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一 大道争端

人道中千世界，大德皇帝自祭天之所班师回朝，下令丈量天下土地，厘算人口。如今王朝官员拥有伟力，便是世家之人，又或者修行之人，遇到官家，也得低头。一如黄天需要钱，这位大德皇帝也需要钱。此外，刘蟒还下令在全国建设自己的庙宇，是为“皇帝庙”。暗中则下令禁绝黄天，以及白莲圣母娘娘的庙宇。但他知道，自家王权的神圣性来自这两个高高在上的神只，因此也只能够暗中禁绝，不能下令将其打为邪神。而后又大肆封敕战死的名臣，将领，将其封敕山神，城皇，水神……一开始，刘蟒还十分高兴，结果越封神，发现自家王朝气运少了，自身龙气天命也开始变浅薄了。香火神道也是神道，虽然是人道敕封，但王权与神权本身就是对立又粘连的一个状态，大封神道，虽然只是山水城皇，还没封什么帝君，天尊，但其本身就被黄天割了一道韭菜。这吓得刘蟒不敢再胡乱封神了，同时心中起了疑惑：运朝法门上写的圣天子，静则万灵朝拜，百善随身，动则有龙虎开道，万神咸听，书文字则鬼神惊恐，口谕成旨，便是金科玉律。况且，运朝之中，人神驾驭鬼神之上，人神便是以人身，掌神职，是王朝之官。人神治人，鬼神治鬼，阴阳和谐，只有增长气运气数，哪里有削减之说？这让刘蟒不得不觉得这所谓的运朝法门，藏有陷阱，帝王最是多疑，况且这法门是槐荫赐下，有没有后手，他不得而知。刘蟒猜对了真相的一半，但这个运朝法门真的没有留后手。为了填补消失的国运，刘蟒制定了一系列修养生息，不再劳民伤财的事情，总得来说，能当开国皇帝，还是比较惊才艳艳，更何况还是一个穿越者。不过这些已经跟黄天没甚关系了，往后最多只会从中抽离香火钱，自家则回到了天州。敖青依旧在帮忙练就青龙闹海道兵，很是勤恳，希望能给黄天多留存一份力量，毕竟这边已经甚是危险了。华阳子在忙着布置山水大阵，上次大军压境，让他觉得一个强大的阵法是十分有必要的。回到洞天内部，将各个先天灵根种回原处，如今洞天灵根不少，而且桃神灵根还是大千级数，虽然只是分枝，品阶跌落，但转运元炁绰绰有余。如今洞天之中，较为核心的一块区域，已经完全充斥先天元炁，有了先天神山的气象。后天元炁更是多得已经开始凝聚成湖泊，河流了，过溢了，就排出洞天，也能滋养外界无穷生灵。酆溟见着黄天将白莲种回莲池，十分高兴，她如今也变成一个黑白灰配色的童女，看起来除了不像活人，其他都很活泼。“哥哥去哪里了？哇！咱们家富裕了啊！好多先天灵根！”黄天笑呵呵：“最近有没有坏声音在你耳边念叨要背刺我？”“没了。”酆溟道：“最近一直在努力修炼，想要快些出世，帮到哥哥。”酆溟是太微跟脚的先天阴灵，不过进入了自家洞天之后，又认了黄天为兄长，便潜移默化，转变成了九洲跟脚了，太微天道絮絮叨叨的声音自然是不再听见了。“你的神体还没发育出来么？”“先天阴神是没有神体的”酆溟道：“况且我是溟水之神，是幽冥境界的先天神只，再者，或许如哥哥一样，发育不良也是可能……”酆溟小声说着。“不过却是觉醒了一种真水的炼制，叫什么忘情水。”黄天知道忘情水，是九洲九种真水之一，黄泉真水的别称，地府小作坊便用忘情水来洗涤魂魄，仙道中人也用忘情水来炼丹，克制情劫。不过按照前世的仙侠剧情的尿性，即便喝了忘情水，情劫也难度，反而是没喝忘情水却假装忘情，这样渡过劫数的概率大些。“不错，也算一种特产了。”黄天第一个反应是可以卖钱，第二个反应则拍了拍大腿：“应该把你推荐给帝后娘娘的，她如今在治理幽冥，建设给孤园，收容无人收敛的尸骨，无人祭祀的孤魂。”不过酆溟还没发育完全，黄天怀疑神体没有发育是先天阴泉的“孤阴不长”，如果可以从别处挪移来一口先天阳泉，说不定可以解决酆溟的神体问题。