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仇人相见

“小乐”沈笑招了招手，酒吧的服务生走了过来。

“沈姐，点什么”小乐笑眯眯的弯下身子。

“孔洁、曹倩、赵雪、周婷你们四个随便点，别客气。我出去透个气”沈笑揉着太阳穴，想站起来。

“别啊沈姐”孔洁一把拉住沈笑“那会儿在店里可说好了，不醉不归，这才喝多少”

“喝、喝，给喘口气行不”沈笑乐了，这群女孩子在店里的时候个个斯斯文文的，一进酒吧立刻现了原形。

“喝完这瓶再喘”曹倩也不示弱，奸嘻嘻的凑了过来，拎这瓶子往沈笑嘴边凑。

“别，哎，赵雪、周婷，给我弄住这俩疯妞”

“周婷，你抱我干什么，喝，我喝”

沈笑在四个姑娘的围攻下，不得不又喝了一瓶。喝完这瓶，有点高了。这四个小姑娘真能喝。沈笑一边想一边往门口走。

出了门口，靠在路边墙上，点了根烟。才抽没两口，赵雪就出来了。

“沈姐，女人抽烟不好”赵雪利索的拿掉了沈笑叼着的烟，往地上一扔。小高跟鞋狠狠一拧。

“额…”沈笑彻底无语了“我还能有点自由不”

“能”赵雪从斜挎包里掏出个棒棒糖，剥开，塞进沈笑嘴里“吃糖”

沈笑叼着棒棒糖，靠在墙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谁能告诉她，如何逃离这四个妞的魔掌咧？

“赶紧喘气啊，喘完回去再来两轮，今儿是咱们一周年店庆，谁要是清醒着回去，跪！键！盘！”赵雪扭着***挨着沈笑一靠。

“额…我还是老板不？”沈笑咔吱一声，把棒棒糖咬碎了。

“当然，我们还指望着你发奖金呢”

“你看，我要是喝多了，怎么送你们回去呢？”沈笑讨好的说。

“不怕，咱打车”赵雪拍了拍包，示意不差钱。

沈笑“…”

喘了两口气的沈笑，又被赵雪拉回了酒吧，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五个人又干掉了六打啤酒，直接凑了个整数，一共十打，平均每人两打，二十四瓶。

四个姑娘喝的东倒西歪，沈笑还好点，知道去结账。

“买单”沈笑使劲翻着包，怎么也看不见钱包。

“沈姐”小乐拽住了沈笑的手“那包不是您的”

“哦，我说呢”沈笑一抬头，发现自己正翻着的是旁边一个男孩的包。男孩白白净净的，二十来岁的样子，薄薄得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看她翻自己的包，也是一直站着看，没出声。

“对不起”沈笑醉醺醺的从身上摸了半天，摸到自己的包。“小乐，自己数”直接把包扔在了吧台上。

“沈姐，打完折两千七，”小乐熟练的算好数，报给沈笑，从沈笑包里拿了现金，数好。又把钱包给她装回包里。

沈笑喝的不少，摸摸索索的又把钱包掏了出来，拽出几张钞票，递给小乐。

“谢谢沈姐”小乐收了小费，更加殷勤。

沈笑是常客，隔三差五的跟几个女孩子来喝一喝。但是喝的也都不多。但每次结完账，都给小乐小费。

所以小乐对沈笑格外的殷勤。

“沈姐，喝点柠檬水醒醒酒。”小乐把水递到沈笑手边。

“嗯”沈笑拿起来喝了两口，酸甜度刚好，凉而不冰，小乐对她的这点小习惯知道的一清二楚。也不枉她对他的照顾。

“代驾给您找好了,大概一刻钟左右就过来了。还是上次的那个。”

“好”沈笑点点头。她挺喜欢小乐，这孩子是在酒吧勤工俭学的贫困生，手脚勤快，办事利索。

俩人说话的功夫，从包间里走出个男人，五大三粗，脖子里挂了条拇指粗的金链子，沈笑一抬眼就看见那人坐在了她旁边。

“沈姐今儿有空来玩儿啊”男人热络的招呼着。

“嗯”沈笑不爱搭理他。虽说两人店面离的不远。但沈笑开的是个咖啡馆，也算是个高大上文艺范的地界儿。男人开的是个古玩店，一股子铜臭味。

男人看沈笑不爱理他，讪讪笑了笑。没再说话，反倒是转头打量了打量一直站在旁边的男孩。

“就是你？”男人说。

“嗯”男孩低着头，死死的抿着唇，嗯了一声。

“行啊，就你了。要多少”男人抓着男孩的胳膊，把他带了过来。

“十万”男孩有些紧张的看了男人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

“有点多啊，那XXX的头牌一晚上也就三万”男人酒气熏天的对男孩上下其手。

“齐哥，帮帮忙，我同学家遇见事儿了”小乐站在吧台那边对男人说。

“唉，那谁谁谁”沈笑嘬了两口柠檬水，醒了点酒，看着这仨人在这儿，大略也明白了点。

“怎地沈姐？”男人忙放下手，转头看沈笑。

“这么嫩一学生，你也下得去口”沈笑拿下巴指了指男孩。

“沈姐看上了？”男人讨好的问。

沈笑抬了抬眼，又仔细打量了打量男孩，这男孩长的太干净了，就像初冬的雪，白白的，又有点冷飕飕。

男人也拿不准她什么意思，试探着问“我把人给您送去？”

