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保密科问话

李卫国见此，也不去多管，涉及到二二一厂的事情普通人没资格知道，也不准知道。于是招呼众人回大厅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在刘恒和郑山等人的搀扶下也上了板车。大壮那小子和几个受伤重的战士已经被本地公安先一步送往了医院，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了，所以众人也都跟着一起去了医院。十来分钟后，李卫国躺到了省人民医院的手术台上，右腿打过麻药，就这么看着医生和护士把他的裤子给剪了，然后给他取钢珠。手术很成功，只是花了半个小时，所有的钢珠便取了出来，一共十四颗，好在他当时挨着手雷爆炸点不算太近，钢珠飞射过来威力减弱了一些，射进去得不是太深，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大壮那边的情况则稍微重一些，背上中了三十多颗钢珠，不过也还好，钢珠镶嵌得也不是太深，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处理起来比较费时间，现在还在手术室里取钢珠。手术过后，李卫国在护士和医生的搀扶下，转移到了普通的看护病房。到了病房，一躺下，也许是流血流了不少，又或者是追击了一路有些疲惫了，李卫国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等他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而病房里除了刘恒郑山和猴子他们，旁边还有谠建军和好几个不认识的中山装干部，一起围在他的病床前。“科长，您醒了。”“科长，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见他醒来，郑山和刘恒等人纷纷凑了上来，拿过一个枕头垫在床头扶他坐了起来。“挺好，睡了一觉，精神多了，对了，大壮呢，什么情况了？”配合着众人的搀扶，李卫国靠坐在床头，随后便问起了大壮的情况。猴子给他倒了杯凉白开，递了过来：“大壮没事儿，您不用担心，医生说他皮糙肉厚，休息半个月就能好，喏，那傻大个正在旁边打呼噜呢，呵呵...”李卫国顺着众人的目光往旁边的床铺一看，嘿，可不是么，大壮那小子正趴在旁边病床上睡得香呢。那呼噜声打的，跟打雷似的，吼吼响，也就是刚才他睡得香没知觉，要是放平时，老早就该给他吵醒了。见大壮没事，李卫国这才放下了心来，接过猴子递过来的水，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这时他才转头看向了病床另一边站着的谠建军和那三位不认识的中山装干部。“谠科长，这几位是？”谠建军给他扯了个歉意的笑容，指着身旁的三位干部给他介绍道：“李科长，这几位是我们二二一厂保密科的干部，奉命过来接手调查今天的案子。”“由于今天的事情事出突然，按照流程，一会儿可能要麻烦你配合我们厂保密科的干部回答几个问题。”保密科？李卫国闻言，转头仔细打量了一眼这三位身着中山装干部。三位干部年纪都不大，都是三十岁左右，其中领头的貌似还是部队出身，身形挺拔，有一股子铁血英气。另外两个，一个戴着眼镜，又矮又瘦，看着阴测测的，最后一个则是个面瘫脸，看谁都是面无表情。李卫国一看这架势，就感觉跟厂里特殊审查的时候差不多啊，这几个应该是负责原子城保密工作的。不过既然是人家的流程，那就按照人家的来，反正心里也没鬼，愿意问就问，于是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见他没有异议，谠建军便不再多说，面无表情地瞥了为首的中山装干部一眼，一言不发地让到了一边，看表情都知道他是一百个不爽。那为首的中山装干部也不介意他这副做派，笑了笑，走到李卫国近前就开口道：“李科长，你好，我是二二一厂的保密科长，我姓聂，接下来我们有一些情况需要向你单独了解一下，能方便请你手下的同志们先出去一下吗？”李卫国眉头一挑，随即点头道：“好。”说着，便转头看向了刘恒和郑山等人：“你们先去外面抽根烟，一会儿完事了我再喊你们。”“好的科长，那我们先出去。”刘恒和郑山等人自然也知道这几个干部是干什么来的，也不多话，出去的同时又顺手给带上了房门。待他们走远，聂科长和另外两位中山装的保密干部这才搬了几张凳子坐到了李卫国床前，然后翻开了随身携带的笔录本和李卫国的个人资料，开始问询。