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静观其变

“你的意思是……我被怀疑了？”

荻原椿恍然，“乱狮子一郎借着高级顾问的权限，以‘我有嫌疑’之类的名义来调动警方力量调查我？”

“很显然，不然你为什么一点风声也没收到？”远野极乐眼神幽深，“再怎么说，你也是这方面的相关人员，就算权限比他低，可如果要查这方面的情报，无论如何都不该放着你这个亲历者不知会一声。”

“但现在的情况是你对此一无所知。”远野极乐扭头看她，“换言之，你被刻意排除在外——而什么情况下才会这样做呢？”

远野极乐摊手。

荻原椿饶有兴致地对上他的视线，“那么，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啊。”

远野极乐理直气壮，“这种搞阴谋诡计的事情，还是交给你们大人吧。”

“嘁，真是个没用的弟子。”荻原椿鄙视他，“弟子服其劳，你不合格啊极乐同学。”

“好吧，你开口，我干活，”远野极乐笑嘻嘻地看着她，“我们先杀哪个？”

“……”

荻原椿白了他一眼，“见一个杀一个好不好呀？”

“好呀好呀。”

远野极乐赞同地点头。

“好你个头。”荻原椿瞪他一眼，“人死不能复生，直接干掉问题制造者是最后手段，别随随便便的就杀啊杀的。”

“但是很有效不是吗。”远野极乐无辜摊手，“不跟他叽叽歪歪什么，一刀给他脑袋削掉，然后就什么事都没了。”

“那是妖怪才能这么干！”荻原椿没好气道，“虽然法律对我们来说没什么意义，但是底线还是要有的，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好，不要让别人听到了，知道没？”

“是~~~~~”

远野极乐故意拖长句尾。

“没在跟你开玩笑，没有正当理由随便对别人出手是会被群起而攻之的。”荻原椿语重心长道，“不想成为公敌就安分点。”

“也就是说有正当理由就可以出手咯？”

“……你可真聪明。”

“过奖过奖。”

荻原椿揉了揉额角，“乱狮子未必想不到派他的弟子来找那两个小女生的话会惊动到你，但他还是这么干了，他的目的多半是想透过这个举动间接告诉我，‘我已经发现你隐藏的东西了’。”

“但是其实他继续瞒下去更好吧？我们没有发现他知道这件事，他大可以暗中窥伺，来一手黄雀在后。”远野极乐接着她的话继续分析，“然而现在他选择了主动暴露出来，肯定不可能是想着在你面前示威这么简单……”

远野极乐说着自己都有点不自信了，他跟乱狮子一郎也就见过一面，要把握其性格还是不太够，“呃，你觉得他是在故意示威吗？”

乱狮子一郎毕竟在荻原椿面前丢了面子，迫不及待地想找补回来一点也不是说不过去。

“有这部分因素在内的可能，”荻原椿沉吟片刻，“不过我更倾向于他是暂时拿不到更多信息，便想着尝试打草惊蛇，让我们主动行动起来，以从中寻找机会……毕竟，栗秋小姐在我们这里，他是怎么也夺不走的。”

“打草惊蛇啊……”远野极乐看了一眼她背着的猫包，栗秋红叶正在里面安安稳稳睡着觉，“那我们以不变应万变？”

“差不多吧。”荻原椿说，“不过海老名退治失败这件事大概已经传开了，最近可能会有试图染指他遗产的除灵师闻着味找过来，乱狮子一郎只是个开始，你小心一点，情况不对就报我名字。”

远野极乐想起来她之前说的那个继承遗产的规矩，“话说，不会有人冒领功劳吗？妖怪死没死还能够确认一下，但是具体是谁干掉的，这个要怎么确定？总不会是纯粹靠着自觉吧？”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诅咒吗？”

那种事情远野极乐当然不会忘掉。“记得。”

“被诅咒的人会在身上某处显现出来一个特殊标记，退治掉妖怪的人展示出新出现的标记就可以了。”

“标记……”远野极乐想了想，试探性问道，“类似纹身一样的东西吗？”

“差不多，具体会是什么样、面积有多大都是随机的。”荻原椿淡淡道，“当然，这只有处理破封妖怪才会有，退治恶灵没有这种东西，那种情况时就如你所说的，基本靠自觉了。”

远野极乐想起之前似乎也和某人提到过“纹身”的事，这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两人并未就这个话题进一步展开，闲聊着继续往警局的方向走去。

两人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不需要说得太过直白——远野极乐用开玩笑一样的语气跟她表达了自己的想法：直接物理消灭那两人。

荻原椿的回答很坚决……唔，也不是那么坚决，不过她并不赞成这个建议，至少在现阶段是如此。

听人劝，吃饱饭。更何况她是自己老师，远野极乐当然是听她的了。

而且，在“接收海老名的遗产”这件事上，她的态度也隐约有些暧昧的样子，尽管她并不打算让乱狮子一郎拿到，但似乎也没有要自己去拿的意思，起码并不怎么积极。

远野极乐看出来了，不过不是很确定，荻原椿不主动提的话，他也不打算问及这方面。

总之静观其变、站队荻原椿就对了。

至于乱狮子一郎借警方调查他们这件事，也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反应，除非乱狮子一郎真的打算一条道走到黑，直接给他们安一个罪名。

到那种时候，就是需要另类破局的时候了。

反正远野极乐是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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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警局的时候，夕阳的余晖映得整栋建筑物外表都变了颜色。

远野极乐体能还算过得去，只是还是出了身热汗，气息也有些急促。

荻原椿则像个没事人一样，将近一个小时的步行对她来说就像是仅仅活动了下筋骨的样子，连热身都算不上的感觉，呼吸一如既往的平稳悠长。

一路进到训练室，途中跟遇到的几个警员打了下招呼，推开门的时候，和远野极乐中途分开、先到一步的七七扇乃乃叶正在里面独自一人练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