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铺路

不过考虑到他现在才二十一岁，年少得志，贺志军多少还是有点担心他路子走偏的，于是斟酌了一下，还是叮嘱了一句：“卫国，你现在级别已经上来了，接下来几年只要好好熬一熬资历，保卫处副处长的位置基本是就非你莫属了。”“不过你年少得志，以后人情往来的方面还是要多注意一些，千万不要被官场上的一些虚荣浮夸给迷失了眼，切记戒骄戒躁，恪守本心，这样以后的路子才会走得更远。”李卫国也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两世为人，这点场面还是稳定住的，处长一提这茬儿，他就静下了心来。“是处长，您放心，我一定会谨言慎行的。”“不过副处长什么的，我还早着呢，都没敢往那方面想。”见他一如既往的谨慎谦虚，贺志军知道担心是多余的了，于是摇头一笑，接着道：“有什么不敢想的，级别到了就应该想，就该争。”“你只要稳扎稳打地熬上几年资历，有我和老班长给你帮衬着，再加上你跟李副书记的关系也不错，整个轧钢厂还有谁抢得过你。”“当然，前提是你自己别犯浑，我和老班长估摸着还能给伱挡几年风雨，等过几年我们年纪到了，想给你帮衬都做不到了，到时候就该是你来挑大梁了。”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贺志军说这些，自然不是平白无故的就对谁好，他年纪快到了，总得为后辈子孙做考虑的。权力的更替就是如此，如今李卫国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他有这个潜力和实力能走得更远。而大家的关系因为王老爷子的缘故也天然的亲近，那他自然不介意在有能力的时候推上一把，有这份香火情在，以后儿孙辈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听他这么一说，李卫国这时才想起了处长贺志军的岁数。处长贺志军和保卫科前任科长孙玉成是一个班的战友，年纪上只比孙玉成小了两岁，如今算起来也快六十了。他不同于杨厂长和李怀德他们那些年富力强，又有雄厚背景的干部，他这个年纪要想再往上升，估计力有未逮。想来他再干几年到岁数了也得退，现在说这些，等于是在给李卫国谋划铺路了。想到这里，李卫国也明白处长贺志军的心意，郑重地点了点头便应了下来。“是，处长，您放心，我会努力的。”“嗯，多的话我也就不跟你唠叨了，省得你们年轻人嫌我这老头啰嗦，呵呵...”说完，贺志军又想起了什么，于是接着又道：“哦，对了，如今郑山升职顶替了刘恒的位置，他纠察股股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你有没有意向的人选？”李卫国愣了一下，旋即回复道：“额...这个太突然了，暂时还没考虑过，全听处长您的安排。”贺志军闻言一笑，对他的这份谨慎和本分非常的满意，有这份心性，李卫国以后的路会顺畅很多，也不需要他操心什么。于是便道：“行了，我也没什么安排，保卫科的人员你熟悉一些，回头你琢磨一下，看看有哪个比较合适的。”“到时候选好了你就写一份提干推荐交上来吧，尽快把纠察股长给定下，不要耽误了后续的工作安排。”一个股长而已，他这么问也不是为了试探什么，既然已经有了推一把的想法，他也乐得适当地给他放些权利，于是大手一挥便把敲定人选的权利给了李卫国，算是让他培植自己的班底吧。听到处长贺志军的安排，李卫国心里顿时就乐了，果然混体制还是得跟对人啊，有个好领导，能省却无数的努力。“好的，处长，回头我琢磨好了人选就给您报过来。”“嗯，好，那就没什么事了，你和庄泰就好好休息吧，争取早点养好伤回来上班。”“是，处长。”x2将处长贺志军送出门后，再回到病房，李卫国和大壮相视一眼，都各自笑了起来。一旁的雨水看向李卫国的眼神，更是两眼都冒着星光。二十一岁的副处级干部，月工资113块，整个帝都都难得能找出几个来，而眼前这个恰好就是她看中的男人，这叫她如何不欣喜崇拜。果然还是本姑奶奶的眼光好啊，老早就占了座，雨水心里美滋滋地想道。接下来，雨水和大壮就分别拿着二等功勋章和集体二等功证书在那儿稀罕个不停，刚才屋里人多，他俩都没看上几眼，这会儿拿到手后，正好能看个够。李卫国也不管他们，就这么自顾自地靠坐在床头，点起一支香烟，琢磨起了纠察股股长的人选。保卫科经过他这么些年的经营，下面保卫员的素质和水平可以说他是一清二楚。这五六十号人里面，有部队退下来的老兵，也有扩张吸纳的厂内民兵、普工，甚至还有不少是接班顶岗进来的，以前压根儿就没接触过保卫的业务。虽然他从入职副科长开始，就非常重视每日的点卯整训，但到底还是时日尚短，都只是空有架势的样子货而已，真正称得上精锐的只是少数。纠察股长要选人，他肯定是得选业务精锐，而这里面他亲手培养的嫡系，又还没升职的，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猴子和大壮了。想到这里，李卫国转头看了一眼大壮，见这憨批还在拿着荣誉证书在那儿乐呵呵，他就放弃了想法。这小子性格憨厚，冲锋陷阵倒是行，但是让他管人的话，估计他不太在行。于是琢磨了片刻，他最终还是选定了猴子，猴子是老侦察兵，业务精湛，为人也机灵听话，由他来接郑山的班最合适不过。