“做什么不好？有手有脚的”沈笑有些不悦的对男孩说。

男孩不说话，一直低着头。

“沈姐和你说话呢，怎么这么不懂事”见男孩不说话，男人也急了。生怕得罪了沈笑似的。

“袁朗，沈姐问你话呢”小乐也赶忙说。

男孩沉了沉，慢慢走到沈笑身边“我妈病了，急需用钱。”

沈笑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又嘬了两口水，觉得通体舒爽，酒气消了不少。“我要了”

对男人说。

“得，沈姐开口。这人必须得是您的啊”男人谄媚的把男孩推进沈笑怀里。

“识相”沈笑乐了，低头凑到男人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明天找我的律师，把明年的租约续了，还按今年的办”

男人听了这话，嘴乐的合不拢了，一个劲的道谢“沈姐痛快人，沈姐去哪儿，我让司机送您，沈姐…”

“行了，你去玩儿”沈笑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男人又低头哈腰了一阵，才回了包间。

沈笑揉了揉太阳穴，说不难受是假的。十打啤酒，自己最少喝了也有三分之一吧。胃里这个翻腾，脑袋也难受。

沈笑岁数不大，再有几个月过了农历腊月十二的生日，也不过是刚满二十六。可叫她沈姐的不少，大多是冲着她那半条街的家产。

帝都，帝都，寸土寸金的地界，沈笑在帝都最繁华的商业界，有半条街百余间的商铺。租她房子的人和想租她房子的，无论年纪大小，都恭恭敬敬的喊上一声沈姐，以示尊重。

“沈姐，代驾到了”小乐从吧台里出来。

“嗯”沈笑有点艰难的站了起来，拉住男孩“跟我走”

男孩没说话，扶住了她。

门外停着一辆别克商务，小乐把四个醉的东倒西歪的女孩一个个扶进车里。最后把沈笑扶了上去，扣好安全带，对站在一边的袁朗说“你坐副驾驶”

看着沈笑他们都上了车，车子发动起来，稳稳行驶，小乐才回了酒吧。

代驾老赵是个老司机，车开的稳当当的，舒服的沈笑差点睡着了。约莫二十来分钟，车开进一个高档住宅小区，缓缓的停在一栋楼下。

“老赵和…你叫什么？”沈笑问坐在副座的男孩。

“袁朗”

“哦，对，你和袁朗把这几个弄上去。1102房，家里有阿姨，按门铃就行”沈云指了指旁边的那栋楼。

“好的”老赵下了车，礼貌的扶着女孩往楼上走。

等四个女孩都送好了，老赵和袁朗都下来的时候，沈笑已经站在车外头了。“老赵，还停在上次那个车位。”沈笑递了几张钞票给老赵。

“好咧，沈小姐。车钥匙还给您放在保安室”老赵接过钞票放在兜里。

“嗯”沈笑嘱咐完老赵，拉了袁朗往另一栋楼走去。

16层，宽大的两房两厅两卫，装修豪华，视野极好，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小区里的人工湖。这会儿天还黑，湖水在月光和灯光的映射下，波纹粼粼的，从窗子望去，风景在夜色中，十分迷人。

沈笑经过这一阵的折腾，酒醒了个七七八八，坐在客厅里叼着根烟，示意袁朗不要再站着，坐下来聊一聊。

“你和小乐是同学？”沈笑眯着眼睛抽着烟。

“同班同学”袁朗不光人长得干净，声音也干净，还有点动听。

“学法律啊，枯燥吗？”

“不枯燥，我喜欢”袁朗有些紧张，坐的离沈笑很远，一个在沙发这头，一个在沙发那头。

“你怕我啊”沈笑乐了，凑到袁朗跟前“我又不吃人”

“不怕”袁朗每次说完话，就紧紧的抿着唇。

沈笑看了袁朗一会儿，又靠进了沙发里，静静的抽完一根烟，才开口“我给你十万，你陪我一段时间”

“你是要”袁朗的脸腾就红了“要…包养我？”

沈笑侧着头想了一会儿，喝完酒的脑袋，不算特别清楚“算是吧”

“多久”袁朗的手紧紧握成拳，放在身侧。

“我只是一个人，没什么意思。这十万呢，我先给你，你想走随时都可以。如果你愿意陪着我，我按月再另外给你零花钱，多少你说了算”沈笑伸手从茶几下头抽屉里拿了十沓钱，放在茶几上，推给袁朗。

袁朗看了看桌上的钱，又看了看沈笑“你不怕我拿了钱就走”

“走就走呗”沈笑伸长了腿，轻踹了他一脚“没良心的东西，我刚从那老家伙手里救了你”

袁朗不说话，默默的把钱装在包里。

“要不是我，你今晚就被掰弯了，知不知道”她有些孩子气的说。

袁朗还是不说话。他把包放在沙发一角，站了起来，开始解上衣的扣子。

沈笑“…”

他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上衣一脱，肌肉就露了出来，沈笑差点当场流了口水。

“那什么，我今天喝多了，头疼，先睡”沈笑一边吞着口水，一边逃往主卧。

袁朗被撂在当场，十分尴尬，衣服在手里，穿也不是脱也不是。站了得有个二十多分钟，沈笑洗完澡了，从门里露出个湿漉漉的脑袋“你睡次卧”伸出手指了指对门。

“好”袁朗穿上衣服，拿起包，乖巧的走进了次卧。

这一觉，沈笑睡了足有一圈，醒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打着呵欠晃出房门，准备去冰箱里弄点吃的。前脚一进厨房门，就闻见了一股饭菜香味。

“好香”顺着香味往厨房里走，就看见了袁朗。

还是穿着昨天的衣服，围了个围裙，正炒菜呢。

沈笑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昨天的那点事儿了，哦，对了，自己昨天刚包养了个A大法律系的大三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