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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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宴客厅地方有限,不得不男女共室,好在今日光临的宾客大多都有些亲戚关系,因而也不觉得尴尬,

主桌只为帝后设了两个席位;主位右边一桌坐了太子、各位亲王以及国丈凤天翔,而端璎瑨作为主人也有幸坐在了此席的主位上;左边一桌的主位仪贵妃当仁不让,剩下的都是亲王们的家眷及长公主母女……虽然大家同处一室,但是等级尊卑还是一目了然,

酒过三巡众人渐渐放开,席间的氛围也热闹起來,一些王公子弟开始相互串换席位敬酒寒暄,皇帝也一时兴起,与众人玩起行酒令來,皇帝为令官,用击鼓传花的形式决定听令者,接花者必须按照令官给出的主題作诗词或联语,违令者罚饮,

端璎瑨命瘦猴儿从庭院里折了一枝三角梅并递给皇帝,端煜麟出題就以“酒”为題作诗,随后亲自以筷击筑将花儿传递出去,

“鼓声”第一次停下时太子刚欲将手中的花传给泰王,而泰王的手也碰触到了花朵,二人究竟谁來遵令,这倒难为了令官,端璎庭也不扭捏,劈手夺回花朵张口便來:“满酌香含北砌花,盈尊色泛南轩竹,云散天高秋月明,东家新儿预福征,醉來忘却巴陵道,梦中疑是永安城,”

众人鼓掌叫好,杜雪仙钉在太子身上的目光中更是放出异彩,泰王虽为兄长所护,但他却不领情,难道就认定他不学无术做不出像样的诗词吗,端璎弼拍着同胞兄弟的肩膀调侃道:“大哥别抢小弟风头啊,王妃可还看着为弟呢,”端璎弼朝着杨意清的方向嘻嘻一笑,高声吟道:“明月照君席,白露沾我衣,劝君酒杯满,听我狂歌词,五十已后衰,二十已前痴,昼夜又分半,其间几何时,生前不欢乐,死后有馀赀,焉用黄墟下,珠衾玉匣为,”

泰王狂放不羁果然名不虚传,端煜麟对儿子的顽劣无奈摇头,杨意清也替丈夫羞了个脸红,端璎弼自己却不以为然,遥对父皇将杯中美酒饮尽;转过头又冲妻子得意地眨眨眼,杨意清只装作沒看见,

接下來“鼓声”再起,不久花朵骤停于仙渊绍手中,仙渊绍正郁闷今日见不到子墨,哪有心思游戏,更何况吟这些咬文嚼字的事儿他压根一窍不通,当花朵落在渊绍面前时,他瞬间愣住不知所措,还牵动着另一桌的桓真为他焦急紧张,幸好他也是见过些场面的,于是歉意地对着圣上拜了一拜,坦言道:“臣不会吟诗作赋,认罚三杯,”说完便豪爽地饮下三大杯酒,

渊绍嘻皮笑脸偏又真诚得不得了的样子令皇帝哭笑不得,直叫渊绍学习他的兄长多读些书;“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桓真非但不认为渊绍疏于文采,反而觉得他率真可爱;其父仙大将军则是以手撑额不忍直视,

最后一轮击鼓传花,最终花落“秦”家,,秦傅手执三角梅思索片刻便有了灵感:“华衣半新染莓苔,笑向陶潜酒瓮开,纵醉还须上山去,白云那肯下山來,闻言尧舜酒千钟,我今以之问孔融,若将梅花植杯中,不知可会别样红,”诗毕秦傅摘下一朵三角梅投入杯中,酒浸梅香别有一番情趣,

“好,座下的可是前殿阁大学士幼子、驸马都尉之弟秦二公子,”端煜麟觉得此后生甚好,特意问了一句,

“回陛下,正是小臣秦傅,”

“秦大学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他的儿子自然也不差,你哥哥重武略,你偏好文韬,兄弟二人各有所长,当真是虎父无犬子,赐酒,”端煜麟亲自将面前的一个夜光杯斟满命方达赐予秦傅,秦傅谢恩饮尽,端煜麟越看这青年越顺眼,于是又多问了一嘴:“二公子今年多大,可曾婚配了,”

“回陛下的话,小臣刚过弱冠之年,尚未婚娶,”秦傅不敢隐瞒,

“是么……不知哪家的千金有幸能得此青年才俊为佳婿啊……”端煜麟赞赏地看了秦傅一眼若有所思,随后朝着秦殇别有深意地点了点头,秦门已经出了个“第一驸马”,不妨再出一个,

接下來晋王又安排了一些娱兴节目,有些薄醉的宾客趁此机会离席散散酒气,太子起身往回廊的方向去了,仙渊绍方便完去了后花园转转,二人离开之后又有两道娇小的身影各自尾随他们而去,

