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夜行众
“天上？”
青行灯闻言往上一看，但它的视力并不怎么好，看不见半个人影。
黑冢仰头阴恻恻叫道：“出来吧美少年！我已经发现你了！”
没有动静。
“你瞒不过我‘黑冢’的！这么出色的容貌，只要出现在我周围我都能发现！”
它直勾勾盯着一个方向，哪怕夜色中视野里看不见，它也能感知到那里存在着一个相貌出众的少年。
然后，它的视线缓缓下落，停在了路的另一头。
过不多久，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兜帽人影走了出来，停在了不远处。
青行灯恼怒道：“你到底是谁！跟着青行灯大爷想做什么！”
因为被不知不觉跟了一路，青行灯心里很是生气，叫破这个的还是别的妖怪，这让它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了。
远野极乐活动了一下身体，吐出一口热气，“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夜视吗？”
“嘿嘿。”黑冢笑了两声，撩开脸上垂下来的枯槁长发，“老夫刚刚说了，像你这样的美貌少年，只要出现在老夫周围，无论你掩饰得再怎么好，那也是没用的。”
“透视？”远野极乐拉了拉筋，寻思着要不要打套广播体操。
“是‘心’啊。”黑冢长长的指甲戳了戳自己的胸口，“老夫乃是‘黑冢’，是发誓要杀尽天下美貌男子的存在。”
青行灯补充了一句：“这样天下的美貌女子就找不到美貌男子，只能嫁给丑男了。”
黑冢瞪了它一眼。
远野极乐不明白这两只妖怪在讲什么相声，不过这正符合他拖时间的想法，“啊，是这样吗。那拿着灯的那个，又是谁？”
预备节，原地踏步。
青行灯立刻挺起胸，清了清嗓子：“挺好了，我乃是打开鬼门的地狱使者，引导死者的妖鬼，青行灯是也！”
黑冢冷言冷语道：“就是那只吹蜡烛杀人的小鬼。”
“才不是小鬼！我是地狱使者！地狱使者！我能开鬼门的！”
青行灯大声反驳。
远野极乐“哦”了一声，又说道：“青行灯、黑冢，我叫……算了，你们就叫我‘狐狸面具’吧。”
第一节，伸展运动。
“所以，狐狸面具，你跟过来，是想做什么呢？”黑冢阴笑问道。
青行灯也看了过来，等待他的回答。
远野极乐伸展肢体，“那什么，你们听说过‘组织’吗？”
黑冢和青行灯同时摇了摇头。
“啊，你们不知道啊，可惜，我还以为你们是组织成员，想问一下能不能让我也加入呢。”
远野极乐遗憾道。
青行灯眼珠子一转，一个想法涌上心头：“我们没听说过‘组织’，不过我们【夜行众】现在正在收人，你有没有兴趣？”
“【夜行众】？没听说过的名字呢，你们具体是做什么的？成员都有谁？首领是谁？”
第二节，扩胸运动。
黑冢又瞪了青行灯一眼，开口道：“狐狸面具，【夜行众】收人是要问犬神老大的意思的，在老大发话之前不能招你。”
“那你带我一起去问问犬神老大不就知道了嘛，免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远野极乐感受着正在慢慢回暖的肢体，动作更认真了。
黑冢断然拒绝：“不行，你如果真的想加入的话，我回去问一下，明天在这里答复你吧。”
“啧，这么麻烦啊，可是这里离我家好远的，我明天不想跑这么远了啊。”
第三节，踢腿运动。
青行灯立刻抢着开口：“那你家在哪里？我们上门通知你也可以的，今天我就是去通知了一个新成员，结果新成员不知道被谁杀了，好可惜。”
“被杀了？”黑冢怔了怔，它还是刚知道这消息，“谁杀的？”
“不知道。”青行灯很郁闷，“我才到那里就看见他被砍得一块一块的了，【壳】也不见了。”
远野极乐举手插话：“提问，【壳】是什么东西？”
青行灯随口答道：“就是你变身的时候要用的那个东西，那个就是【壳】。”
远野极乐回想起山本康夫之前变成妖怪的时候确实拿出来了一个什么东西，还喊了声“变身”，但他不确定是不是那个在山本康夫死了之后冒出来的东西。
“那如果我死了呢？【壳】会怎么样？”
“不知道，犬神老大可能清楚吧，等你以后入了会可以问问犬神老大。”
青行灯摆摆手，又问：“面具，你是骨女？”
它说着吸了吸鼻子，“这个气味也好香，你杀人的时候没吃掉那个灵魂吧？可以送给我吗？”
第四节，体侧运动。
远野极乐不置可否：“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闻着你身上生人的味道越来越香了，还有血的味道，”青行灯说道，“你是杀了个人把他的皮剥下来披上了吧？”
远野极乐好奇道：“可是骨女不是应该是女的吗？黑冢可以感知男人的话，应该知道我是男的吧？你怎么会猜我是骨女的？”
“啊，”青行灯摇摇头，“不对不对，骨女虽然是女人变的妖怪，可是变身又不限性别，你使用【壳】的时候应该知道这个的吧？除了骨女，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妖怪像个人、身上会越来越香的了……”
这时候黑冢忽然伸手拦住了它继续说话，阴沉道：“妖怪是没有，时间久了生人味越来越重的还有别的。”
青行灯不解其意，下意识问道：“别的，是什么？”
黑冢几乎又要开口骂“蠢货”了，不过它硬生生忍住了，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把崩口的锈斑菜刀来：“我生前是一个好色老头，因为调戏妇女被人打死，怨念不灭，借着一具老妪的身体成了妖怪，自此立誓杀尽天下美男，以报复女子。美男子独自走夜路之时，我便跳出来，割下他们的脑袋……”
“黑冢，你忽然解放真名做什么？面具又不是敌人……”
青行灯奇怪地看着它，出言询问。
而就在黑冢话音刚落的瞬间，远野极乐远远看见有什么东西凭空飘来，没入了黑冢的身体里。
旋即，黑冢的气势节节攀高，气息也暴涨一倍，像是得到了莫名的强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