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七章 探访凌怀

希来˙雅瑶扫了一眼,忍不住感叹,道:“它的布局,又颠覆我的想象了?一座大城,分布在十六公里宽的大江两岸,中间没有桥,也不见有码头,倒是江堤,如老家一样砌得很好。堤坝宽阔,绿草如茵,还大树布堤。以我们的眼光看,不明明是二座城?”

麻琴道:“我更不懂了?它的左岸,也即东岸,多是五到三十层的楼房,西岸却多是二到三层的房子,这不是厚此薄彼吗?也对,矮房是工业区。”

无论是左岸,还是右岸,房子一直到他们肉眼可见的尽头,可见城区之大。要说有差别的话,左岸的楼房高低不同、错落有致,右岸的千篇一律,呈陈旧的之色,没点美感。

但两边都有很好的绿化带,左岸是花团锦簇,鸟语花香,有不少地方是楼台水榭,大小湖泊散布在楼群之中,不少楼房更是建在大小湖岸边。

右岸,虽然房子千篇一律,但到处绿树成荫,二三层的房子,多是掩映在大树之下,有三纵三横六条大街,在绿树丛中露出一条白线。

李凡阳看了一会,道:“这和我们在其它文明星看到差不多?它的左岸应是居民居住区和商业区,右岸是工业区。他们运输有飞碟,所以用不着架桥?上班的工人,以他们的修为,不一个咻就过来了?架桥是多余,既浪费,也破坏自然景观。”

希来˙雅瑶一喜,道:“我们在这里吃了早餐,先逛商业区,然后看工厂区。这不是我们了解此星最好的窗口吗?”

麻琴嘻嘻笑,道:“那还等什么?快七点了,我们下去吃早餐不正好吗?”

希来˙雅瑶道:“它左岸的商业区,有那么多大小湖泊,有的湖中还有小岛,而且建筑的造型又独特别致。我怀疑他们的食府,多数藏在这些风水好的地方?真是怪了,有大小街道,也不见有部车?连做装饰的都没有?”

李凡阳道:“这些房子,虽然和老家的一样,但人家的设计,和造型的别致,岂是老家能比的?不愧是仙界,城市建如同海市蜃楼,美丽别致,似电视里云雾中的仙宫。”

希来˙雅瑶浅笑道:“不管怎么说,它是我们见过的,最漂亮的城市了?我们干脆去城中的大湖边,好不?”

所谓大湖,只是与其它数十个小湖相比而已。其实,它只有二十多平方公里,湖的正中,还有一个近一平方公里的小岛。

小岛正中,耸立着一栋十五层的酒店,如盛开的莲花,坐北朝南,两侧是数栋宫殿一般的建筑,二者配在一起,可谓美仑美奂。

此刻的城中,可谓热闹非凡了。各处街道,人群虽然谈不上拥挤,但到处是人,多数人淡定迈步,也有少数人脚步匆匆,还有个别男女驭空飞行,撒下一连串的笑声。不过,他们的脸上,都是一脸的祥和。

四人露出浅浅的笑意,也随即现身,往大湖悠悠飘去。

大湖叫怀宜湖,一年四季恒温,岸边绿树环绕,像是翡翠包围的绿色珍珠。

他们走了二万多公里的路程,没有见到的码头,却在这里见到了。码头是木质的,全部用木材建造,约一百米长,但不到十米宽。

在码头边,一百多只小游艇,多数是只有米把的独人帆船,最大的也是四个座位的小艇,没有船工。有人驾着小舟,不用浆,不用手,也不见他们用脚,在水面上悠悠晃荡。

隔岸约五十米,是一条宽约十米的石板小径,环着湖走了一圈,有不少市民在此散步或是闲聊,小径几乎被浓荫遮盖,只有斑斑驳驳的光点撒在小径和草地间。

在小径外围的几十米,不时能看到一层的小楼藏在大树下,要是在空中或是远看,谁知道林子中还藏有房子?

更让他们忍不住的是,这些小屋里,不时传来阵阵菜香与肉香,让人垂涎欲滴。

希来˙梦达哼了下鼻子,道:“湖中心的味道更浓,可能是贵族楼?”

李凡阳摇头,道:“上界没有贵族与贫民之分,只有修为有差别。”

一个青年男子侧了他们一眼,呵呵笑,道:“这么说,你们是刚从下界来的?湖心岛的餐厅确实不存在身份等级,谁都可以去,也谈不上贵,比小店贵三分一而已,但人家的环境,可有天地之差?”

希来˙梦达来了兴趣,道:“这样?小哥有没兴趣陪我们吃个早餐?我请客。不过,小哥要费些口舌,介绍一下贵市的风土人情?”

