李卫国也不着急，隔了十来米，慢慢吊在老傅身后，跟着他一路往前逛，等他发现目标然后给出信号。一边跟着老傅往前逛，李卫国也一边四处扫视着地摊上的东西。逛了短短几分钟，还别说，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少好物件。看得出来，现如今鬼市地摊上摆卖的东西，档次要比前两年的要好得多。也可以理解，毕竟饥荒都熬了两年多了还看不见头，虽然城市里饿死不至于，但是苦日子撑不下去的家庭掏点家底出来换钱换票也不少见。匆匆扫了一眼，李卫国并未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正事要紧，等以后有空了再来慢慢逛也不迟。跟着老傅，一路慢悠悠地往前逛，走走停停看看，莫约逛了十来分钟，前面的老傅好像是找到正主了。只见他走到一处摊位前蹲下，装作是上门的买主，装模作样的便查看起了摊位上的东西。来来回回上手了好几样物件儿，又左右打量了一下左右两边的摊子，确认这三个摊子是要找的目标后，假意询了一下价，最后和摊主掰扯半天没谈拢，这才放下东西站起了身来。站起身后，老傅没多做停留，直接往李卫国的方向折返，擦肩相错之际，便给了李卫国一个眼神，示意就是刚才那三个摊子了。李卫国隐晦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让他先走，后面的事情不用他参与了。老傅意会，闷头离去，待其走远，李卫国这才慢慢悠悠地往刚才那三处摊子走去。走到正中间的摊子蹲下，瞥了一眼摊主，发现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脸上带着口罩，把面容遮得严严实实的。不过他眼角上的一道疤痕和那对凶悍的双眸却是把他的个人特征展现得淋漓尽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再看他左右两边的摊主，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身上一身吊儿郎当的气质，不用猜都知道是街面上混的老炮儿，就是不知道他们几个是混哪一片儿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