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好人难做官

谈完正事，刘恒也没久留，很快就走了。刘恒这一走，还留在办公室里的郑山却是张了张嘴，有几分欲言又止。李卫国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是在纠结什么，笑着打趣道：“怎么，舍不得刘恒那两个股长的职务啊？”被他看穿，郑山颇有几分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讪笑道：“也不是舍不得...就是感觉有点可惜....”这也不能怪他没出息，这巡查科股长的职务虽然看起来不如保卫科的股长实权大，但已经是很多普通保卫员奋斗数年甚至是十数年能达到的极限了，面对送上门的两个股长实缺，还是少有人能拒绝的。他之所以意动，自然不是自己想要，而是因为大壮。如今他和杨小军、猴子等人都已经提拔转干了，唯独大壮那小子还没有，所以现成的机会摆在眼前，他就想帮大壮争取一下。李卫国一看他这样子，大概也明白他的想法，于是笑了笑，便给了他一颗定心丸：“没什么好可惜的，区区两个巡查股的股长而已，或许对别人来说很难得，不过我要是想要，难度也不大，以后手底下的弟兄有立功表现的，该提拔就会提拔，用不着担心他们没机会。”“至于大壮那小子，你也不用操心他，等他再历练一段时间，有空缺会给他安排的。”“额...是，科长！”得到了李卫国肯定的回复，郑山咧着嘴就笑了起来，这下子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如果是别人说这话他可能还不信，但是李卫国说的他是真信，毕竟他和杨小军、猴子三人都是跟着李卫国一步一步提拔起来的，没有什么比事实更有说服力的了。聊到大壮，忽然李卫国还想起那小子好像还没回来上班，于是便转头看向了郑山：“对了，山子，大壮那小子出院了没？”“额...还没有...昨天我去看过他，医生说估计...估计还得两三天...”这话一出口，郑山自己都就感觉有点心虚，大壮那小子是个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此时此刻，那小子正在医院里乐不思蜀呢。天天好吃好喝有人伺候着，还跟漂亮的小护士打得火热，哪里还着急回来上班，不彻底把那小护士拿下，估计他都舍不得走。一看他这心虚表情，李卫国不用猜都知道他是在给大壮打掩护呢。他出院的时候大壮那小子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之所以赖在医院没走，就是因为跟那个美女小护士看对眼了，想趁机发展发展。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人生大事嘛，排在第一位也正常，这年头的姑娘虽然不难追，但也是需要花点时间和心思的。于是摆了摆手就算是揭过了：“行吧，两天也好三天也罢，你也用着不帮他遮掩了，我还不知道他？我出院的时候那傻小子还在跟那个小护士眉来眼去呢。”“回头你去医院的时候告诉他一声，让他抓点儿紧，赶紧把那小护士拿下，错过了这回公费泡妞的机会，以后我可不给他批假哈...”被他点破，郑山讪讪地笑了笑，也不再瞎扯，点头便应了下来：“好的，科长，回头我就去催催他...嘿嘿....”闲扯完毕，李卫国接着又跟他问了一下那十五名新调入保卫员的安排，确认已经按照需要分配到各股参与工作，这才放下了心来打发他回去上班。郑山走后，原以为今天就没什么事儿了可以休息了呢，可谁曾想他这边刚坐着抽了根烟，桌上的电话机就“滴铃铃”地响了起来。李卫国随手抄起电话一听，是厂办大楼那边谠委组织部打过来的。电话那头儿，组工干部的意思是关于他们候选干部的约谈考察程序开始了，让他们几名候选干部准备一下，立马到厂办大楼报到，准备接受组织部的考察谈话。李卫国一听这个通知就直呼好家伙。这程序走得也太他娘的快了吧？他这边才从厂办大楼回来没多久，那边组织部就要走开始程序了，搞得跟临阵选将火线提拔一样。不过既然组织部的组工干部这样说了，那他也不好耽搁，赶紧整理了一下着装便直奔厂办大楼。到了厂办大楼，李卫国轻车熟路地直奔三楼。