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上路
“嘘,有人跟踪!”梁远在梁轻耳边轻声道。
梁轻屏住呼吸,还是没听到声音,夜里渐渐安静,只闻虫鸣……
两个人默契的没有再说话,牵手往回走,就像平常逛街一样。
这个时候跟踪她的人,会是谁呢?
梁轻心里猜的第一人选就是南宫祉,她刚得了郡主的名头,得了封赏,却拒绝了太子的“美意”。而梁远的秘密,或者也是南宫祉关注他们的原因之一。
天机教也有可能,但是天机教正在西北造反,中都戒备森严,刚玩过刺杀,也没得手,应该没心情也没精力跟踪自己或者说跟踪梁远吧?
三日后,云昦终于被放了出来。洗清了刺杀的嫌疑,又被封了个禁军校尉,名为当官,实则成为他父兄的人质,估计西北战事不了,云昦都将被困在中都了。
蹴鞠队解散,各人都有自有赏赐,领赏之后各大书院都默契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各回各家。
离愁别绪渐生,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归心似箭!
梁轻跟安宁告了个别,“我要回家了,你要好好练习蹴鞠哦,过几年我回来了,要来考考你,看看你能不能赢过我!”
安宁拉着梁轻的手,很舍不得她,“别走不行吗?你不是有郡主府?就住在中都多好啊,我们天天都能一起蹴鞠。”
“可是我的封地在西梁山啊,我要去看看。我还有父母弟弟,我出来太久了,有点想家了!”
“你家好玩吗?你弟弟多大啦?”
“我家没有中都繁华,但是住久了,都习惯了。别人不一定喜欢,但是我离开了就会想念。”梁轻怕安宁动了跟她出去玩的心思,哪敢说荆山好玩啊,虽然她自己感觉还是荆山好玩。
又说起梁重,“我弟弟他呀,和你同岁!皮得很,蹴鞠可比你好多了!所以你要加油哦,不然被别人比下去了!”
“这样啊,那好吧。”安宁不在追问别的了。
出来的时候遇见已经是禁军校尉的云昦,云昦不似往日张扬恣意,人也清瘦了些许,两人打了招呼,人多嘴杂,倒也没说什么,各道珍重。
沐文丞跟梁轻告别,颇有些舍不得,梁轻和他年纪想当,行事也对他的脾气,擂台上不打不相识,到现在他倒是难舍难分了,“我们还会再见吗?”
梁轻就轻松多了,“会呀,你不考科举的么?三年后,咱们科场见!”
“啊,这样啊!”沐文丞挠挠头,还有那么久呢!
“你不是说会游历天下,我还想给你介绍家乡美食!”
“放心吧,也会的,等我回了荆山,再去封地看看,然后就四处走走,算作是游学吧,哈哈。”梁轻给自己即将四处游玩找了个借口,拍拍沐文丞的肩膀,表示后会有期。
江少珨和梁远站在一起话别,二人颇为显眼,一样的凤毛麟角,一样的天资绝艳。江少珨沉稳刚毅,梁远内敛大气,两个人都是蹴鞠队的佼佼者,难免惺惺相惜,彼此对望的视线里,有着对各自的欣赏。
江少珨拱手:“与兄今日一别,不知他日相逢是何等境地?”
梁远同样施礼:“今朝不分伯仲,自当来日方长!”
竟是下了道战书?梁轻都点期待下一次相遇了。
今朝长安花看尽,一枕黄粱梦百年……
中都街道上,哒哒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各队人马,从中都四门骑行而出,只留下数道风驰电掣的背影。
来的时候轰轰烈烈,走的时候行云流水。
一群少年就这样在中都交汇,然后又各自走上自己的路。
东宫,南宫宸枫负手而立,望着墙上的画,“母妃,她就真的这么走了,连个告别都不给我。”
又转头吩咐太监,“去请安宁公主过来!”
“太子哥哥!”安宁听到传唤,高高兴兴地来到南宫宸枫的书房,却看到他正在发呆。
“是安宁啊!”南宫宸枫跟安宁玩了一会,貌似不经意的提起梁轻,“你怎么没去送安梁姐姐?”
“哦,她不让我送,她说离愁别绪最没意思了,她说她还会回来的!”
“这样啊!那她给你留什么礼物没?”
“有啊,她送了我一只猫咪。”
“哦,什么样的猫咪呀,抱过来玩玩吧!”
安宁不知道为什么太子哥哥非要看她的小猫咪,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猫了呢?
不多时,小白来了,在安宁怀里温顺的像天使,在南宫宸枫面前就炸毛如狮子。
“嘶!”南宫宸枫不小心竟被猫爪挠了一下,破了皮。
“啊!太子哥哥,你流血了!”安宁手忙脚乱。
“呵呵,真是个小野猫!”太子不怒反笑,“和她一样!”
半晌又道,“你自己抱着玩吧,大约这猫和我没什么缘分吧!”
“安梁姐姐也这么说,她说小白和她没有缘分,她说她喜欢黑猫!”
南宫宸枫点点头,没什么表情,挥挥手让安宁抱着小白离开了。
不久之后,安宁发现东宫里多了很多只黑猫!
刚出中都不久,梁轻就感觉到不对,有人跟踪她们!
和梁远对了个眼神,梁远示意她稍安勿躁,于是两人都没有声张,而是继续若无其事向前,到午后路过一个小镇,梁轻说饿了,就地找了家饭店吃饭。
吃饭的时候,简单商议了一下,梁远让陈裕和蒋勋带着蹴鞠队其他人,快马加鞭先走,他和梁轻断后。
“那怎么行?还是大家一起,有个照应!”蒋勋出言反对,大家都不同意。
梁轻劝道:“还是听二哥的吧,也许他们的目标就只有我们俩,你们的功夫一般,真要有什么情况,和我们在一起帮助也不大,不如分开走,也好先回去通风报信,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们应该和你们前后脚就到了,如果真有事,不管哪一拨人先回了荆山,一定先通知家里,让师父来帮我们。”
对于流下来毫无用处这件事,众人略尴尬,但是更担心他们俩的安全。不过最后还是按着梁远的意思,研究了路线,兵分两路回荆山。
梁轻和梁远继续走原定路线,断后。
蒋勋和陈裕代领其他人,走另一条路先出发。
蒋勋一队已经走出了很远,跟踪的人却没有追上去。
梁轻和梁远心里有数,故意在小镇里逛来逛去,磨蹭了很久。梁轻甚至买了很多胭脂水粉还有女装,以及药材,还有吃食。
直到太阳快落山,两人索性不走了,找家客栈住下。
客栈很小,居然只有一间空房了。
虽然梁远不一定是自己哥哥,但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梁轻更不是扭捏的人。
两人直接住了一间。
梁轻把东西往桌上一放,解下自己身上的佩剑。拔剑出来,轻轻弹了弹剑身,一阵清脆的嗡鸣之声,这把剑是玄铁所铸,长三尺三寸,剑刃锋利,剑身略窄,带血槽,剑柄的花纹朴实无华,是把杀人的剑。
还是师父陈武当年送她的,没想到就要饮血了。
心里有点小兴奋是怎么回事呢?
梁轻为了掩饰似的,掏出一个干净的帕子,轻轻擦拭着剑身。
梁远也有一把玄铁剑,他的剑更厚重,更长,也更锋利。
他就不是随随便便拔剑的人了,看着梁轻拔剑,难掩情绪的小紧张,眼神中含笑,这时候才像个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