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君王最大

“王爷这可是为难小臣哪。”然而萧辰还是先谦虚了一下。“你少跟本王来这套虚乎的，赶紧作一幅给我，等着用呢。”李世一看萧辰这个谦逊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装逼。“小臣以为，王爷跟太子是亲兄弟，挽联还是不要写的太庄肃了，君臣之礼固然重，兄弟情感却也深。”萧辰建议。“就是萧辰你这话深得我心，我府里那些清客们就不懂这个道理，写出来的东西都也太过规制呆板。”李世点头叹息，深以为然。“魂兮归来夜月楼台花萼影，行不得也楚天风雨鹧鸪声。”萧辰随口就来。他记得李万疆是楚人，总是自诩什么惟楚有才……联语简单易懂，雅俗兼具，还悲怆动人，将痛失兄弟的哀伤表达的淋漓尽致。李世看了良久，心中也是阵阵的难过，虽然跟太子一向不合，平时也并不怎么亲近，但毕竟是一母同胞的骨肉，不说兄弟情深，也是血浓于水。尤其那一句‘行不得也’更是深深的打动了他，眼眶微微泛红，这一刻的情感却也是难得真实。他的悲伤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兔死狐悲。这位太子哥哥可是父皇亲手杀死的，他死了，自己还能活多久？所以不但伤兄之死，也伤自己。“王爷还请节哀顺变。”萧辰道。李世抹了一把眼睛，谈起了正事。“萧辰，太子这一死，可是连累了朝廷上不少的官员，很多其实都是无辜的，也根本不是什么太子党，只是跟太子通过书信，有过来往而已，还有的跟太子一点关系没有，却也被以莫须有的罪名下了诏狱……”“皇上这是迁怒与人，非说太子之死，都是他们造成的，现在朝廷上下都是人人自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倒霉到自己头上，一个个都无心办差了，可是查办还没有停歇的意思，照此下去，怎么得了？”“所以我打算去跟皇上说说，让他停止调查，以安百官之心，现在别人都不敢找父皇说此事，那就只有我来了。”李世说罢，还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这也是他跟手下们商量了好久得出的结果，大家都认为太子一死，机会就来了。因为按照顺位，继承太子的就应该是他江东王李世！国不可一日无君，也不可一日无储君，等到太子的丧事办完，只怕就会提上议程。现在皇上大肆查办太子党，波及太广，导致人人自危，因为皇上正在伤子之痛中，满朝的王公大臣谁也不敢上奏劝止，那就该王爷你出面了。一来这么做可以收买人心，为将来他们支持你做太子打下坚实的基础，二来还可以表现出你在大事上的决断，令皇上对你刮目相看。算来算去，这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但李世总感觉这事儿有点不妥，所以迟疑不决，今日将萧辰找来，请他做挽联是假，征求他的意见是真。“若王爷决定要这么办的话，那臣就先不走了。”萧辰道。“嗯？为什么？”李世愕然。“索性再等几天参加王爷你的葬礼！”萧辰冷笑。“你说什么呢你！”李世闻言又惊又怒，你小子什么意思嘛你？“这事儿谁都可以进谏，唯独王爷你不能！别想着什么朝廷，什么百官，什么天下了，王爷你还没有搞清楚谁最大吗？”萧辰直言不讳。皇上最大！皇上又没疯，也不傻，他这么做会带来什么恶劣后果难道他自己心里没数？明知道这样做不好，却还非要这么做，是为了啥？是为了树立他皇帝的威严！之前他隐忍百官已经很久了，这次是一总爆发出来，就好像是黄河决堤，谁也挡不住的那种。谁挡谁死！所以你不能做大坝去硬挡，而是应该疏浚沟通，让这场大水痛快的发泄出来，这些你可以暗地里做，也不必跟皇上说，反正他什么都是心里有数。说到底就是顺着他的心意，不能硬钢，必须怀柔。皇上最恨结党营私，太子有太子党，你王爷难道就没有一个王爷党吗？皇上他那边刚刚搞定了一个太子党，你这边却又想要趁机拉拢人心，壮大党羽像话么？千万别听那些死脑筋们说的屁话，什么社稷为重，君王为轻……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君王都是最重的！当然明君除外，可是李万疆他是明君吗？显然不是。陈继胜说过，第一等君王是以明智治国，第二等君王是以仁信治国，李万疆是属于以威严治国，属于三流君王。“萧辰说的透彻！”李世背上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但压在心头的疑难，却也解开了。因为萧辰的想法跟他如出一辙。小子，国士啊。“这都是小臣的一点鄙陋之见，然而全都发乎内心，是也不敢瞒着王爷，但究竟该怎么办，还得王爷自己决断。”萧辰道。“嗯，本王已经有了决断。”李世现在瞧着萧辰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小子如果真能为自己所用，绝逼可以依为左膀右臂。“对了，还有一件事，王爷以为，太子死后，谁能继承他储君之位？”萧野忽然道。“嗯？这个这个……”李世心说好敏感的问题呀，这你让本王怎么回答呢？若是讲真话，那自然是本王我了，可要是说假话，我却也不愿意。现在可以跟我争储君位置的，也只有凤阳王了，这就是二选一，你倒猜猜看我会选谁？“王爷你怎么还犹豫了？当然是凤阳王啊！”萧辰大声道。“啊？”李世心说特么的你小子哪伙儿的啊？“皇上不问你，那就算了，若要问你，你一定要力荐李丰，如果皇上犹豫，你就以死相逼，必要的时候可以撞墙，这个轮椅最大速度也比得上奔牛了，撞个头破血流肯定没问题。”萧辰道。“你小子真的是……”李世对萧辰这种直谏就非常的不习惯，不是你小子就不能说的婉转一点？我又不是听不懂！“还有，我听说王爷你既不贪财，也不好色，这怎么行呢？不瞒王爷我，我一个太监都还成天做周公之梦呢，你王爷一个大男人，怎么会不好色的？你又不好色，又不贪财，那你想要啥？”萧辰这个问题可以说是相当犀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