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认可的敲门砖
不管白仓怎么想，这件事情到现在就已经算是结束了。
小白亲昵地在青璇怀中撒娇打滚，至于白仓则被白术教育着。
唐三几人聚在一起，小舞的笑容十分灿烂，像是冬日里的暖阳，能够融化所有的冰雪。
她用力地拍了拍马红俊的肩膀，止不住地赞赏。
“胖子，真是多亏了你啊，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你想明白什么了？”
小舞从继任森林神开始，就一直在思考人类魂师和魂兽之间的关系。
这对于她来说，十分困难。
毕竟她和萨提尔还不一样，萨提尔一直保持着魂兽的身份，心中自然也对魂兽更加亲近偏袒几分。
可小舞不一样，她是魂兽，也是人类。
这共同存在的身份让她一度陷入了挣扎之中，魂师必须猎杀魂兽来补足魂环，而她复活之后作为人类也这样做过。
若是按照她以前的想法彻底禁止了魂师猎杀魂兽的行为的话，未免太过刻板不通人情。毕竟她也做过同样残忍的事情，就算不别人诟病，小舞也逃不过自己内心的折磨。
而就在今日，这困扰了她许久的事情终于守的云开见月明了。
马红俊无疑是的一句话，倒是彻底解开了她的牛角尖。
“小舞，我们真的要把他们全部杀死吗？”
马红俊的表情有些挣扎，他总觉得这样做不太好，要不然秩序之神忒弥斯的相貌和声音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每一样生灵都有自己的秩序吧。”
马红俊的这句充满了哲理的话说得很轻，以小舞四人的实力甚至都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只看到马红俊动了动嘴，然后中间隔了好几秒，才一个字一个字的浮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唐三抿着嘴，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一如既往地蔚蓝清澈，只不过太阳好像比一开始光热小了不少，眼下更是被云层遮住。
“秩序？秩序！我懂了。”
小舞仔细想着马红俊的话，亦或者是来自神界的指示。
她的双眸晶亮，随着她思想上的释然，双眸也彻底变成了翠金色。
骤然出现的变化让蜷缩在她怀中的小白吓了一跳，挣扎着往朱竹清怀里跑。
小舞好像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以一个俯视的角度看着眼前的众人。周围的一切如梦幻泡影般虚妄，所有的生灵包括唐三戴沐白他们都被一串神秘的金色锁链串联着。
这条锁链没有开口，是个纯粹的闭环，彼此交错复杂，笼罩在整片森林之中。
“小舞，恭喜你，终于明白了，这便是天地间的生存法则。你身为森林神，不止要守护好有形的法则，更要坚定心中无形的法则。”
“萨提尔前辈...”
萨提尔的声音绵软柔长，像是长辈对晚辈的谆谆教导。
她一直在等待着小舞的成长，如今终于等到了，看样子她还要去感谢一些秩序之神和火神才行，多亏了马红俊那小子啊，否则还不知道这一天自己要继续等多久？
小舞从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脱离出来，静静地伫立在众人面前。她紧闭着双眼，似乎还是在感受着这片森林带给她的奇妙感觉。
唐三站在小舞的正对面守护着她，其余人也屏息以待，尽管戴沐白他们并不知道小舞现在究竟在经历什么，但是光看她这副表情就知道肯定是什么好事情。
小舞缓缓睁开双眼，第一眼便和唐三四目相对，翠金色的光芒晃过唐三的眼眸，在他的眼睛中留下一抹亮色。
很快，小舞的双眸恢复成正常的颜色，但是右臂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却多出了几道浅绿色的纹路。她能感受到这其中蕴含的能量以及法则，正是刚才感受到的。
“原来，这就是萨提尔前辈要我追寻的...”
