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戮仙鬼剑、仙宝可期

一番谈笑过后,斩仙剑忽地对余列说:“今日便暂且到此,你回去好生修行,并和那戮仙多多交流感情。”其人话声颇有深意的道:“本剑知晓这厮曾经和你们潜宫一脉有过恩怨,但是你也得记得,眼下仙庭一方对我们祸乱仙宫不怀好意,又即将面临古修大战,仙宫中的每一尊仙人战力都不容缺损。”斩仙剑叹息着:“你且把握好度。”余列闻言,立刻就明白此人是在提点他,让他不要将戮仙剑使给玩死了。如此提点倒也在余列的意料之中,他毫不迟疑的就点头,正色的回答:“是,弟子明白!余列绝不会让仙宫失去一尊仙人的!”斩仙剑见余列这般痛快的就答应了,它的面上大为宽慰,哈哈笑道:“甚好、甚好。”………………“哈哈!”余列的念头化作人形,长立在紫府中。他一心二用,面对着挣扎中的戮仙剑使,讥笑道:“想求斩仙前辈救你阁下还是死了这条心罢,在这里就算你哭嚎上一百年、一千年,也休想惊动到任何外人。”戮仙剑使此刻身陷在青铜酒杯中,它惶恐至极,虽然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被什么宝贝收入了其中,但是此宝绝对是超过了寻常的仙人法宝,逃多半是逃不了的。于是它换了一个策略,再次化作人形,在酒杯中磕头不止:“殿下饶命,殿下恕罪!当初是罪臣猪油蒙了心,不晓得黑水子等人和殿下有旧,如果早早知道,便是给罪臣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那般啊。”戮仙剑使言语着,说的那叫一个痛彻心扉,言语陈恳。但是面对此等谄媚恭维,余列的面上依旧只是冷笑,并没有减缓青铜酒杯对这厮的炼化作用,反而还惊喜的发现,青铜酒杯恰好也能克制戮仙剑使。“原以为,这厮存有神魂和剑身,当是犹如活物一般,难以被青铜酒杯吞入,即便是被吞入了,当是也难以被消化。”余列心间计较着:“但是现在看来,此獠似乎算不得生灵,而依旧算是死物。并且其神魂若不是有着戮仙剑的剑身护持,在酒杯中当是和寻常的厉鬼一般无二,轻易就能被消弭掉。”这个发现,着实是让余列惊喜不已。他原先所想的,乃是通过酒杯加持自己的大造化术,将戮仙剑使这厮好生的净化一番,然后想办法的收入鬼炉中,作为新的一尊剑奴。可是此等用时,余列就不知道得多久了,炼化上半年,半个甲子,半个世纪都是有可能。毕竟对方乃是战力堪比真仙的“仙剑”,余列一个金丹道师,道行连五百年都没有修成,若非他丹成了一品,想要炼化此等存在,直接就是痴心妄想,天方夜谭。而现在,余列意外的发现无须他耗费心血去施展神通,戮仙剑使本身就被酒杯克制。这样一来,原先只需要辅助为用的酒杯,一下子便可以充当主力了,能够省略掉余列的许多功夫!“在丹成典礼之前,将此剑奴炼化到手,都是大有可能了。”他心间肯定。余列在欣喜雀跃时,戮仙剑使的心神则是越来越慌了。它能清晰的察觉到了,四周正有一股伟力,让它无法抵挡被渗透,且那一股伟力,还让它产生了一种大恐怖的感觉,能够让它魂飞魄散似的。一咬牙,戮仙剑使不再只是认输求饶,而是大声呼道:“殿下,是罪臣不开眼,辜负了殿下的苦心。臣愿意为奴为仆,侍立在殿下的左右,随时听您差遣!”这家伙终于是熬不过,在生死危机的压迫下,抛弃了矜持和桀骜,选择了服输,宁愿去当余列的一奴仆,也不想就此死得了无声息。“嗯”余列的眉毛微挑。戮仙剑使愿意为奴一事,确实是吸引了他的注意。