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人心易变

荀沕目光一滞,殷信先一愣,又想起什么立刻把自己的手放在背后藏起来。

看到他的动作,荀沕更确信自己的猜想“这是我父亲的。”荀沕的口吻冷了三分,陈述的语句表达着她的确定。

“这个,你,你听我解释。”殷信的话语略显着急和慌乱。

“於城的锦衣华段可不便宜啊,信哥的乍富之法可否告诉我?”

“我,不是我……”殷信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不我来猜一猜,在我父母被杀之后,我逃亡之际,你来到我家,潜入铺子,偷走了钱财和器物来换取你的荣华富贵,你说我说的对吗?”

“…….”沉默有的时候就是默认。

“为什么?”荀沕不解,明明是一直照顾自己的大哥哥,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卑劣的事情。

“荀沕,我不是唯一一个拿了东西的人,村里大家都多多少少拿了点。”殷信忙解释道。“最开始,我到荀师傅这儿来,发现一地血迹,你们都不在了,我发动村里人一起找,还去报了官..….”

荀沕就在那静静地听着,看不出她在想什么。瑟瑟的风不停地刮着,任谁也不会想到原本邻里和谐的村里会成这样,虎落平阳被犬欺,她今个算是见到了。

以前凭借父亲高超的锻造技术,造访者络绎不绝,其中不乏达官显贵,於昇的父亲也是怎么结下的。父亲手巧,总爱寻些好的材料,亲手给母亲打造些珠宝首饰。不免引得村里其他人的艳羡。

事到如今家里遭受如此变故,报完官后,发现是修行人的事,寻常人管不了,衙门和他们说过了,村里人连着殷信动了邪念,不过是贪婪鬼没个饱,吝啬鬼不知富。为了几碎银两,无惧无畏罢了。

“还来。”荀沕说话的样子冷若冰霜,本就是冰系的修行者,身上更是寒气傍身。

“荀沕,我……”殷信或许还想解释点什么,可撞上了荀沕锐利的瞳眸,再怎么说他们也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对彼此这点基本的了解还是有的。他哪能不懂她的决心,很识相的从手上把护腕退下,交于荀沕。除去对她的了解,还有一点很重要的,论武力他绝不是她的对手。不光是他,恐怕这个村子荀沕都鲜有对手。要动起手来,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要不我让村里人把东西还回来?”殷信讨好的询问。

“不用了”荀沕又重新戴上面具,“你就当没见过我这个人,我们也算两清。”荀沕不想节外生枝了,看村里这个情况,多让一人知道自己的存在,就多一分危险。只是希望殷信这次能守信吧……

过去熟悉的景色逐渐消失,荀沕停下脚步,驻足回眸,物是人非不过尔尔,事事休矣,人总要向前看。她苏拳紧握“爹娘,你们等着,女儿迟早有一天会为你们报仇,那些被掠夺过去的我终将有一天会全部夺回。”在最后深深看了眼,转身离去。

………….

“啊,啊,啊……”於昇抱着胡山剩下的半截身子就这么坠下山崖,若是像於季炜那种修为,再配上各种玄兵天宝,才可能活命,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可恶,难道我还没开始修炼就要死了吗?”虽然他一向信奉死生有命,顺应天择,可还是会有不甘的啊,何况还有她啊……

身上早就被山间长得树枝划得血痕累累,不过这毕竟只是於家后山,不是万丈深渊,终是见底的。

“通”的一声重响於昇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碎了,胡乱的揉在一起,有股血从丹田涌上来,“噗”吐了好大一口血,全都喷在了胡山脸上,说是脸上其实也是於昇印象里的,此时的胡山早已血肉模糊,人形难辨。

机缘巧合下,胡山被於昇压在了身下,成了人形肉垫,其实像他这种立即死亡的到还没有什么痛苦,像於昇这样将死未死,能深切感受到自己的他的内脏全搅碎成一团,全身的骨头恐怕没几块是完好的。痛,太痛了,撕心裂肺的痛。眼前视线早已模糊,他连睁眼都做不动了,慢慢觉得眼皮越来越沉,终是两眼一黑,“只能如此了吗?”於昇最后还是昏死过去……

荀沕回到别院,推开门却并未见到想见的少年,“他去采药还没回来啊”荀沕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心中的失落。她坐在床上,盘起腿,又开始运转灵力,她不浪费时间,抓紧提升实力,争取早日报仇。

傍晚,远处山脉吞噬了天边太阳的最后一抹余晖,宣告着时间的流逝。房中少女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地睁开眼眸,荀沕已经练气九段后期。之前身受重伤,又得一奇遇,现在是稳固修为。

再怎么说她也只是刚开始修炼,还远远达不到辟谷,风尘一路又修炼了这么久,肚子早已空空荡荡。她起身去厨房,去做一点简单的饭食,心里估摸着“他应该也快回来了吧”又多放了一把米。

等候时,她又运转了一个周天。炊烟渐熄,等待之人却并未归来。荀沕纳闷的同时更多的是担心,一顿饭在担心下草草结束。晚上她拿吐息代替睡觉,安静修行的荀沕并不知道此时於家早已乱成一锅粥了。

正在训练场监督训练的於季炜突然看到天空中升起的鸟形烟雾,瞬间就明白於夙炫他们有危险了。

“传我命令,精卫一队速来中殿集合!”他和身边的下属说到。

离於季炜最近的於燕然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大为震惊,於家精卫队,那可是只有於家家主才可以指挥的。难不成是夙炫哥他们出了什么事?

“舅舅,是夙炫哥他们出事了吗?”於燕然毕竟才练气四段目视能力还没有那么强,自然是看不到鸟烟。

於季炜毕竟是一族之长,很多事不方便和小辈说,粗略的说了句没事,就匆匆到中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