小舞抬手握住唐三，口中喃喃地。
脸上的神情从有些呆滞进而转变为惊喜，她轻身一跃直接跳入唐三的怀中，欢愉的神情感染着在场的人。
“哥，我明白了！我终于想通了！”
小舞近乎是雀跃，她身上散发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玄妙，让一旁处在亲人相见场面的白术四人纷纷内心震动，进而跪地俯拜。
唐三亲昵地摸着小舞的头顶，眼神温柔地似乎能滴出水来，唐三虽然没办法穿透萨提尔的神力窥得全貌，但是以他的能力和聪慧，早已经猜到了大概，又看到小舞这样的神色，几乎可以肯定了。
毕竟能让他的小舞一下子恍然大悟，这么开心的事情目前来说只有一个，也是最难做决断的一个。
“小舞，恭喜你了，终于悟出来了。”
唐三没有点破，但是史莱克七怪的其他人却也是明白了，纷纷上前来表示祝贺。
宁荣荣更是亲昵地挽住小舞的手臂，理所当然地占据了本属于唐三小舞独处的时光。
白沉香和马红俊站在后排，先把白术等人扶了起来之后才连忙凑过来。
小舞的视线直直地落在马红俊身上，一双眸子亮晶晶的，上下打量着马红俊，看得他有些慌乱。
“小舞，你有事就说，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打不过三哥啊。”
马红俊略带玩笑的话语倒是让气氛添了几分乐趣，唐三笑骂了一句“胖子你又胡说”，随后捶了马红俊一拳，白沉香也是无奈地揪了揪身边人的耳朵，示意他别乱说话。
“胖子，我是真的要感谢你。”小舞一把拉过马红俊的手，郑重地握了握。
这下子倒是让马红俊惊到了，他可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小舞这么激动，还这么郑重地感谢自己？
难不成刚才小舞经历地一切和自己有关系？自己这么厉害吗？
想到这里，马红俊虽然不清楚，但是他还是很自然地接受了让他有些莫名的谢意，身板也不自觉地挺直了不少。
许是让小舞猜中了，马红俊自己也许都记不清刚才他说了什么了。
每一样生灵都有自己的秩序，这句话，说得真好。
“就是因为你的那句话，或者说是来自秩序之神的指引吧，让我一下子茅塞顿开了！”小舞的声音是藏不住的激动，声线也不自觉地拔高。
这困扰了许久的内心折磨一下子解开，是该令人高兴的。
松开了马红俊，小舞和大家说着自己的感悟。
“以前是我太过钻牛角尖了，一直想着不让魂兽们受到人类的伤害，却没有想过其实人类也是自然界的一部分，是我要保护的万千生灵之一。魂兽有自己的秩序，人类也是。就像嗜血冰狼和暴冰风雪兔两个族群一样。”
说到这里，小舞偏头看向白仓，眼神十分温柔，也许她也想趁这个机会让白仓能够明白她们做出这个决定的用意吧。
“人类和魂兽之间虽然对立，但是却也维持着一个动态的平衡。人类因为魂兽的存在得以修炼，修为实力得以增长，而魂兽也正是因为有人类的存在才能够在这自然中存活下去。不论是我，还是大明二明，亦或是白术和青璇两位长辈，都是如此。”
优胜劣汰，彼此利用，说来难听，但事实正是如此。
“况且人类猎杀魂兽也不是毫无节制的，当然除了像当初武毅创造的魂兽黑市。我还记得当初我们大家跟着老师们去猎杀魂兽的时候，院长还会说让我们避开年幼的魂兽，想来他们早就想到了人类与魂兽之间该如何共处了。”
小舞长舒一口气，神情释然，虽然她身为森林神到现在才领悟到这一点有些愧疚，但是说真的，心中的舒畅是多过这些负面情绪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小舞吐了吐舌头，不知道大家能不能听懂自己的心思。抬头迎上唐三的目光，两人甜蜜一笑。
身旁的戴沐白等人也是欣慰的笑意，小舞只觉得自己想多了，他们八个最是心有灵犀，怎么能听不懂呢？
“总之，我明白了，只要不破坏生存法则，就不该被一位地阻止，我身为森林神，不止要守护魂兽，更要守护人类。”
唐三点了点头，瞳孔之中满是眼前的佳人，能够遇见小舞，爱上小舞，他实在是幸福极了。
暴冰风雪兔的事情算是解决了，白术和青璇也要带着一对孙儿回到族地去了。
小白对小舞很是不舍，至于白仓闷闷地不说话，不知道是被白术收拾得服帖了，还是被小舞那一番话点醒了，总之他是最先行动的人。
几人看着一路向前头也不回的白仓不由得笑了笑，经历了这一遭，日后，白仓一定也会成为一个合格的族长吧。