小青年也来了兴致,笑道:“去那边?我二年前光顾过一次,还有点念念不忘?”他也不多说,身子一飘,脚点了二下水就过去了。

四人当然不能失信,也随他轻轻飘了过去。

小岛岸边,也是翠绿丛丛,除十五层的大楼耸立在小岛的正中心外,在外围的丛林中,还有九栋宫殿或是碉堡型建筑。所以,在小岛岸边,同样有一条约三米宽的小径,围岛一圈,还有更小稀疏的小径与之相连。

男子道:“这里消费,多了一笔包间费三魔金,每人最低消费是八人银。当然,你们也可以不要包间,中心楼的第一、二层大厅,每人的消费是八人银。对了,我叫庞瑞凡。”

希来˙梦达道:“我想见识一下,所以,庞先生帮我们要个五人的包间即可。我穷是穷点,但三魔金还是出得起?何况,我们还要听你介绍情况?”

“好,我就不客气了?你们随我来。”庞瑞凡带他们往右一拐,去了一座碉楼里。

碉楼只有一层,看上去并不大,一条小巷子从门口通向里边。

庞瑞凡显然对这里很熟悉,也不理会门口美女一脸讨好地笑,直接进了巷道。也不知他如何判断?往前走了二十米,一张门在他面前无声打开,露出一间长方形的厅。

里面的装饰,与他们之前到过的饭店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更豪华些而已。

庞瑞凡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在上首坐下,道:“坐,你们想要换场景不?”他意念一动,墙上显示几十个画面。

希来˙梦达一脸讶异,问:“这些场景,都是你能变化的?”

庞瑞凡哼了一声,不满道:“我修为还没你们高?有这个本事吗?这些,都是建筑师事先设定的?你们选一个好了?原定装饰太简陋,没灵气,不够生动?哎哟!也没天理,你们才多大?就这么高的修为了?”

麻琴尴尬道:“按上界年龄来说,我们确实与庞先生小了许多,但在下界,都是三十左右的人了?我们算是走了狗屎运,被好运砸中了,不然,那有机会来上界?”

“这是天运眷顾,无可非议,但你们的运气好呆了?不是欧皇第二吗?你们喜欢那个场景?”庞瑞凡问。

麻琴一脸盈盈笑意,道:“庞先生帮我们选一个?”

庞瑞凡嘻嘻笑,道:“好,我帮你们来个刺激的?”

眨眼之间,房间不知哪去了?几人只是觉得坐在一个高悬的六角亭子里,亭子下是个小湖。小湖周围,松林苍翠,但林子和小湖都托在一朵彩云上,随云飘荡,还微微晃动着,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李凡阳淡淡一笑,道:“是有点刺激?看来,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学到这手?”

“啊?你们有天运眷顾,还想去当建筑师?不傻吗?”庞瑞凡讶异。

“这是只有建筑师才会的?”李凡阳也意外了。

“各行各业都有专业技巧与技艺?建筑师在上界是个不错的职业,但门难进,活也不多。我市算是大城了,一年也难得建几栋新房子?”庞瑞凡道。

“那哥哥是做啥的?”麻琴道。

“好,我们边吃边聊,好不?”庞瑞凡在桌上一点,道:“你们看,这些是今餐份内消费的,可以随点,消费金额不变,但不得浪费。这边的,你们也可以点,但要另外付账。

对了,我是刚毕业的学生,有三个月假期,且不用做工,有基本生活费补助。然后,我就要去做工养活自己了?”

早餐与他们吃过的中餐不同,有糕点也有米饭,都装在一个透明的、不到五公分大的盒子里,有各式造型的动物或蔬菜,看上去充满了灵动感,如鲜活的一般,让人不忍下牙。

“哎哟!这么灵动的食物,把它嚼了下肚,是不是一种罪过?”希来˙雅瑶微微一笑,却有口水露在嘴边。

庞瑞凡呵呵笑,道:“在上界,浪费才是可耻的,不但是罪过,还会遭人白眼。”

李凡阳朝他笑笑,道:“庞先生,西岸的房子是厂房不?”

“是呀!再过三月,我准备去那边做工,一要尽公民的义务,二也想积攒些本钱,为娶妻生子、周游世界做些准备了,是不?我已经长大了,不能再等着政府或是盼着父母。这样,不但为人不耻,自己心里的坎也过不去?我都成年了?”庞瑞凡嘿嘿笑。

希来˙雅瑶忙道:“我们正想了解上界情况,先生能带我们过去参观一回不?”

“行啊?我正想听你们介绍下界情况?”庞瑞凡一脸堆笑。

李凡阳顿时一脸舒展,道:“谢庞先生了。你们的工厂,是谁办的?可以随便参观?”

