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傲骨
“对联姻的事,你怎么看?”梁轻还是想要知道梁钰的想法。
他虽然年轻,但是他身为家主,涉及梁茵和梁轻,他的想法很重要。
探花郎一笑,灿若桃李,说出的话却不带半点迟疑:“呵呵,我不同意联姻!”
“哦?为什么呢?”梁轻想知道他到底想到那一层。
“以我之能,需要靠妹妹的裙带关系上位?”梁小七反问了一句。
“!”想不到梁小七也是有傲气的呀。
不对,是很有傲骨!
梁轻心里点了个赞。
梁钰有探花郎的出身,加上功夫不弱,沐州城被他管理得有模有样。这次能一举拿下瀛洲,梁钰筹备粮饷,保证战略物资供应,更是功不可没。说他是沐州政坛上的一颗新星,也不为过。加上他年龄尚浅,未来前途必不可估量。
“茵儿的婚事,我不想替她做主,她将来喜欢谁,就去嫁谁!”
这倒是梁轻没想到的,梁钰竟然能如此的开明?
梁钰继续道:“梁氏对沐氏有恩,但是对茵儿亏欠太多!”
“茵儿从小就从未与父母、兄弟一起生活过。”
“你和少主,算是她最好的朋友、知己,她跟你们亲近,和我这个亲哥并不亲近,我知道,这都是我们欠她的。”
“并没有,龙舟赛的时候她还不是专门支持你来着?”梁轻忍不住为梁茵说一句。
梁钰莞尔一笑:“呵呵,嗯,茵儿是个好妹妹!”
“你也一样,你们的婚姻,我都不会插手,你们想嫁谁就嫁,不想嫁谁就不嫁。”
“以梁氏的底蕴,不需要靠联姻上位。”
梁氏为了沐氏已经付出的够多了,沾满族人生命和鲜血的路,不需要再装点鲜花锦缎。
梁轻倒没介意梁钰直接把她纳入妹妹行列,本来她就比梁钰小一点,只是之前看他长得嫩,死皮赖脸喊他小七罢了。
“你今天这么说着容易,明天我们真嫁了家族的仇人,敌对的势力,你也能这么轻松的么?”
“有何不可?”梁钰一双凤目含笑,望着梁轻,眼神里的自信一览无余。
“即便是你们嫁了仇人,嫁了敌人,只要和家里断了来往,我也不去干涉你们!你们自去过自己的小日子罢了。”
“这?”不愧是歌舞坊一掷千金的主……
断舍离,够狠,够大气呀!
想想那钱还是自己出的。
梁轻直嘬牙花儿……
怪不得梁氏的老祖宗,要给天曌帝立个衣冠冢,修个圣殿。
看来对天曌帝推行的男女平等,梁氏早已奉为圭皋,才会这般拥护天曌帝的后人。
怪不得梁玖以女子的身份,虽然在荆山书院,一无所成。
但是家族并没有放弃她,光是外院就念了十年之多……
这是个有前途的家族啊!
呃,跑题了。
“那这边?我觉得有师父提议,老太君应该是不会反对的!”
最主要的,如果在梁轻和梁茵之间选择的话,梁轻觉得沐老太君也会站梁茵,而非自己。
“这有何难?想要找个婉拒的借口还不容易吗?”梁钰胸有成竹。
也对,关心则乱。
无欲则刚,梁氏没有联姻的想法,不求私利,还找不到一个完美的拒绝联姻的借口吗?
恐怕梁钰不找,沐远也会送到他面前的。
梁轻的小小木头人已经雕的差不多了。
沐远终于看到了,“这是雕的谁呀?”
“呵呵,随便雕着玩的,还没有完成。”梁轻把小木头人背到身后,不让沐远看。
本以为沐远就不会问了,不想沐远长臂一伸,把梁轻抱了个满怀,身后的木头人,自然也到了沐远手里,他拿着端详了半天。
“呵呵,我哪有这么丑?雕的一点也不像我。”
“雕的本来就不是你!”梁轻不承认。
“轻轻亲手雕的,怎么会不是我?”沐远了然道。
“服了你了,什么时候学会了自恋了?”