“森林神大人，还有诸位人类魂师，感谢您们为我们族群所做的一切。”
白术将小白放到青璇怀中，而他自己则再次拜谢小舞等人。
两人一兔抬腿欲走，却被马红俊拦住，他憨憨一笑，挠着头发上前。
视线落在怀中的小白身上，“二位，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冒犯，但是能否让我们给小白取个名字？也算是纪念这一场相识，小舞你说是吧？”
白术点头，什么冒犯不冒犯的？若是能够得到森林神的赐名，不止对小白是好事，对于整个族群都是无上的尊荣啊。
小舞没想到马红俊会突然提这么一个要求，神情愣愣地，但是很快就欣然接受了。
脚步轻快地上前，弓着身子抬手抚摸着小白的毛发。
身后，马红俊脚步在雪地上滑行，蹭出两道痕迹来，回到唐三身边，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你这家伙，想让小舞取名字就自己说呗，干嘛把我推出去？”
要不是唐三刚才一直在旁边偷偷捅咕自己，马红俊是绝对绝对不会做出这么无礼的事情来的，毕竟他是个多有礼貌的人啊？
“我这不是让你人尽其才吗？你这气质多适合干这件事？”唐三轻声说着，眼睛却一直落在小舞身上，生怕打扰到了她。
“白宁怎么样？安宁宁静之意，希望不管是魂兽与魂兽之间还是人类与魂兽之间都能永远安宁。”
白术二人自然没什么异议，小舞回头看了一眼唐三，得到了同样肯定的回应。
小白，不，现在应该叫白宁了。
白宁在青璇怀里撒欢似的蹦跶，似乎很是喜欢这个名字，摇晃着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小舞的手心里蹭了蹭。
白术，青璇和白宁离开了，而小舞她们则继续往冰封森林的深处行进，这一趟虽然耽误了几日行程，但是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浩小宝的心思更加坚定，修炼也更加起劲儿了，根本不用奥斯卡这个老师督促，每次抬眼看过去的时候都能看到她在修炼。
戴沐白还吐槽说着什么，徒弟比老师更加勤奋之类的话。
至于第二个收获，是最让他们振奋的了，那便是白宁刚才分别之前告诉小舞的消息。
“森林神大人，我听你们说过要去找什么酒楼之类的地方，我记得森林的最北边好像就有一家。”
这样的消息无疑是令他们惊喜的，尤其是宁荣荣。
他们本就是遵照着天下第一楼的线索来到了这极北之地，眼下冰封森林的最北边，说是整个大陆的最北端也不为过，那样极端的地方，说不定真的是奥斯卡的成神之地呢。
奥斯卡倒是没有宁荣荣那么激动，他的心里仍旧被浩特的事情占据了绝大部分，如今看着这样努力的浩小宝，奥斯卡心中的情绪就更加波动了，若是找不到浩特，他哪里还有脸面去见麝月嫂子呢？
“老师，我相信爸爸会没事的。”浩小宝伸手拉住奥斯卡的衣袖，脸颊被冷风吹得发红，但是一双眼睛却依旧明亮，那坚定的模样甚至比他们出发时更甚。
奥斯卡重重点头，主动牵住浩小宝的手，说来也是奇怪，明明他已经是九十九级的绝世斗罗了，此刻的手掌却是冰凉一片，还没有浩小宝这个二十几级的小姑娘温热。
几个人为了不错过浩特的踪迹，并没有选择飞行或者动用神力，而是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越往里面走周围的气温越低，不要说浩特，就连魂兽都很少出现，周围一片雪白，只有他们几人的脚印突兀地出现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浩小宝冻得浑身发抖，奥斯卡本想着用魂力保护它，却发现马红俊早已经行动了，夹杂着金色的火焰或作一道保护膜，紧紧地贴合在每个人的身上，就连唐三也不例外。
“这里实在是太冷了。”马红俊才刚开口，口中的白气就已经液化成了水珠，落在地上瞬间就变成了冰晶。哪怕是像他这样的火焰魂师也受不了此处的寒凉，并且必须用火神的神力才能够彻底将这寒气隔绝在体外。
浩小宝的模样缓和了不少，但是仍旧是瑟瑟发抖的状态，显然是早已经冻透了。
奥斯卡有些心疼，自己作为她的老师和哥哥却没有尽到责任，若不是刚才她拉住自己，自己还不知道要何时才能发现呢？
“若是浩特大哥在，一定会怪我的...”
