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七人御前
远野极乐刀尖一挑，那点光芒滚落在地，七个骷髅头一下化作齑粉，在地上堆成了一座十余厘米高的灰堆。
那团光仍在莹莹发亮，他又用刀尖挑了挑，传回来的感觉相当奇妙。
它在向外散发着一种排斥力。
越往光芒的中心，排斥的力度越大，他用刀尖拨动它的时候，并没有触碰到它的实体，而是这股排斥力作用在刀尖上的反作用力将它弹了出去。
弯腰捡起，细细打量，光芒的中心还是光芒，也不知道发光的到底是什么，手感上像个软皮球，但实际上摸不到实体的存在，由始至终都是只有向着周围散发出来的排斥力。
收起东西，远野极乐忍着恶臭在周围转了一圈，把现场大致清理了一遍，带着东西飞回了三楼那个满地狼藉的房间里。
【飞缘魔】死了之后变成了七个骷髅头，他也不太确定这是不是也是【七人御前】当中的一个，如果是的话，那就是说人类以外的东西也是可以用【壳】变身的吗？
而且，远野极乐并不清楚那七个骷髅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形式，亡灵？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七合一用一个【壳】变身？
至于【七人御前】的事，如果这个就是“复苏仪式”的话，那么现在七个妖怪都被他杀掉了，并没有胜利者产生……
等等，如果笹花茜没有说谎的话，【犬神】是第六个死掉的，【飞缘魔】是得到了强化吗？但是好像也没强多少，而且比起【犬神】，【飞缘魔】似乎连神智都没有了……还是说【飞缘魔】那七个骷髅头就是强化后的结果？
未知信息太多，分析下来连现在的事态都很难确定。
荻原椿现在还在天台上等着，当务之急就是把她送去医院，别的先放一放吧。
远野极乐思考的同时把这间屋子也转了几遍，等他把几个【壳】塞进袋子里准备上楼去找鹿遊花见和荻原椿的时候，它们忽然开始慢慢发亮了。
注意到这一幕，他把发亮的【壳】全都倒出来堆在一起，退后几步，就这么看着它们。
【天邪鬼】的手办、【青行灯】的提灯、【黑冢】的菜刀和柴刀、【生灵】的珠子、【降雨小僧】被压扁的灯笼、【犬神】的犬牙吊坠和打刀、【飞缘魔】的光芒团，全都在发亮。
其中【犬神】的打刀是它开始发亮之后远野极乐才把它判断为【壳】的一部分的，而来自【飞缘魔】的光团，本来就在发光，现在光芒更盛了。
很快，一个朦胧的人影出现在这堆【壳】上方，看不清模样，只能勉强确定有个人类的轮廓，但依稀可见是个身姿曼妙的女子。
“少年，你做得很好。”
人形开口了，是个悦耳的女声，话语里不无赞赏之意。
远野极乐抱着胸看她，“引姬？”
“是我。”她大大方方承认了，“你第一次走进星见神社的鸟居的时候，我就确定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远野极乐回忆了一下，之前他第一次进星见神社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想了想又问：“这不是妖怪解封的仪式吗？为什么会是你出来？”
“你看过那个碑文了吧？虽然那上面并不是真相，但是还是有部分是对的，我也在封印里，我把自己和夜哭鬼一起封印了，所以我也可以发动解除封印的仪式的。这个封印即将告破，如果是夜哭鬼来发动解封仪式的话，情况会更糟。现在的话，即便是妖怪收集齐全了所有【壳】，出来的也会是我。”
“然后你就灭了它？”
“不，给它获胜者的奖励。”引姬摇头，“我现在能调动的力量，只有【七人御前】的这一部分，其它的如果动用了，夜哭鬼会立刻惊醒的，那样事态会变得很糟糕。”
“唔，获胜者的奖励是什么？”远野极乐好奇道。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根据你的要求将这部分力量作一定调整。”
“许愿吗？多少个？许完愿你就会回到无法沟通的状态了？”
“确实是许愿，你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力量太少，能做到的事很少，很多事是办不到的。帮你完成愿望之后力量消耗完毕当然就沟通不了，只能等下一轮【七人御前】。”
“那如果我许愿让你一直保持这种可以沟通状态呢？”
引姬莞尔一笑，“办不到的哟，少年。【七人御前】说到底是妖怪的力量，我趁着作为主导者调动一下还行，用来维持这种状态的话，我并非妖怪，力量冲突之下消耗会很大，顶多只能维持一天，现在也在一直消耗着这些力量。”
“那不维持这种状态，单单能够和你沟通呢？只有声音就足够了……嗯，文字也行。”
“能多维持半天。”
“一天半也太短了吧……声音不是应该比视频更省流量的吗！”
“因为消耗是用在我和妖怪力量的冲突上面啊。”
“啧，行吧。”远野极乐打消了许愿要一个随身老奶奶的念头，“你先帮我一个朋友疗伤吧，她在楼顶上，碎了肩骨的那个。”
“可以。”引姬向上看了一眼，然后望回来，“好了。”
“这么快？”远野极乐找了个还算完好的椅子坐下来，又问：
“消耗了多少？”
“六分之一左右。”
“还可以……不发动【七人御前】不行吗？直接把夜哭鬼放出来，我和你合力宰了它。”
引姬脸色古怪，“少年，有自信是好事，但是自信过头就是自负了……夜哭鬼的力量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的封印消磨了许多，但是现在放它出来的话，我和你跟他打起来，最好情况下，山根町都会全部化为废墟，糟一点是整个上石地区全部被毁掉，你确定要这样吗？”
“呃，那算了。你封印夜哭鬼的时候，距离现在多久了？”
“一千多年吧。”引姬轻描淡写道，“如果你想问关于两百年前星见神社那场大火的事的话，我也不清楚那是怎么回事，我是一年前才醒过来的。”
“一年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我醒过来应该是因为封印要维持不住了，北极星变了。”
“什么意思？”
“我叫‘引姬’，你知道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你夜里靠辨认北极星给人指路出了名？”
“……”引姬哭笑不得，“当然不是啦！我就是北极星的神明，哪里需要靠辨认北极星给人指路？”
“那不还是指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