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入山查案情

四个妇人描述皆不相同,封不遗道:“如此说来四个操不同口音的人同时接走了你们的丈夫!另外九户的情况类似吗?”

姓林的妇人说道:“是这样的,渔阳县不大,常见的人就那些,奴家可以肯定几位姐姐和我见到的上门求诊的都不是本地人,至少不是城里的住户!”

“对……”几个妇人同声附和。

封不遗又问:“你们可知自己丈夫出诊要去的地方?”

“人家没说,又备了马车接送,咱也不好追问,应该在城外的较远的村庄镇店。”

封不遗面露难色,渔阳县方圆二百里,村庄上百个,这么找如同大海捞针。不过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胆小妇人突然开口道:“嗯……奴家认为他们去了西边。”

“你能肯定?”

妇人道:“我们家住在西门里,巷子直通西门,马车是从东边来的,走的时候肯定往西去了!”

封不遗久在边关对渔阳周边非常熟悉:“西边?那是进烂柿山的方向!”封不遗思索片刻,“几位大嫂,你们放心,案子封某接了,必定给你们个交代,明天一早我就进烂柿山,汝等等我的消息!”

“小五,你以为大夫们真的被劫持了吗?”回去的路上封不遗问小五。

小五说:“不见得吧,说不定某个村镇上有人得了重病,家里孩子们多为了孝顺多请了几个大夫,这完全符合人情。至今未归可能是大雪封山不便出入,又或是病人不好医治耽误了归期。”

封不遗道:“不是不可能,付了诊金又雇了车马接送,肯定不图财,真不太像绑票的!”

小五笑道:“将军,反正接了案子,明天出城先到五泉庄住一宿!”

“臭小子!”封不遗笑着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封不遗风流好色,家中妻妾成群还处处留情,他在渔阳住了不到半年就找了个相好。渔阳县西十里烂柿山山口处有一个庄子叫五泉庄,庄中有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美艳寡妇被亡父的侄子霸占了田产,封不遗替她打赢了官司,一来二去二人发展成了情人,经常在将军行辕秘密幽会,这些虽然做的隐秘却怎瞒得住亲信小五。

封不遗看了看高空的残月,柔情的说:“天真冷,是该给青儿送几件皮裘了!”

深冬的北方边郡天气多变,后半夜开始降下大雪,封不遗没有改变行程一早便在五十名卫士的保护下离开渔阳直奔烂柿山方向而去。

封不遗来过五泉庄两次,村中的三老将他们安排住在了余家大户家中,山村一年到头不见得来几个客人,何况是朝廷的将军。庄中的几个大户热情款待,席散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庄中一处小院,美艳的妇人正一脸愠色的坐在屋中,“咚咚咚”有人敲响了房门。

妇人脸上露出了喜色,但随即又沉了下去:“谁啊?”

“青儿,是我啊!”封不遗略显轻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封大将军,夜深了,回吧!”

“别啊,我赶了一天的路才到,不见你一面怎舍得走?”

“鬼才相信你的话!你几时进的庄子,为什么到现在才来见我?”

封不遗道:“我恨不得下马就奔你这儿来!可……可怕别人瞧见了!”

“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分明就是心里没我,我今天不想看见你,你走吧!”

封不遗叹了口气:“哎呀,好吧,那我走了!”

妇人耳朵贴在门上听到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以为封不遗真走了,忙推开门,却见封不遗一脸坏笑的站在门前原地踏步。

妇人笑骂道:“你个老不正经的!”

“对,我就是老不正经!”说着抱起妇人上榻,一番云雨之自不必说。妇人满面潮红的趴在封不遗怀中:“将军,青儿害怕!”

封不遗奇道:“有何可怕的?”

“青儿怕哪天将军您突然走了,把我给忘了!”

封不遗没说话,妇人抬起脸来看着他:“你真的要走!”

封不遗道:“陛下有旨,下个月我就要回京主持对羌作战了!”

妇人甚至猛地一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收拾收拾跟我一走吧!”封不遗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说。

妇人破涕为笑:“算你有良心!”

“对了,我问你个事,近几日庄上可来过陌生人?”

“陌生人?”

封不遗解释道:“城里有十几个大夫在同一天夜里被雇主重金聘请出诊至今未归,我接了案子,得破案呐!”

“我就知道你不是为我来的!”

封不遗是花丛老手很快把女人弄得服服帖帖的,“我一个妇人,没了丈夫,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上哪儿去见陌生人?”

封不遗道:“大概十天前,他们赶着开城门出的县城,那几天正好没下雪,西门到五泉庄坐车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你的房子临街,而且我知道你有早起的习惯,你有没有注意到有多辆马车经过庄子进山?”

