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许咬杯子！

在被蒋烨挂掉电话以后，沈黎才想起自己已经是他的学生了，虽然从开学到现在一节课都没上过。

既然他有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倒也值得走这一趟。

上课嘛，就要有个学生的样子。森女系的酒红大裙摆半身裙，白色套头毛衣，帆布鞋，梳了马尾辫。她从镜子里看自己，都觉得青春的一塌糊涂。

对于从没有上过课的学生，真的不要指望自己能找到教室。幸好她也不笨，下午早早的到了蒋烨的别墅。

蒋烨看着她的装扮，一直笑。沈黎被他笑的没底，问他，自己是不是太老了？蒋烨也不回答。

她又去问小欧小玉。都说漂亮，连一直不苟言笑的小九都点了点头，说她像刚二十的。

沈黎抱着蒋烨给她的课本跟他进了教室以后，才发现问题出在哪里。

不是不年轻，是显得太年轻了，教室里人不多，也就十几二十个的样子，走的都是成熟路线，所以她被衬托的格外突兀。

不知道蒋烨是不是故意玩儿她，对她各种刁难。一堂课下来，同学们都知道了有个爱逃课的同学沈黎。

沈黎揪着书本听着天书，好容易熬到下课。就有同学过来聊天，她只好一本正经的开始扯谎，说自己一直是本校的学生，就是没怎么上过课。

蒋烨带的博士生，也不全是本校考上来的。外校的全信了。本校的觉得自己学校忒大，人忒多，认不过来或者没见过也不奇怪，也信了她个七七八八。

就在沈黎自己都快编不下去的时候，蒋烨发话了。让沈黎留下，其他同学可以走了。沈黎颇为感激他的解围，觉得连刚才的刁难都可以翻篇了。就听同学说“蒋教授特别严格，你自求多福”说完大家逃散开来。

沈黎几近崩溃的把书盖在自己脑袋上装鸵鸟。

“行了，别装了。回别墅说说地的事”蒋烨收回她手中的课本。

沈黎立刻站起身“是，蒋教授”

回别墅的一路，蒋烨严肃的近乎面无表情，让沈黎深深怀疑她是真的因为逃课而惹恼了教授。

“没想到，你还挺能扯”蒋烨进门之后，才放开严肃的神情。

沈黎无奈的坐在沙发里“不扯怎么办？难道告诉他们，我是走蒋教授的后门进来的？”

蒋烨再次换上那副风轻云淡的笑“你倒也不傻，认准了自己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不枉费我给你补的学位和手续”

“那是那是”沈黎狗腿的恭维两句，把话题扯到南四环的那块地上。

“关于那块地，可能有点麻烦。”蒋烨挨着沈黎坐下。“主导这个项目的人你也知道是谁了，那个人的分量可不小”

“是，确实大有来头”沈黎有些担忧，这个人是她或者说北方建筑集团得罪不起的一个人。

“他的背后还有人，不用我说，你也能想象的到”蒋烨继续道。

沈黎皱着眉头咬唇“多赚钱的项目，能请得出这尊大神？”

“和赚钱没关系”蒋烨示意沈黎把跟着的助理保镖请出去。

沈黎摆了摆手，众人都出了别墅，把门带严实。蒋烨这才继续“记得骆远提起的宁氏的设备吗？”

沈黎心里一空，担忧落在了实处。

“一个多月以前，设备来了。就在任蕾他们医院。确实很让人意外，起码超过了我的想象。它带来的医疗技术的更新与变革令人非常震动。高层有人发了话，这个项目不惜代价一定要谈成。”

“宁斐提了条件？要我的地？”沈黎不解。

蒋烨摇头：“不是他要，而是在达成初步意向之后，他的助理圈定了一个建厂范围。你的地刚好落在那个范围。”

沈黎追问“那就是说，不一定就是要我那块？”

蒋烨往沙发里靠了靠，那眼神好像在说她天真“那周边有多少空地你比我清楚，论位置，论面积，只有你的最合适。你别顶着，顶也顶不住。”

