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遇

徐姑娘身体虚弱,走路不稳,下山时没走两步就身子一歪险些摔倒,牧晨反应迅速将她扶起,扶着她的手臂,一步步下山。小姑娘脸颊微红没有反抗,偶尔斜眼偷瞧一眼,看着牧晨坚毅的侧脸一阵失神,待到牧晨侧头看来则赶紧看向他处。牧晨上山到现在已然过去两个时辰,在外寻找的人寥寥无几。约莫一柱香时间左右,二人走出山林,陡见前面不远处黑影一闪,一个黑衣人迅速消失在视野。牧晨心生警惕,暗想难道又是一个抓人吸血的贼,刚要下去追寻,手臂却被一把拉住。“牧大哥……”牧晨身子一顿,心想不知那人又去哪处祸害,丢下徐姑娘一人自己又放心不下,正为难之时,恰见前面不远处出现火光,正是外出寻找徐姑娘的同村百姓。“徐姑娘,你先跟乡亲回家,我去瞧瞧!”牧晨身形一纵,眨眼消失。徐姑娘顿觉失落,她跟牧晨相处时间不长,心里已经有了些依赖,望着远去的背影幽幽一叹,向着那来寻自己的乡亲喊了一声,那举火把的是个年轻人,平时对徐姑娘很好,听见喊声惊喜交加,连忙快步跑来,看着徐姑娘眼神充满柔情,徐姑娘心情低落,没有听见那人关切的话语,心想着牧晨会不会回来,沉思间跟着那人回到村里。牧晨向着那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心里暗自奇怪,那人目标不是乡村,反而走的大多是人烟稀少的路径,半柱香后,前面出现一条河,只见对方身形一动,如飞燕一般,在河水上点了几下就到了河岸,牧晨心里暗赞一声,待到那人去远了,他才提气纵身,度过河岸紧跟在后。又过了半柱香时间,只见前方地势渐渐开阔出现一座山门,也不知是何门派,黑衣人在外面摸索一番,发现里面没动静便越墙而入。牧晨望着黑衣人消失眼前,暗道若真是那厮同伙,我便来个守株待兔,心中主意已定,当即坐在一旁静候,可惜一连过了半个时辰,仍不见那人出来,也不见山门内有何动静,牧晨心下好奇,决定去瞧个究竟,深吸口气纵身一跃越入墙内,落脚处是些青石板,一直向里铺向山门深处。牧晨步履轻盈,登上青石台阶,忽然心中悚然,台阶上有些暗色污渍散发血腥气,台阶尽头是座拱桥,桥下水面折射月亮的倒影,走过拱桥是座空旷演武场,地面在月色的照耀下也有一滩滩暗色污渍,散发着血腥气。牧晨心道既来之,则安之,抬脚向着演武场尽头的走去,穿过内堂,前面是一座大院,大院大门虚掩,轻推一下就开了。突然,剑光一闪!刺眼的剑光向着牧晨袭来,牧晨心中早已警觉,脚步横移同时举剑荡开对方长剑,孰料那人剑招陡变改刺而削,顺着牧晨的剑鞘削向手指,牧晨剑鞘翻转将其化解,同时左手拍出一掌,着手处一片柔软,牧晨神情微怔怔,眼前黑衣人是个女子。那女子正是牧晨紧追的黑衣人,今夜夜探眼前山门,却发现山门巨变,到处搜寻发现空无一人,在大堂内听到外面的动静,料想深夜闯人山门,不是凶手便是强盗,却没曾想自己也是这般,本想来个先发制人将其制住,谁料对方警觉异常,且武功不弱。“下流!看剑!”在月色映照下,牧晨发现对方一身黑色劲装蒙着脸,正是之前自己追踪的黑衣人,不是屠宗的凶手,当下无心再战,一边躲避对方攻来的剑,一边解释,“姑娘,你误会了,在下并无恶意!”那女子闻言沉默不语,手上剑招却是不断,招招狠厉直取牧晨要害,牧晨一时狼狈不堪。“我不是有意轻薄!”女子仍自沉默,剑势骤增,速度越来越快,牧晨躲避不及被削去一缕头发,心中吃了一惊,若是再深入一寸,只怕性命不保,牧晨眼见女子招招要人性命,不由升起一股怒气。“姑娘,你再如此,莫怪在下不客气了!”牧晨心中有气,自己无心轻薄且多多避让,好心解释可是对方不听一言,也一语不发,手上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牧晨连拔剑出鞘,使出《无极十三剑》第二式阴阳交泰,这一式精要在阴阳和谐,刚柔并济,虚虚实实。牧晨一剑刺出,剑气纵横,谁料那女子突然收手,站在一旁静立不动,牧晨业已出招无法收回,见势急忙改变方向刺在空处,剑气吹落那女子的面纱,露出了那女子的真容,借助月光依稀看到一张绝美的容颜,仿佛广寒宫的仙子降临人间。