至于大壮，还是再培养一段时间吧，以后还有的是机会，也不着急。想到这里，李卫国随即站起了身来，准备趁着现在空闲的功夫去护士值班室要两张筏纸，把猴子的提干推荐给写了。不过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呢，病房里又迎来了新的客人。只见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贾张氏这老娘们儿就舔着一张笑脸进来了。李卫国定眼一瞧，嘿，这就纳了个闷了，上回一大爷他们组织四合院亲友探望团的时候，这老娘们儿不是和俏寡妇一起跟着来过一趟了么，怎么今天又来了？“呦，贾大妈，您今天不是要上班吗，怎么有空过来了？”虽然不待见她，但是看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份上，李卫国还是给她打了个招呼。贾张氏进了屋，见没什么人，只有雨水和大壮这个病号，笑呵呵地搓了搓手便道：“诶呦，早啊，李科长，呵呵，我这不是看您受伤了，行动不便吗，就跟单位请了假，特地过来您这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呵呵呵...”特地请假过来探病？她老贾家什么时候跟他关系这么好了？李卫国一听她这蹩脚的理由就笑了，不用猜，这老娘们儿估计还是为了工作的事情来的。上回这老娘们儿因为工作的事情找他帮忙，他随口应下后就带队出差了。出差来回一共在路上花费了八天，回到帝都又在附属医院里躺了六天，前后差不多半个月，这么长的时间，这老娘们儿估计也是掏大粪掏得够够的了。之前四合院亲友团探望的时候人多她不好张口，这下还特地请假来，看来她也是忍不了了。不过帮她换工作嘛，那是不可能换的。就这份工作，爱干不干，李卫国可不想惯着她。于是干脆就给她来了个装傻充愣：“贾大妈，谢您的好意了，我这儿有雨水和专门的护士照看着呢，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您还是抓紧时间回去上班吧，这请假可是要扣工资的，您家里条件也不好，平白被单位扣工资多划不来啊，你说是吧？”见他装傻充愣，贾张氏一下子脸就绿了，自从李卫国出去出差，她在环卫所里隔天就会被安排去掏一次粪，想不干都不行，实在是被折腾怕了。如果只是扫大街她倒是还能接受，但是掏大粪，她是真没法适应。又累又臭不说，每天还得被院里的邻居指指点点，回到家连她的宝贝大孙子棒梗也不乐意亲近她，觉得给他丢人了。这段时间她真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啊，有好几次她都想撂挑子不干了。但是一想到她花出去还没挣回来的一百块钱，她忍了忍又坚持了下来。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李卫国回来帮她动动关系了。结果熬了这么久，李卫国这厮回来就跟她装傻充愣，这叫她怎么接受得了。贾张氏脸色一僵，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本能的就感觉到了李卫国这是在坑她，但是没有证据，她一时间愣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无奈，脸色变幻了片刻，最终只能舔着脸再给他提醒了一下：“李科长，其实我今天是找您来帮忙来的，之前您不是答应了帮我跟我们环卫所的领导打个招呼，请他给我换个差事吗，您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咱这...”“噢...您说的是这事儿啊。”李卫国一拍手，装作恍然大悟，接着咦了一声，又道：“不对呀，我记得我出差前给你们所长打过电话了呀，难道他没给您调整工作吗？”李卫国装的惟妙惟肖的，一时间把贾张氏都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也只能顺着他的话接茬儿了。“哎呦，谁说不是呢？”“李科长，您不知道啊，这半个月来，我们所长隔天就给我安排掏一次大粪，我真是没招儿了，只能来找您给想想办法了。”“李科长啊，您可得帮帮我啊，您不帮我，我真的熬不下去啦...”说着说着，贾张氏就演起来了，又是捶胸顿足，又是哭丧抹泪的，这演技比起他来也是不遑多让。不过对付她这种滚刀肉，李卫国还是有套路的，只见他笑了笑，随即便应承了下来：“行，贾大妈，您也别着急，等过两天我伤势好一点了，我就帮您跟环卫所的所长说说，好吧？”“诶呦...那真是谢谢您了，李科长，那就麻烦您了。”“嗨...没事儿，行了，您先回去吧。”“诶诶...”忽悠走了贾张氏这老娘们儿，李卫国随即便笑了起来。雨水见他笑得这么怪异，一脸疑狐的就看了过来：“卫国哥，你这是不打算给贾大妈办了？”李卫国揉了揉这丫头的小脑袋，笑道：“办啊，我不是说了过两天吗。”两天两天又两天，反正等就是了。等拖到足够久，估计那老娘们儿自己都习惯了。哎...谁叫咱的语言文化就是这么的博大精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