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质变

果然，多学点东西没有坏处。

看着不远处结界里正在比划手语的荻原椿，远野极乐脑海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以前福利院有过听力残障和失语小孩，在福利院的老师和他们交流的时候，旁观着的远野极乐也将手语学了个七七八八。

所以在荻原椿开始比划手语的时候，远野极乐很快就看明白了她在说什么——其实樱岛手语跟他以前学过的并不一样，不过樱岛语本来就接受过大量外来影响，因此由此衍生出来的樱岛手语，远野极乐却也能看明白大致意思。

他心念一动，保护着四人的结界瞬间便消失不见。

绯樱芽依惊异地看着他。

就算她再怎么迟钝，这个时候也看明白了刚刚突兀出现的那几个结界并不是她自己失控、而是来自于远野极乐的操纵了。

她记得清清楚楚，刚才结界忽然出现的时候，远野极乐完全没有使用手势辅助。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够这样熟练地掌握了【金刚结界】的使用，在她所知的关于【金刚结界】的情报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案例。

而且，实际构建出来的结界也相当高级，仅仅是适才惊鸿一瞥，就已经能判断出来已经达到可以隔绝声音的等级了。

这是……何等的天才！

相较之下，她自己就……

绯樱芽依攥紧了手掌。

七七扇乃乃叶此时的心思则要纯粹许多，紧紧盯着在脚下乱窜的那团血肉，直到看到它在结界解除的一瞬间就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径直向着正方体肉球那边挪蠕过去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跟这样一团诡异的东西被关在一个结界里，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足以将她吓得花容失色心惊胆战了。

在确定那团血肉不会再掉头回来之后，她立刻留意了一下其他三人，见没有特别注意她这边的，又放下心来，然后才关注起绯樱芽依的神色。

荻原椿将她们的表现看在眼里，不过并未过多在意，赞许地看了远野极乐一眼，“干得不错，第一时间把己方保护起来了，虽然有点小瑕疵……”

远野极乐知道她说的是那些同样被关在了结界里的小块血肉——如果它们真的有问题的话，那他这个把队友关起来的保护方式就完完全全变成了害死队友的重大失误了。

“抱歉。”

尽管他当时并没有时间想那么全面，但过失就是过失，承认错误是应该的。

荻原椿说这个当然不是为了责备他，话锋一转：“第一步没问题，问题在后续处理上——继续构建小型的结界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闻弦歌而知雅意，远野极乐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在结界里再构建独立的结界关住【鬼女红叶】？”

“试试？”荻原椿鼓励地看着他，“目标的话……”

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正方体肉球，刚才从结界里脱困出来的细小肉块这时候已经全部汇聚到巨大的正方体肉球上去了，这时候那些裸露的血肉正在不停地蠕动着想要进入结界内部。

“在外面构建大结界将【鬼女红叶】全都圈进去，等我撤掉结界，【鬼女红叶】的肉体聚拢起来的时候你再构建一个小一号的关住它，然后撤掉最外层的。”

荻原椿提出了一连串的操作要求。

虽然是初次接触到【金刚结界】，但是她已经开始思考怎么才能尽量发挥这个能力的用法了。

而且，作为远野极乐的师父，在发现他在这方面的天赋似乎特别高之后，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尽量帮他挖掘一下这方面的潜力——尽管是仅仅一个小时左右的使用时间，可使用过这种能力的经验不会消失，对远野极乐接下来在除灵师这条路上的发展会很有好处。

“嗯，我知道了。”

远野极乐依言而行，两手相接将那团蠕动的正方体血肉框进了指间，便听见绯樱芽依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远野极乐和荻原椿两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绯樱芽依踟蹰了一下，开口道：“远野前辈应该可以摆脱手势辅助了吧？刚才……”

她比划了一下刚刚圈住她的那个结界，“……远野前辈没有用手势也能一下完美构建出来四个结界，而且还达到了断绝声音的程度……普通程度的结界的话，不要手势大概也可以……既然是练习的话，更进一步会不会更好？”

纵使对“为什么师父已经孤身前去对付敌人了，荻原小姐却还在这里慢吞吞地教导弟子”这个问题感到有些疑虑，但绯樱芽依还是决定相信荻原椿不会害自家师父，更不想拖后腿，便也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她的话说得有些语无伦次的，不过理解起来没有多少障碍，远野极乐扭头看了一眼荻原椿，见她也点了点头，于是便放下了双手，纯粹依靠眼神进行定位。

老实说，这对他来说其实没什么难度。

得益于长年以来对于自身超能力的锻炼，他在对自身周边物体方位的把握上还是有点信心的，说闭眼也能随便乱走可能有点夸张，但是像刚才那样盲定位在大体上还是做得到的。

不过，一来是要循序渐进，【金刚结界】毕竟还是初次接触，熟练度上约等于零；二来是他也不想表现得太过惊世骇俗了——坦白地说，绯樱芽依在他这里的信任等级还不高，不可能跟荻原椿一样啥都说出来。

就连荻原椿，他暂时也还不打算把超能力这个底牌说出来。

在开始构建结界之前，远野极乐还有个问题要问：

“绯樱同学，‘隔绝声音的程度’是什么？”

结合前后经过，他不是想不明白，只不过还是问清楚一点的好。

“啊，”绯樱芽依也意识到了自己漏了不少东西没讲清楚，“那个，【金刚结界】的强度是有区别的，除了能够抵挡多强的攻击这个标准，还有隔绝结界内外的各种联系这种……没有很详细的划分，不过‘隔绝声音’是一个明显的标志，这意味着结界的强度在某种意义上有了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