“是你!”牧晨惊呼一声,又是一个月明的夜晚,在此相遇。那女子柳眉微蹙,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牧晨。“姑娘!你不认得我了?三月二十我们在黄城客栈见过!”牧晨心里激动,想不到在这里能与这位姑娘相遇,见对方似乎认不出自己,心里不由一黯,“客栈的茅房外……”“哦,是你!”那女子终于记起,淡淡地应了一声,对于她们第一次相遇的地点心里觉得哪里不对,或许算够特殊,所以比较容易记起。“在下乃无极宗弟子牧晨,未请教姑娘……”牧晨自报家门以示诚意,第一次相遇时虽只擦肩而过,却留下很深的印象,不曾想今日在这再次遇见。“小女子无忧谷弟子吴语静。”吴语静还了一礼,声音清脆动听,让人心里平静,如夏日清泉抚平心里的躁热。“吴语静……原来是吴姑娘,刚刚在下失礼之处,还请见谅。”牧晨嘴里念叨一声,心里尴尬,急忙咳嗽一声。“牧公子客气了,是我冒犯在先,刚才多有得罪!吴姑娘莞尔一笑,摇摇头。牧晨看得一呆,只觉吴语静笑容宛如初春绽放的鲜花,看着觉得温暖,连强扭过头不看,“吴姑娘客气了,换做是我,有人闯进来也会如姑娘那般做。”吴语静心里奇怪,她见过许多男子看自己的眼神,或炽热或呆滞或躲闪,但是如眼前牧公子的眼神这么平静,一瞬之后就扭头不看绝不留恋还是头一次,她善于察言观色,觉得对方不似作伪,心中对他不由高看了一分。“牧公子,不知深夜造访铁掌帮有何事情?”牧晨心道原来这山门是铁掌帮,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一时想不起来。于是将事情的原委,从徐姑娘失踪到夜闯铁掌帮都说了出来,吴语静听得认真,待到牧晨说完,不禁心生歉意,牧晨好心抓贼,自己却把他当贼来看,还好未发生不测,不然自己难辞其咎。牧晨将事情说完,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道,“吴姑娘,不知你深夜造访铁掌帮有何贵干?”吴语静欲言又止,她跟牧晨才见两次面,不是很熟悉,一时不知该不该说。“在下冒昧了…..吴姑娘,如果不方便说可以不说。”牧晨见她迟疑,心道莫不是什么秘密,自己倒是问得唐突了,让人为难可不好。“也没什么要紧的,这次我奉掌门之命下山追查师姐的下落,前次到达黄城,在客栈碰到了你,这次夜探铁掌帮是因为师姐最后的线索就在此地,岂料铁掌帮突然遭遇横祸,一夜间全部被杀,这下师姐的下落又断了。”吴语静眉头微蹙,心想师门第一次派自己出来办事就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查了许多天现在线索断了,上哪里去找师姐的下落,师姐失踪这么久,会不会出什么事情,吴语静想到此处,一时心情沉闷。“原来如此!吴姑娘不必忧心,贵派师姐既然在这里失踪,只要查出铁掌帮屠宗的凶手,必然可以知道贵师姐的下落!”牧晨见她邹眉,心里不忍,开口劝道。“我也是这般想,可是天下之大哪里去查。”“铁掌帮也算是二流宗门,有能力在一夜间杀个鸡犬不留,且不留痕迹的江湖中不多,这里面若是知道铁掌帮跟谁有深仇大恨就简单许多。”牧晨继续分析道。吴语静点点头,她本就聪明,要不然无忧谷掌门也不会派她出来追查,“多谢牧公子提醒,小女子感激不尽。”吴语静施了一礼,暗想此事影响较大,她决定通知宗门,请宗门定夺,“牧公子,小女子还要与师妹会合,就此别过。”吴语静看了一眼牧晨,告辞道。牧晨心里一黯,心道这么快就要走了么?虽然跟吴姑娘才见两次面,但总觉得似曾相识,好像认识许久一样,虽然心中不舍,但是正事要紧。“吴姑娘保重,后会有期!”吴语静点点头,转身走了,牧晨看着她的背影,这是第二次看她的背影,身材高挑,身躯妙曼,长发乌黑随风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