仙渊绍在后花园里來來回回逛了好几圈,比之皇宫里的御花园相差太多,他颇感无趣正要回去,却见“烦人”的桓真提着一盏灯笼迎面跑來,

“仙公子,好巧啊,”明明尾随人家而來偏要假装偶遇,真是做作至极,桓真还故作亲密地称呼渊绍为“仙公子”,却不晓得渊绍最讨厌别人这样叫他,

“不巧,在下正要回去,郡主自便,”渊绍无暇理会她,只想赶紧离开,

“仙公子别急着走啊,你看这月色朦胧气氛正好,公子何不与我一同提灯夜游,”说着还将灯笼往渊绍跟前递了递,灯光将渊绍硬朗的面庞照的微微发亮,更显得俊美无铸,

仙渊绍本就是不解风情之人,他抬头看了看夜空,发现今晚是个多云的天气,月亮早就被云朵遮住了,哪來的月色,于是将灯笼往回一推道:“今夜乌云蔽月,郡主快把灯笼拿好了,免得路黑摔跤,在下就不奉陪了,告辞,”

桓真听到前一句时还为他的“关心”而欣喜若狂,却被后一句兜头一盆冷水浇灭了热情,桓真有些委屈地叫他站住:“公子就这么厌恶人家,人家……人家好生难过,”

“我沒有厌恶你呀,”但是的确有点不喜欢,渊绍在心里暗暗补充道,

“那你为何如此不解风情,还总是躲着我,”桓真一听到心上人说不讨厌她就立刻重燃希望,在她简单的脑海里“不讨厌”便等于“喜欢”了,

“我沒有故意躲着你,只是月黑风高,孤男寡女的在一块儿不太合适吧……”仙渊绍被桓真的突然欺身上前吓退了几步,直到背后贴上了一棵榆树才停住,

“有什么不好,人家喜欢公子,就是愿意和公子呆在一块儿……”桓真也顾不得矜持了,直接就往渊绍怀里扑去,

她的这一大胆的举动把渊绍的魂儿差点吓飞了,渊绍脑子一钝、身体僵直,就这样被钉在了树干上,然后萦绕在心里的话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我现在好像真的讨厌你了……”闻言,桓真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他,而渊绍则更简单粗暴地推开了桓真,越过她快步离开,

“我不会放弃的,”桓真大声宣誓,看着他越跑越快的背影,羞愤的泪流了满脸,

风风火火往回跑的仙渊绍跟出來寻他的父亲撞了个满怀,仙莫言还沒跟他算刚刚席间丢了他爹老脸的账呢,这臭小子就又不消停了,

“臭小子,沒长眼睛啊,想撞死你亲爹啊,”仙莫言抖了抖衣袍,正要押着这不成器的儿子回家,沒想到仙渊绍比兔子还乖顺地跟在他身后,仙莫言奇了怪了,以往不是最爱跟他对着干么,他惊叹道:“今天太阳打西边出來了,你小子这么听话,喂,问你话呢,撞见鬼了还是丢了魂儿了,”见儿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仙莫言气不打一处來,

“我是真撞见鬼了,还是一女鬼,”仙渊绍甚至觉得朝着他扑过來的桓真比鬼还可怕,

“混球,胡说什么,还不快跟老子回家,”仙莫言脾气一上來话语也变得粗鲁,

“爹,我沒骗你,那个叫什么桓真的郡主真吓人,直冲冲就往我怀里扑,还说想和我在一起,吓死我了,”仙渊绍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你这傻小子,桓真郡主看上你是你小子的福气,你还不好好抓住咯,”仙莫言给了不开窍的儿子后脑勺一下子,

“我才不要呢,那女人做作的很,小爷不喜欢,还是我家小子墨好……”渊绍得意忘形不小心说漏了嘴,

“小子墨,谁是小子墨,你小子背着老子干什么‘坏事’了,”仙莫言揪提着儿子的耳朵逼问,

“哎哟哎哟哎哟,别揪别揪,我说就是……”渊绍揉了揉被薅痛的耳根,把他与子墨的事都交待了,

“啥,还要等六年,你若是真心喜欢那女娃,老子直接替你向皇上提亲便是,干嘛非得等劳什子六年,”仙莫言在儿子的婚事上十分开明,他并不介意子墨宫女的身份,只要儿子喜欢就是乞丐他也认了,不过这六年时间不短,他有些不忍儿子忍受相思煎熬,

“别别别,这事不用你插手,我和子墨都约定好了的,只是我怕这期间横生枝节,到时候倒是需要爹你帮我挡一挡,”渊绍指的“枝节”自然就是想桓真之类的女子,

“你小子……”仙莫言眯着眼睛指了指渊绍,父子俩笑得一脸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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