三楼是轧钢厂绝大部分处室的办公区域，谠委组织部的级别和保卫处、武装部等是同级的，所以也在三楼办公。到了地头，刚一进组织部部长的办公室，李卫国就看见杜连军和另外两位候选干部已经等着在了，同时等着在的还有处长贺志军、武装部副部长姚崇军以及组织部部长段成波，另外还有组织部干部科的几位组工干部。“处长，段部长，姚部。”进了门，李卫国率先给几位领导打了个招呼，同时也给杜连军他们几个在场的干部点了点头。贺志军见他来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给他使了一个好好表现的眼神，随后便转头看向了组织部部长段成波。“段部，人都到齐了，开始吧。”段成波扫了他们四人一眼，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行，既然大家都已经到齐了，那我也不耽搁大家的功夫，咱早点开始也早点收工。”“这次叫大家过来，想来大家也知道是为什么了，就是晋职前的例行谈话考察，大家也不要有什么心理压力，就当是平时的正常谈话就行，后续组织部考察组会根据大家的表现给出公平公正的考核评价和意见，大家只管放宽心。”“好了，那么李科长，杜科长，王科长还有刘科长，你们四位跟我来吧，我们上隔壁组织部的会议室。”“好的，段部。”x4组织部的会议室离着段部长的办公室也不远，也就是隔了两间屋，跟着段部长和几位组工干部到了会议室后，段部长就先将他们四人安排在会议室的外间暂时坐了下来。例行的谈话考察都是单独进行的，所以一会儿他们会挨个进去接受考核组的谈话，没叫到人之前，其他人都得先在外间休息室里先等着。至于处长贺志军和武装部的副部长姚崇军则没有跟来，如今已经开始走程序了，他们作为相关部门的领导不适合在场。很快，段部长以及几位组工干部准备完毕，率先就把那位人事处的王科长给叫进了会议室，而李卫国和杜连军以及后勤处的刘科长三人则是先在外间的休息室等着。对于例行谈话，李卫国他们几个倒是有心想去听听会问些什么，不过很可惜，会议室的门口就守着一位组工干部，想偷听都不行，无奈他们几人也只能坐在休息室沙发的上耐心等着。等待的时间既漫长又难熬，他们几人此刻的心情也各不相同，有淡定的，有忐忑的，也有紧张和兴奋的，不一而足。就在几人坐着枯等了有几分钟的时候，忽然杜连军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怎滴，转过头来便看向了李卫国：“李科长，您说这次的例行谈话段部长他们会问些什么内容？”一旁后勤处的刘科长听见他的问话也是好奇地转过了头来。李卫国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笑了笑，客气地敷衍道：“这个我哪能知道呢，想来应该跟大家以前的例行谈话差不多吧。”这个回答中规中矩，说不上对错，但凡是经历过晋职晋级的干部都会经历过组织部的例行约谈考察，大同小异而已。不过很显然这个回答是满足不了杜连军的，只见他眼神里闪过一丝隐晦的敌意，便换了一副玩味的口吻：“连您都不知道？不能吧？以您的背景和关系，想要知道点考察内容还不是轻而易举？您不会是怕我们知道了有所准备，不舍得跟我们讲吧？”好嘛，此话一出，现场气氛瞬间为之一静。这话就相当于是把李卫国架在火上烤了，仿佛就是断定了李卫国凭借着过硬的背景提前得到了考察内容和答案一般。就差指着他的鼻子问你是不是有作弊的答案了。旁边的后勤处刘科长以及守在会议室门口的组工干部听见这话脸色都不由地变了一下，看向李卫国的眼神更是充满了审视和疑狐。李卫国眼睛一眯，心头顿时一阵火起。这鸟人得了失心疯了不成？说这话是几个意思？是挑拨离间？还是煽阴风点鬼火，故意给他拉仇恨？亦或者说临阵踩别人一脚就能提升他上位的成功率？这话听着虽然像是在开玩笑，但是一旦传出去，甭管他李卫国有没有找关系作弊，他这头上的屎盆子都是摘不掉的。就算成功上位了别人会以为他靠的是关系背景和作弊，失败了更不会有人同情，甚至还会引起别人的编排和耻笑。杜连军这厮真是其心可诛啊！想到这里，李卫国暗暗冷笑了一声，不就是阴阳怪气么，搞得好像谁还不会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