“李科长，接下来我们需要向你了解一些关于你们此次押运的情况，希望伱能据实回答我们所提出的问题。”“好。”“李科长，请问你负责这趟押运的时候，知道沈工和傅工随身携带了一份重要的科研资料吗？”这位聂科长不愧是搞保密工作的，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就问了最想知道的问题。李卫国见众人都看着自己，随即摇头直言道：“不知道，接到任务的时候厂里只说了押运物资和顺带护送两位工程师。”“不知道？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让所有保卫员都带了二百多发子弹？这不是正常押运该携带的数量吧？”问到这里，现场的气氛逐渐紧张了起来，尤其是聂科长身旁的那两位保密干部，目光如刀，不停地打量着他的表情变化，似乎是非常期待他有什么不一样的答案和反应。不过这种套路李卫国也见多了，压根儿就不怵：“厂里领导说这次押运很重要，不容有失，让我以最高保卫级别对待，允许按照战时标准配备武器弹药，所以我就多带了些。”听到这里，聂科长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手里的资料，这些答案在他们手里的资料里都能看得到，虽然子弹带的多看着有点小题大做，但也没说不允许，毕竟事关他们二二一厂的物资押运，保卫等级确实是按最高来要求的。于是他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你知道这次押运是押送的是什么物资吗，这些物资有什么具体的用途，你们厂里又为什么要你以最高保卫级别对待？”李卫国回答道：“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是一名保卫干部，同时也是一名战士，上级给了任务，我服从命令就行了，其他的不需要我管，也不归我管。”这个回答又红又正，听得旁边的谠建军直竖大拇指，随便他们怎么挑都挑不出刺儿来。聂科长笑了笑，认可了他这个回答，不过他身旁那位戴眼镜的保密干部貌似不太满意，顺着他的话便接过了话茬儿：“很好，李科长，你是一位合格的战士，但是，我能问一下，任务结束后，你为什么要贿赂两位工程师吗？”“你给两位工程师每人都塞了一个信封，那两个信封，每个里面都装了二十二块钱和二十二斤全国粮票，我说的没错吧？”好嘛，此话一出，李卫国总算知道为什么谠建军不待见他们几个了。这些个鸟人，话里话外都是陷阱，没坑也给你挖一个出来，擎等着你来跳呢，能让人有好脸色就怪了。李卫国也不想惯着他，老子心里又没鬼，为了帮你们抓特务，现在还躺病床上呢，凭什么受你的鸟气？于是二话不说就怼了他一句：“这位同志，污蔑革命同志可是违法的，不要以为你是保密单位的手里又有些许权利就能随便给别人扣帽子。”“给两位工程师的钱票，那是我们的差旅费，我们的差旅费总共300块钱外加300斤全国粮票，我是看两位工程师无私奉献，不辞千里过来支援大西北建设，不忍他们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过得太拮据，这才力所能及的想出一份力。”“至于信封里为什么是二十二块钱和二十二斤粮票，那是因为包括两位工程师，我们一共十四个人，按人头算就是这个数，我自掏腰包给凑了个整，这么说你满意了吗？”眼镜男阴恻恻地笑了笑，仿佛是毫不在意他的怒怼，接着又抓住了他的一个漏洞：“那你这就是属于贪污腐败咯？”“你们的招待和安置有我们二二一厂的招待所负责，吃住乃至车票都不需要你们花钱，结果厂里给你们的差旅费你们一分没用，直接私底下拿来分了，这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听到这个，李卫国“嗤”的一下就气笑了，毫不客气地指出了他的错误：“我说这位同志，你是不是蚊子叮菩萨，搞错对象了？”“我跟你们又不是一个单位的，贪不贪污，腐不腐败的，跟你有关系么？”“我们保卫员出门押运，差旅费就是默认的福利，花完了不够，厂里会补，没花完的就是个人差旅补贴，随便放哪个单位都差不多是这个章程，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这话刚说完，一旁的谠建军就被他那句别具内涵的“搞错对象”给逗笑了，毫不顾忌地就“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偷偷给他比划大拇指，仿佛是大仇得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