“当然是我上界居民办的了?除有特殊规定的外,都可以随意参观。我读书的时候,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厂里度过的。”庞瑞凡颇为自豪道。

“啊?照你这么说?我们刚来的下界人,也有份了?”希来˙梦达叫起来。

庞瑞凡摇头,道:“那不能这样说?工厂虽然我上界居民的,但主要由工人管理。”

“像乡村一样选举管理者?”希来˙梦达只见过现代化工厂,对管理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他对上界如何管理也有点好奇了。

庞瑞凡道:“不,我上界的工厂,主要根据常用工人多少,产品数量与价值等综合考量,划分为五个级别,管理人员也分为五个级别:微、小、中、大、特大。

一般情况,各厂是工人、技术人员占员工的百分之九十、管理人员占百分之十。管理层由工人代表推举,全体工人投票确认。”然后,他做了详细介绍。

“工厂要向政府缴多少税?”李凡阳又道。

“啥意思?”庞瑞凡懵了,不解地看着他。

李凡阳苦笑,只得做了解释。

“哎哟!你们下界人真笨,本来很简单的事情,搞那么复杂化干吗?厂都是全民的,利润除了不影响生产外,多余的部分交政府统一使用,还不一样用在居民身上?再说,工厂是亏是赚,赚多赚少,谁不知道?还谁敢贪污不成?”庞瑞凡皱眉道。

“你们是不是很快要上班了?”李凡阳更是兴致盎然。

“还有十几分钟。不过,工人都到场了,大家都很自觉的,一般会提前十分钟到。”

“那快吃。吃了我们过去看?”李凡阳急道。

“几位不用急,还有时间。”庞瑞凡淡淡道。

几人在内心深处知道还有时间,但一听只有十几分钟了,又觉得时间很紧似的。

吃了早餐,庞瑞凡又带着他们朝西岸晃去。

他们来时看着宽阔的江道,基本空无一人,如今近百公里长的宽阔江面,到处是人,大体是男女各占一半,像是有无数的帅哥美女,在参加驭空比赛似的。

“哎呀!好壮观!来上界,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希来˙梦达夫妇忍不住感叹。

李凡阳夫妇则升得更高,在高处看着纷纷驭空飘过的人流,颇为感慨。

四人立在空中的高处,看着去上班的工人,很快被本地人感知了,不少人转头看了一眼,但没在空中停留,继续往对岸飘去。

几分钟后,阔大江面上空的人流,眨眼间不见了踪影,隐没在西岸绿树丛中和厂房里。

李凡阳咂了下嘴,问:“每天在这里上班的工人,大概有多少?”

庞瑞凡道:“不多,大概四十万人上下。我市总人口约二千四百万,三分之一属于是老人和上学的青少年,剩下的才是上班一族。上班一族,主要有四类人:

一是教师、医生;二是技术研究人员;三是从事服务的商业、餐饮人员;四是工人。当然,在乡村,还有农业工人。上界,真正的上班族不到总人口的四分之一。一个成年人,平均六分之一的时间工作,其余时间不是休息,就是修炼或旅游,但修炼也是讲天赋的。”

希来˙雅瑶道:“你们没有政府工作人员?”

“有啊?才几十个人,可以忽略不计?”庞瑞凡撇嘴道。

“啊?一个二千四百万人的城市,才几十个政府工作人员?”李凡阳傻眼,不可置信。

“你们下界人才傻?机关人多了是吃闲饭,没事就瞎折腾。一千万年前,我上界也这样。哎哟!也不能说谁对谁错主要还是文明发展的关系,人人都只想着自己,人的关系就复杂了,需要各种各样的机构来协调、管理,也就见怪不怪了?”庞瑞凡脸露讥讽。

麻琴道:“可是,除了三分之一的老人和孩子,你城的上班族算起来,还有一千六百万人。这里才来了一百多万人?”

庞瑞凡得意地一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市虽有二千四百万人,有三分之一的人在乡村。城中的上班族,大概有四百多万人,一月只需做够九十小时工,生活就有保障,剩下的时间,个人可随意支配。所以,同一时间上班的,有三百五十万人就不错了?”

希来˙梦达道:“也就是说,你想要过得好点,或者说需要修炼资源的话,就得加班,另觅财富了?”

庞瑞凡不屑道:“修炼资源?那是你们下界人的白痴想法。我上界,无论是自然环境,还是社会环境,都是宇宙中第一流的,它不是最好的修炼资源吗?