奥斯卡垂着头，语气里都是自责。宁荣荣见状没有开口，只握住了奥斯卡的手，来到这里之后她已经好久见到奥斯卡的笑容了。
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颓废的模样，让她心疼极了。
朱竹清抬手碰了碰身旁的人，戴沐白点点头故作轻松地上前，一把勾住奥斯卡的脖子，那随性的动作差不点打到宁荣荣。
“小奥，别这么自怨自艾的，都不像你了，浩特大哥要是见到你这副样子，才会怪你吧！”
朱竹清微微颔首，示意戴沐白继续说。
而戴沐白也没有辜负众人的心意，一番语言输出下来，倒真的让奥斯卡的心情好受了一点，当然，这一切也要归功于宁荣荣和浩小宝在旁边的安慰。
“戴老大说得对，你们放心我没事的，我一定不能让浩特大哥...”
奥斯卡的话还没说完，一下子就顿住了，这让本就担心他的众人干脆直接停下了脚步，视线全部落在奥斯卡身上，等着他的下文。
而宁荣荣双手都止不住地颤抖着，生怕奥斯卡和那日一样被什么尘封的记忆所影响着。
“浩特大哥！”奥斯卡的双眼迅速聚焦，拉着浩小宝的手一路向前狂奔而去，一边跑一边伸手向前指着，“浩特大哥，小宝你看，是浩特大哥。”
浩小宝被奥斯卡拉着跑还没有缓过神来，但是当听见爸爸的名字的时候她还是下意识地向前看，双眼一瞬间就湿润了。
老师没说错，是爸爸，是爸爸！
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是妈妈亲手做的，自己绝对不会认错的，绝对不会！
这三个月的思念化作夺眶而出的泪水，浩小宝大喊了一声，“爸爸！”
马红俊本以为是奥斯卡精神不好，这冰天雪地的怎么会凭空出现一个人呢？结果没想到连浩小宝都跟着叫喊起来，这下子倒是由不得他不相信了。
几人各自运起魂力神力，飞速就跟上了奥斯卡和浩小宝的步伐。
这一条路看着不远，但是奥斯卡的眉头却渐渐皱起，没有与浩特重逢时的激动。
“老师？您怎么了？我们不去找爸爸吗？”
浩小宝的笑容几乎要咧到脑后去了，脚步虽然停下，但是一颗心早已经飞奔着和爸爸重逢去了。
“小奥。”唐三等人站定，抬头望了一眼面前，跑了能有十分钟了，明明感觉近在咫尺的人，却依旧那么遥远。
这里有问题，是幻境？还是屏障？
唐三双眼紫光一闪，却被一道粉金色的神力直直弹回，他没有愤怒，反而脸上满是惊喜。
“就是这里！”
这神力他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但是神光的颜色却已经很熟悉了，这粉金色他曾经见过一次的，在他们八人的集体婚礼那日，代表祝福的云暮变换了同样的颜色。
这该怎么形容？
当一直苦苦寻找的食神和挂念许久的浩特大哥出现在一起，双重的喜悦几乎让奥斯卡心跳过速，险些晕过去。
“老师，怎么办？我碰不到爸爸吗？”
浩小宝也不是个傻的，刚才唐三的行为她看在眼里，又看到那么近那么远的爸爸，浩小宝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会的，我一定会让你们父女团聚的。”
奥斯卡的声音坚定，这一刻他等的许久了，是对浩小宝对麝月嫂子的保证，是对浩特大哥的想念，更是对走上成神之路的回答。
其他人都后退一步没有动手，也没有出声。宁荣荣把浩小宝拉到自己身边，大家都很默契地将这件事情交给奥斯卡一人。
毕竟对于他来说，这可能是得到食神认可的敲门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