“十天前……哦,我想起来了,有天天刚蒙蒙亮,我刚睁开眼就听到外面的路上有马车驶过,大约五六辆,走得很急!你也知道山里人在冬天都懒起,我一个人没敢出去看!”

“进山了?”

“嗯,是朝烂柿山去的。”

封不遗亲了她一口:“我就知道你是个小妖精什么都知道!”

“你要进山?”

封不遗道:“我是朝廷的将军,那些走失了丈夫的妇女求到我头上,我怎能推辞!”

“好啊,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说,和哪一个搞上了!”妇人打破了醋坛子,又是一地鸡毛!

第二天封不遗请庄中的三老为自己物色了一个向导,他们启程进山,小五则被留下来护送名叫青儿的情妇回渔阳。小五本不想离开封不遗,但封不遗与人私通的事不能外传只好留下善后。

持续了一整天的大雪总算停了,马队艰难的前行着,向导对封不遗说:“将军,隆冬时节进山很有危险,您这么急出什么事了?”

封不遗道:“我常年在北地征战怎不知山中冬季的危险,可受人所托不能不来啊!向导,山路通到什么地方?”

“将军,由此上山有三个村子,双山口、东峪口和烂柿庄!”

“是三个怎样的村子?”

“双山口、东峪口离这儿不算远,两个庄子相邻,一边邻湖一边有山间的良田,都是不错的庄子,而且匈奴几次入侵都没打进山里,不少山外的人逃到那里落户,两个庄子有七八百户人。烂柿山和烂柿庄都以山中数不清的柿子树得名,每年柿子熟透落地腐烂的气味弥漫在整座山上!不过烂柿庄也因柿子发迹,秋天的时候家家晒柿饼,烂柿山的柿饼甘甜软弹拿到城里就能卖大价钱,于是内地的客商来往穿梭不少干脆住在庄上,收购柿饼的同时也把山货带了出去,烂柿庄不但吃穿不愁,还成了气候,成了远近闻名的千户大庄,不但修了高大的庄墙,还养着庄兵,一般的山匪流寇也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封不遗又问:“向导,你们这些庄上有大夫吗?”

“大夫?”

“就是给人看病的大夫?”

“您是说郎中啊!嗨,我们山路人天生天养没那么娇气,就算有个头疼脑热抗一抗就过去了,大夫嘛,也有!平日里走方的郎中也到山里来,医术参差不齐,遇上医术高的治好顽疾也没多少金银向赠,遇上庸医的面更大,不见起色给点柿饼就打发了。不过入冬以后走方郎中就绝了,这时候得了急病就听天由命了!”

“也就是说平时没有正经大夫!”

“是这么个意思!”

说着双山口就到了,向导是常跑山的人和庄里的人很熟络,双山口的人一听来了朝廷的将军,隆重迎接。

封不遗还没问,三老中最年长的一个先开了口:“大将军,我们这儿出怪事了!”

封不遗立刻来了精神:“老丈,你慢慢说!”

“哎,前几天我半夜请来放茅,看见一群黑影子在雪里爬,吓得我尿都憋回去了!趴在被窝里熬到天亮,后来……后来……后来怎么来着?”

几句话把封不遗逗乐了,这老头年纪太大都糊涂了。一直搀扶着老头的儿子也埋怨道:“爹,你当着将军的面净说糊涂话!将军,我爹年纪大了,老犯糊涂,还是我跟你说吧!几天前的夜里,风雪交加,顺着山道来了几辆马车,那天夜里风刮的鬼哭狼嚎的,只有我爹看见了,第二天雪停了,我们才发现好几辆马车陷在了雪窝里,马都冻死了,可车厢里却空无一人,我们想去县里报官,可雪一直下就耽误了。”

“带我去看看马车。”封不遗心中泛起了不祥的预感。

庄里的空场中停放着五辆马车,几匹马躺在雪窝里,因为天寒地冻马尸保存的很好,一点腐烂迹象都没有。

“将军,检查过了,马匹均无外伤,应是长时间困在风雪中冻死的,车厢中找到了这些!”

封不遗看着卫士手中的绳子说:“可以断定歹徒劫持了那些大夫,出城之后原形毕露把他们控制了起来,一路进山直到车不能行。”

封不遗又问三老:“可曾发现有人进山的迹象?”

“回将军的话,马车被困的夜里一直在下雪,大雪掩埋了一些痕迹,不过以当天的雪势,徒步进山十有八九会冻死在路上。”

“前面是东峪口吗?”

“东峪口在东,这条路是通向烂柿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