修炼的正确途径,实际上就一种:勤奋,能否有进展,主要看天赋,用资源来堆积,反会产生副作用,是违背天理的做法。不过,一千万年前,我上界多数人是这么想。”

“啊?这么说,你上界反而没有修炼室、炼药这类场所?”希来˙梦达吃惊不小。

“那倒不是?无论那里,都有修炼之人。追求高修为,也是不少人的梦想,自然有人借助药物来提高修为的?并由此诞生了众多的宗门。但在我看来,多此一举?只会引起利益倾轧,私心泛滥,弱肉强食。所谓炼药,不就是制药师吗?”庞瑞凡愤愤道。

李凡阳浅笑,道:“小哥不必为些担忧,上界居民的觉悟,岂是下界人可比的?再说,上界有很好的管理机制,只要掌权者没有私心,上下一心,社会就正能量满满?”

庞瑞凡不屑道:“这就难说了?掌权之人,谁敢说他没有私心?此人没有,他人有,此辈没有,下辈有,普通民众难免不受利益的诱惑?”

李凡阳叹道:“说来说去,还是社会文明进化的缘故。上界的社会管理,人人参与,又简单高效,你说的这种现象不是没有,但只要有人出来监督,也搅不起大浪?

再说,最好的社会,也总有它的阴暗面,但只要多数人认为好,就是好的社会。上界这套,下界人是学不来的?下界主要是掌权者和富者,私心太重,民众能不跟着学?

再说,下界民众的智慧,各个体间有不小的差别,有不少人缺乏独立思考能力,容易受到他人的蛊惑,缺乏正确地分析与理解能力,导致效率低下。

所以,下界人的多数精力都耗费在好与坏、利与权、得与失等的争斗中,将各种资源消耗、浪费在这些无益的争斗中,但又不得不做?

因为,没人管没人理,社会更乱、更血腥,陷入更为恶性的循环中。所以,下界多数人更多的是期盼管理者,少点私心,多点公心,能秉持公平正义,想来容易做来难。”

庞瑞凡得意地呵呵笑,道:“所以,你们下界人还是要多来我上界学习,然后回去对社会进行改良,促进文明的不断进化,方才有大众的好日子过?”

希来˙梦达叫起来:“你上界进化成这样,都花了一千万年?我下界就不知道是多少亿年了?而下界人的寿命,又只有几十到百把年?相当上界几个月。再说,是人,几个没私心?又不是神仙。你上界人,就是我下界人眼里的神仙,不还有人这样吗?”

几人说着闲话,在厂区落下。这时,离上班还有几分钟。

厂房多是二层,所以,它的高度,多数没树高,大多掩映在绿树层下。

它们有统一的规格,即长五十米、宽二十米,向东有一大二小三张拱形门。

厂房虽然比商业楼和住宅简单了许多,但门框和外墙间,都简洁清晰的雕刻,楼顶有人物和动物雕塑,看上去有点像西方人的宫殿,只是更简洁了些。

庞瑞凡得意道:“这片厂区,有不少厂房都留下过我的足迹。我读书时,常在此实习,也是我人生中最值得记忆的履历。我为此感到骄傲,它让我学会了不少东西。”

随后,他带着几人,信步跨进了一栋厂房的大门。

厂房里边的一线是生产区,进门的一边,主要放置原材料和生产出来的成品。但现在没有生产,所以,只有原材料。厂房里的工人不多,只有三位。目前,他们正擦试机器,打扫厂房卫生,可说是一尘不染。

麻琴轻轻叹了一声,羡慕道:“它比我家里还干净?比我家客厅还要好看?”

里边的墙上,有组灵动雕塑,雕刻的是产品生产流程;进门的墙上,是一幅有动感的山水画,美仑美奂;在墙的四角,有吊养的花卉或是软体植物,为车间增添了绿色生机。

对几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三位工人像是没看到似的,连瞟都懒得瞟一眼。

这时的庞瑞凡有些激动,道:“生产马上要开始了?”

只听嘶啦一声,如孩子吹气似的,响了一下马上没了,只见透明罩里的流水线无声而动,前端有五种金属材料被送入自动生产线,经过加温、熔化,变成一种混合金属水,然后通过一段长约十米的细小管道,被压成凸凹不平的长线……

最后,从产品终端出来,是一种只比头发大点的极小螺丝。然后,它被自动包装机械装盒打包,层层码在一个更大的盒子里,之后堆在旁边的空地上。

“它做什么用的?”希来˙梦达问。

“它是全自动餐饮机上使用的一种螺丝。这种小螺丝,一台餐饮机要使用一百多颗。”

希来˙梦达更有兴趣了,道:“先生能带我们去参观飞碟制造基地不?”

“那是不对外人开放的,我市也没有。它是上界最高科技成就结晶,只有生产设计它的专家,还有达到一定技艺的技师,方有资格进去工作,一年的产量也不大?”庞瑞凡道。

在里面走了一圈,只花了十几分钟,几人意犹未尽,眼光又投向了其它厂房。

这时,有一男一女无声出现在几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