先天阳泉的话，前世大羿射日，射杀的金乌好像就坠落大地，变成先天阳泉，后来成了七仙女的洗澡池子，最后被蜘蛛精给夺了。九洲东海有个先天扶桑木，嫁接了建木，却自号“大椿老人”的先天神只，好像就是生长在先天阳泉，太阳金乌栖息在他身上。黄天将发散的思维收回，安慰了酆溟几句：“那就多多修炼，看看能不能发掘忘情水的能力，修炼出什么神通来。”酆溟得了鼓励，蹦蹦跳跳，十分高兴，没过一会，又回到先天阴莲之中开始修持。黄天则到了宴溪先生处，只见他身上已经聚集有大量的虚空虫子幼虫，甚至还活着，正在啃噬其根部，叶片。宴溪先生则一脸放任的样子，在边上研究着虚空母巢。黄天惊讶：“你怎么自己放虫子咬自己？”宴溪道：“回禀神主，这是为了进化，二来虫噬劫数，也可以通过自己控制，慢慢渡过。”“凡间树木，虫咬过之后，都会开始自我抵御，慢慢形成硬质，有的则会自我合成毒药，将毒虫毒杀，有的则会释放信号，通知虫子的天敌前来捕猎，这种不断的进攻，对抗之间，便诞生了非常完美，而且多样的植物。”“小神在其中察觉到了造化的奥秘，因此打算试着借助虚空虫子，帮助自身进化，另外也是想要改造驯养这些虫子。”黄天惊讶，这是一种科学严谨的求证态度，看来是获得了巫师的研究资料。“造化确实无处不在，我近来得了一份造化会元功的注解版本，如今对造化也有些心得，虽然打算造物的研究领域不一样，却也可以和你讨论一二。”宴溪自然高兴十分：“神主境界高些，对法则的理解必然十倍百倍于我，有神主相助，必然可以将此种办法研究透彻，将来说不定就可以定向培育出灵根灵植了。”“涵芝呢？”黄天问道：“她没有和你一同研究这个么？”宴溪道：“她去巡视周边了，想要找虚空虫巢，她对造化的理解有些偏颇，属于夺他人之造化，如今似乎已经脱离了乙木，将菌丝定义做了不属于甲木乙木，她说菌类有集体思维，有些类似于虚空虫族，她就是相当于虚空母皇，是集体思维的体现，因此她要抓捕虚空母皇，看看能不能弄出菌灵道兵来。”灵芝之属，确实是属于真菌，不属于乙木，乙木是草本植物，甲木是木本植物。不过菌类有意志意识，和虚空虫族结构类似就超出黄天的认识了，毕竟涵芝一开始就是乙木之灵，后面甚至还修持了灵根法门，要将自己变成先天灵根。那这算什么？否定自己的跟脚？那之前为什么能修炼成功呢？难道是心灵的力量。不过真菌其实是一个分歧阶段，一边向植物进化，一边向动物进化，因此灵芝得道，将自己认为是植物，大概率也能成，将自己认为是动物，便如肉灵芝类，可能衍生出像是血肉一样的物质。涵芝一开始把自己认为是乙木，也确实是乙木，但修持黄天编写的“菌母腐仙大法”后，制造了菌丝网络，便感应到了菌类微弱的意识，这些意识汇聚到一起，便给其产生了菌类是活的的念头想法。而虚空虫族则也是如此，虚空母皇通过集体意识和信息素操控所有的虚空虫子。所以涵芝大胆猜测，虚空虫族其实本质是菌类文明，不是低级昆虫进化而来的虫类文明，只是因为混沌虚空中恶劣的环境，所以成了虫子形象。特别是有其发现有些虚空虫卵的构造和菌类的孢子很类似，可以通过呼吸寄生到生物体内，再进行发育。当然，这种虚空虫族到底是菌类还是昆虫，黄天是不清楚的，但在宴溪这里，外表看起来是虫子，内里构造也是虫子，那么他就是虫子，不是菌类，至于孢子生殖，只是为了在虚空生存，孢子的休眠期比虫卵更长罢了。二人从本质上在对虚空虫族的归属发生了分歧，因此在一起研究此类造化法则的方向也完全不同。既然不同，那就不在一起研究了。黄天汗然：前世这种争执那就是道理之争，现在这种就是大道之争了，是关乎自身道途的，还好两个同是自家的，不然说不定会因为这个分歧不死不休。黄天暗念：看来需要我在中平衡调和，不过这下虚空虫族到底是属于什么本质，却叫我也好奇起来，将来能找到高级母皇可以研究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