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人类是有极限的
难道想方设法把她变成自己女儿么？
图什么呢？
他又没病。
大概十数分钟后，第二辆餐车送过来了，一同送来的还有荻原椿。
唔，准确地说，是荻原椿推着餐车进来了。
远野极乐叼着面包开了门，荻原椿笑眯眯地举起手“哟”地跟他打了个招呼，然后顺着他让开的路推着餐车进了门。
鹿遊花见见来人是她，慌慌张张地又去接了杯水过来——套房里有茶叶，但是因为远野极乐一贯不喝茶的习惯，鹿遊花见也就没有泡，现在匆忙间只能先拿白开水招待荻原椿了。
“辛苦了。”荻原椿冲她点点头，顺手拈起叉子叉了块馅饼送进嘴里，赞道：“还是楽川的铜锣烧最合我口味。”
“楽川”是这家酒店的名字。
“铜锣烧”是第一辆餐车上送来的糕点之一，远野极乐也是才知道这东西的名字，他之前一直以“馅饼”统称之。
嗯，发泡的叫面包，不发泡的叫馅饼，很好分。
远野极乐拉了张椅子过来，就着餐车开始对付正餐，也没开口问。
荻原椿看着他狼吞虎咽的姿态，不自觉地弯起嘴角，“鹿遊同学不吃吗？”
鹿遊花见连忙摇头摆手：“我，我已经吃饱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实话。
荻原椿喝了口水，忽然注意到隔壁餐厅里桌腿上还绑着一个，她凝神望去，发现是那个被救回来的白儿，正在努力撕咬身上绑着的布料。
她记得这小丫头好像是叫……“轰”？
下意识放下叉子拈了块羊羹，荻原椿走到粉嫩嫩的小丫头跟前蹲下身去，“啊~”
轰停下动作，小小的鼻子嗅了嗅，盯着深色半透明的羊羹看了两秒，抬眼看向荻原椿，又开始“噗噗噗”朝她喷口水。
荻原椿一下失笑，一手接过急急忙忙赶过来的鹿遊花见给她递的纸巾擦了擦脸，另一只手毫不在意地将沾了轰的口水的羊羹塞进嘴里，然后又摸了摸无处挣扎怎么也躲不开的轰的头，无视了后者努力向她作出来的凶狠的威胁表情，问道：
“她一直这样吗？”
鹿遊花见很是尴尬：“……嗯。”
在她心里，轰是远野极乐带回来的，是“自己人”，轰对荻原椿这个远野极乐的朋友没礼貌，她也觉得很丢脸。
荻原椿倒不觉得有什么，远野极乐已经跟她说了这是找那位名为“引姬”的神明许愿要回来的一只【白儿】，【白儿】会认主，对主人以外的目标凶悍也是很正常的，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远野极乐会对【白儿】直接一绑了事。
虽然她喜欢孩子，但是轰这状态明显不适合强行亲近，她也只得惋惜地起了身，“远野同学，警方那边还没出最终结果，但初步结论已经出来了……”
她顿了顿，“……这是一起瓦斯爆炸事故。”
远野极乐咬着牛排看了她一眼。
“早在今天中午的时候警方就开始对周围街区进行清场了，用的是瓦斯泄漏的理由。”她走回来吃点心，“至于你，我没跟他们提。”
“樱岛警方什么时候这么有行动力了，就不担心万一妖怪不出来吗？”
“安排了警员进行诱饵作战。”
远野极乐无声地比了个中指。
荻原椿苦笑了一下，“都是自愿报名的，我可以保证……好吧，这确实太残忍了，不过人类对上那些东西，就是这样无力的存在啊。”
“总而言之，这次的作战，算是惨胜；如果没有你的话……惨败。”
她沉重地吐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你真的不想要这名声？我现在跟他们改口还来得及。”
“出名很麻烦。”
荻原椿定定看了他一阵，“好吧，按你要求的，我跟他们说了是我杀掉的妖怪，三只都是。至于【七人御前】的事，我没跟他们说，引姬大人的存在同样没有泄露。”
后面的并不是远野极乐要求的。
“为什么？”远野极乐随口问了一句，“还有，你之前不是说是你一个朋友拜托你过来的吗？”
“确实是我一个朋友拜托我过来的，只不过警察本部一定职位以上的官员都大致知道我们这种人与妖怪的存在，而这次事件的善后不可能不需要他们的配合，所以……你懂的。”
荻原椿絮絮道来，“至于为什么隐瞒引姬大人的存在……自两百年前起，神明就不再回应世人的现在，一位神明的苏醒意味着什么，你应该能明白其分量吧？”
“那种事情我又不知道。”虽然可以理解所谓“规则”的存在，但是阴阳怪气一下也是他的权利。
远野极乐看都不看她一眼，嘴里含着食物，继续说道：“引姬没要求保密，她本人也有借这次事件引来阴阳师的意思，没了跟她敌对的神明，对她来说是利好消息吧？”
“关键就在于她所预想的援军也没了。”荻原椿摊开手，脸上满是无奈，“远野同学之前问过我‘阴阳师家系断绝’是怎么回事吧？现在我可以告诉你，那是真的。”
“不用保密了？”远野极乐还记得她说的“规则”，“我还没答应做你徒弟。”
“不需要了。”荻原椿捏了捏鼻梁，酝酿着词措，“现在我认可你有了解这些隐秘的资格了。”
“理由？总不会是因为我比较能打的缘故吧，之前我就已经斩了几只妖怪了，也没见你所谓的认可，这次三只对我来说难度又不算多高，稍微比之前的多费了点劲而已。”
“当然没那么简单了，战斗力那种东西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或者说，并是非无可替代的，更重要的是另一项，‘解决事件的能力’。”
“那还不是一样吗……足够强的话，莽过去就完事了，妖怪又不会乖乖伸着脖子等你砍。”
荻原椿瞪了他一眼，“人类是有极限的！像你这种怪力男我入行十年也就听过你这么一例！”
“这就把我开除人籍了吗！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远野极乐用鼻孔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