“我倒是想，可是我不能因为一块地得罪那人。我只是不愿意和宁氏打交道”沈黎叹出一口气。

“你也别有太大压力，不会让你亏太多”蒋烨安慰道。

沈黎像是有点累似的，靠在沙发里“我卖了，就这一笔。如果盖了，可是长期收益”

蒋烨有些无语，还是继续劝说“跟那些人打交道，不吃亏你就该烧高香了。”

沈黎点头“我知道，谢谢你”

“喝什么，我去拿。你坐着休息下”蒋烨起身问沈黎。

“咖啡，谢谢”

抿着咖啡，沈黎觉得有些疲惫。又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怎么就恰好圈了她的地块，恰好就是宁氏。即便和宁斐再无恩怨，她还是不想和他沾上丁点关系。

“这一两天，会有人跟你们接洽，准备谈地价，你做好准备”蒋烨还是坐在了她身边，同她一样端着杯子喝咖啡。

“这几年地价涨成什么样子，你可能也略有耳闻。”沈黎胳膊搭在扶手上，侧着身子看蒋烨反应，她想知道更多，从他身上。

“就知道你会问”蒋烨指了指手机，示意沈黎自己拿起来看。

沈黎拿起手机，不知道该打开哪里。蒋烨帮她点开，出现了一排数字。

数字和今天早上吕楠报告的预估地价很接近，可是沈黎有些不甘心。如果不出手，她得到确实比这个要多。

蒋烨看出了她的想法，从她手中拿回手机“这个价码，是公道价。但对方既然是看中了你的地，你可以想办法再往上加一加价格。”

“可以吗？”沈黎没底，主要是那人她确实不能得罪。

“那人的秉性我知道的比你多一些。他做事讲究公正无私，但是你也别得罪他，这人，记性太好。你要是在他那挂了号，以后办事就不像现在这么痛快了。让你的团队扛价格的时候，态度软一些，适时的示弱，他会给你们留些余地”蒋烨给沈黎分析形式。

沈黎还是没底，问蒋烨“我害怕扛过了，不好收场”

蒋烨：“达到正常情况下你的所得收益，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你可以以这个为基准，向他要价，只要有理有据，不至于遭到他的反感。至于扛到什么地步，我会提前通知你，电话要保持畅通。”

沈黎点头，目光重新审视蒋烨“你不做生意可惜了！”

“人各有志”他回她说。

“蒋教授，来当我顾问吧，价格随便开”沈黎对蒋烨动了心思，如果真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自己身边，手眼通天，人脉遍布，分析起形式冷静又准确，该是多么强的一个助力。

蒋烨挑着笑看她：“钱这东西，我还真不缺。”

沈黎下意识咬了咬杯沿，思考再用什么打动蒋烨。

“不许咬杯子”蒋烨音量忽然提高。

沈黎这会儿正想的出神，被蒋烨突然提高的声音吓了一跳，半杯咖啡直接撒在身上，她赶忙起身用纸巾擦，边擦边低声咕哝“被你吓了一跳”

蒋烨没说话，端着杯子的指尖用力，颜色有些发白。

沈黎也不知道自己犯了蒋烨什么忌讳，被他训斥了这么一嗓子。但身上这套衣服是真的不能再穿了“我先回家换套衣服。然后回来接你，咱们出去吃顿饭。今天的事，真是多亏有你了！”

蒋烨抬手看了看腕表“晚上八点我得回家一趟”

沈黎摸不准他什么意思，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已经五点了，自己来回一趟至少得一个小时，更别说洗澡换衣服。回到这儿打六点半算，到八点一个半小时，去哪也吃不上饭。她为难的小声问蒋烨“那，我明天请你吃饭，有时间吗？”

蒋烨冷笑一声“沈董用完我就走了，不太好吧”

沈黎也不知道怎么咬个杯子沿就把蒋烨得罪成这样，她还得指望蒋烨给她透底价呢。要真这么走了，下回也不用来了。

她回头看那杯子，难道这个咖啡杯非常金贵，以至于自己咬一口就把蒋烨咬心疼了？

她思量了会儿，问“蒋教授，您要不介意，我就不换衣服了。咱们就这么出去？”

“我介意”蒋烨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