“什么叫自恋?”沐远一脸认真请教什么叫自恋,这本身就很自恋!
“就是自我感觉良好,唯我独尊,……”
“哦,这样说那着实挺像的,不过我除了自恋,我还恋你!”
“哎呀!”梁轻心道,这古人也太会甩词儿了,他都会自由发挥了。
梁轻的表情,让沐远知道,他这句话取悦了她。
“我知道轻轻也恋我,所以才会给我雕个木头人!”沐远攥住梁轻的手,轻轻的摩挲。她的虎口那里拿刻刀,已经起了茧子。
沐远安慰道:“就算再不像我,也没有关系,是轻轻亲手雕的,我就喜欢!”
“真不嫌弃?”
“自然不嫌弃!”
“那好吧,你拿去吧,……”梁轻大方的挥挥手。
这东西她雕了很多天了,从一米高雕到一尺高,到现在巴掌大小,从木墩子,到木桩子,到木棒子,现在成了木橛子,越来越瘦、越来越小……
梁轻觉得以自己的天分,再雕几天,除了让小木人拿起来更轻巧,看起来更单薄,应该没什么别的长进。不如直接送人了,反正也让他看到了,没什么神秘感了。
嗯,丑是丑了点,可是这是她亲手雕的,是第一个小木人啊。
以后也许能雕的好看一点?
“好啊,提前收到轻轻送的冠礼,还是挺开心的!”沐远嘴上说着开心,把木头人珍而重之的揣在怀里。
“啊,真轻松啊!”梁轻伸了个懒腰,总算不用摆弄这个劳什子了。
随手扔了刻刀,提议道:“不如我们去山上打猎吧!”
“遵命!”沐远立刻找人来,准备出去打猎事宜。
这个时节本就适合围猎,只是出来的匆忙,只有梁轻沐远带着几个侍卫。
沐氏山庄的后山,很多小动物,也没什么危险。
沐远并没有安排暗卫跟随。
初冬时节,即便是在沐州,气温也不高,有风吹过,更感觉湿冷。
梁轻出门就打了个寒颤,赶紧把披风裹紧了些。
“天冷,多穿点。”沐远随手解下自己的披风又给梁轻裹上了,披风里有他的温度,挺暖和的。
“我不想自己骑马了。”梁轻撒起娇来。
“好啊,我们共乘一骑!”沐远牵过他的马,扶梁轻上了马背。
“我哪有那么脆弱?”梁轻推开沐远的手,坚持自己上马。
“呵呵,你不是连马都不能自己骑?”沐远欣然一笑,宠溺的刮刮梁轻的鼻子。
到底温度低,她的鼻子尖已经发红了。
一张小脸瓷白一片,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楚楚可怜”沐远突然就想起这几个字,形容现在的她倒是正合适。
梁轻翻身上马,沐远替她整理好了裙子和披风,也一跃而上,坐在她身后,双臂一伸,抓紧缰绳,梁轻就被困在他怀里了。
“嗯”梁轻舒服的靠在沐远胸前,感喟了一句,“还是这样暖和!”。
“轻轻喜欢,我们以后天天都在一起,你想靠多久,就靠多久!”
“如果我要这样到天荒地老呢?到海枯石烂呢?”
“吾之所愿,求之不得!”沐远在梁轻耳边的话,仿佛呢喃,声音很轻,但是随着他的呼吸,震动她的耳鼓,如雷贯耳。
马儿走的不快,两个人边说话,边策马,连风都柔和了许多。
怪不得有抱团取暖这个词!
侍卫们看着王爷带着美人在山林里逛荡,说打猎也不打,说不打还撵着小动物们玩,一脸稀奇。
沐远则也感觉今天的梁轻大不相同,温柔,乖巧,在他怀里一窝,懒洋洋的,软绵绵的,像一只温顺的兔子。
这感觉很奇怪,但是沐远就是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