而余列有所意动,戮仙剑使在的心间大喜的叫道:“有戏!”它身形晃动,口中一堆好话说出,赌咒发誓的言语更是说出了不少,道心誓言也赫然是就在其中。不过余列对于戮仙剑使的道心之誓,压根就不放在心上,甚至是嗤之以鼻。他冷笑着:“寻常的道人之所以在乎道心之誓,怕的是哪一天突破境界时,心魔作祟,抑或是削弱自己成道的可能性。但是你这家伙,早就已经不是道人,而是寄生在仙剑当中,是一剑中之鬼也,你还有个甚的修行前途”戮仙剑使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若是它还有肉身的话,此刻的脸色定然是又臊又红。因为余列所说的,的确是这个理儿。别无他法,戮仙剑使只得再次压下心间的忿恨,低声下气的说:“还请殿下明示,如何才能放过罪臣一马。臣今后必定洗心革面,在不敢对殿下及殿下的道友们有半点的不恭。”此獠顿了顿,也是暗搓搓的说:“况且,若是殿下真的将臣打杀了。斩仙仙长那里,殿下恐怕也是不好交代啊。”这点是戮仙剑使最后能够拿出来和余列交涉,或能活命的底牌了。但是余列闻言,看向此獠的讥笑之色却是更加的浓郁,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仙长便是生气,又会如何”“这、这……”戮仙剑使的心情哇凉哇凉的。它稍微思索了一下,虽然很不愿意相信,但如果它和斩仙剑换了个位置,当听闻自己手下的一品金丹不尊吩咐,强行打杀了一个剑使时,虽然会众怒,但是绝对不会想着严加惩处。更别说死掉的对象,还确实是存在着私通外敌,别有心思的过错。正当戮仙剑使极为绝望时,余列脸上的嘲讽讥笑之色,忽然间就消失了。他的意识朝着对方拱了拱手,打着哈哈道:“剑使勿慌,刚才的话只是玩笑罢了。剑使您可多想了,余列怎么会有手段、有胆子,来打杀了您呢,便是再修行上一甲子,恐怕也会没有那么简单。”“没有那么简单,也就是说真有手段杀了本座”戮仙剑心间腹诽,但是余列口中的“玩笑”二字,立刻就让它心间大喜,顿觉有了生机出现。此獠当即就道:“臣拜见列殿下,还请殿下留臣一条老命!”原本还喊打喊杀的余列,此刻也是面色变得和煦,道:“剑使多礼了。”他一挥手,也让将戮仙剑使收入进去的青铜酒杯变大,变得犹如池塘一般。余列踱步走在酒液池塘的表面,棘手道:“不过如何才能让剑使出去后,确保不会高发本道,或是反过来对付本道呢”戮仙剑使闻言,面色又是大急。忽然,余列法诀一掐动,百鬼夜行炉便在他的身前浮现,散发出精纯的法宝气息。其炉身歪七扭八,上面的鬼脸一个接一个,一下子就吸引了之戮仙剑使的注意。此獠色变间,当即在心间破口大骂:“该死的!此獠还是不肯放过我,非得将我炼化进此炉子中,成为他祭炼法宝的养料吗”余列持着鬼炉,面色诚恳的道:“戮仙剑使,非是余某不信你,而实在是无有钳制,余某怎么敢放心的将你放在身旁,用之护道来,且再入本道的鬼炉中,放松心神,接纳符文,成为余某的护法神将!”嗡嗡声响起,鬼炉轻颤着,从余列的手中飘出,宛如莲花一般落在了酒液的表面。一道道精妙的符文出现在了鬼炉上,结成了一条条犹如柳条般的锁链,垂落进酒液的深处。此时的戮仙剑使,它虽然被青铜酒杯拘禁在内,但只需余列放下压制,它是可以自如的在酒杯内部活动的。余列的心念动弹间,戮仙剑使便发现四周的压力骤然减轻。它心间露出惊喜之色,慢慢的挪到了百鬼夜行炉的下方,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想要跳出酒液,然后尴尬的发现那层薄薄的液面,是它使出了十成的法力,都难以撼动的存在,半点波澜都没有。戮仙剑使心间震惊:“此物究竟是什么宝贝!”不过它来不及过多的思考,便察觉到了余列的目光正幽幽的落在它身上。此獠尴尬的一笑,连忙传音解释了一句:“罪臣还以为,得从上面进驻殿下的这一宝。”话声落下,戮仙剑使的面上难色一闪而过,但是面临已经身陷囹圄的情况,它再是纠结,也在无济于事,便一咬牙,主动的放松提防,任由鬼炉将符文锁链拷在它的剑身上,并直直的穿入内里。鬼炉的效力一发动,戮仙剑使心间的恐慌之色,便难以抑制的升起来:“敢问殿下,你之所学剑法,究竟叫甚”它发现自己驾驭的剑身,包括它自己的意识,都隐隐被余列的鬼炉克制,即便它是仙人,但只要是被这炉子在体内打上了烙印,最终恐怕也是无法脱离。一旦强行脱离,其剑身体内的所有禁制、灵气就都将崩溃。这并非是戮仙剑使的错觉。余列的鬼炉乃是他根据斩仙之气,消耗了不少资粮,还包括不死之气才推演得出了一方上品的剑道法诀。依此炼制的法宝,不仅仅最合乎余列使用,也是继承了祸乱仙宫数万年的剑道积累。这点积累,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用在戮仙剑使这等剑灵身上,顿时就显露出了威力。“此法无名,乃是本道参悟所得罢了。”余列淡淡的回应着戮仙剑使的话,并轻笑说:“既然已经入炉,剑使且在放松些,和本道的鬼炉更进一步的融合。”滋滋滋!几句话之间,戮仙剑使就察觉到剑身已经和余列的鬼炉纠缠在一块,并且它的意识,也是要被鬼炉的气息渗入。这让戮仙剑使心间的惶恐之色,再也无法抑制,它急声呼道:“且慢、且慢,殿下让罪臣在考虑考虑。”回应戮仙剑使的,是余列的冷哼声:“还考虑个作甚,你都已经入吾瓮中,还还有选择的余地”他一个法诀掐动,根根缠绕在戮仙剑身上的锁链,便将此物拖入了鬼炉中。哐当哐当,戮仙剑使的位格着实是大,余列的鬼炉猛烈震动,还好似下一刻就要被对方从内里击破似的。余列急忙就打入一丝先天不死之气,防止炸炉。一并的,他干脆将鬼炉也沉入了青铜酒杯中,利用酒杯托底……种种手段用上,再加上戮仙剑使刚才是主动配合,百鬼夜行炉方才勉强稳定下来。余列瞧见炉子安稳,他大松一口气,旋即目中精光暴发,心神一狠,轻喝道:“给本道,炼!”铮铮!斩仙之气再次悬浮在了余列的头顶,散发出玄妙的剑意,让余列仿佛用肉眼看见了剑道,他心间对戮仙剑使的处置方法,也是越发的清晰。与此同时,绝望的哭嚎声,也从鬼炉中响起:“殿下,刚才可是你应下的,只是钳制我,而非灭杀我啊!”此声凄厉无比,充满了不甘心和懊悔。余列闻言,不再吱应一声,仅仅心间冷笑着想到:“本道刚才,可没有以道心起誓。再说了,现在还真不是要灭杀你,只是要将你彻底的炼化,封印进本道这鬼炉中!”有着戮仙剑使的“主动配合”,余列不用再过于浪费的将其灵智彻底洗清,只留下一柄空荡荡的戮仙剑身;而是可以试试紫烛子曾经做过的事情,即让戮仙剑这厮化作为鬼炉的底蕴。如若能成功,到时候余列将不仅能够使唤此剑,等有朝一日,鬼炉将此剑彻底的消化完毕了,此炉还将大有从金丹法宝晋升成为仙宝的可能!只是如此一来,戮仙剑使的灵智虽然尚存,但是记忆将会被彻底扫空,其会返还成一张白纸,彻底的沦为戮仙剑之剑灵,而不再是能操控戮仙剑的剑使。但是这点对于余列而言,则是最好不过的了。他所需要的,也恰巧是一个法力高强、但又懵懵懂懂的纯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