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女娲转上巳
现代学者姜亮夫认为,依据《天问》中的“文法组织”:“登立为帝,孰道尚之;女娲有体,孰制匠之”当作“女娲有体,孰制匠之;登立为帝,孰道尚之”,“则辞义皆顺遂矣”。此四句皆指女娲而言,“王逸不解此义,分“登立”二句属之伏羲”。屈原如此发问,是因“自古皆以男子帝天下,女娲独以女体,故疑而为问也”;而“女娲有体,孰制匠之”二语,姜先生则以为“文辞极奇僻生涩,疑有讹误……则疑文中”有“字为”育“字之讹…”制匠“亦即上句‘育体’之义……盖南楚有女娲化生万物之传说,故屈子以女娲之又为孰所生为问也”。
姜氏之说,将伏羲等排除此四句解释之外,显较王逸等注家解释为胜;但改字释文,虽然使“奇僻生涩”的文辞立显通畅,但无其它版本之支持,恐为不妥。屈原毕竟是对可以直观的女娲图像发问,尽管后人不清楚是否如王逸所说的“人头蛇身”像,但“一日七十化”的说法,至少可以表明,在战国中后期,女娲“人头蛇身”的外在形象,在楚地并没有得到如同西汉以降的普遍认同。如是观之,王氏之解恐更符合屈原之意。
至于伏羲,《楚辞·大招》中有“伏戏驾辩”之语,王逸注:“伏戏,古王者也,始作瑟。驾辩……曲名也,言伏戏氏作瑟,造驾辩之曲。”《大招》的作者,历有屈原与景差的之说,并无定论。但无论作者是谁,仅可证明的是在战国中后期的楚地,虽然伏羲的传说可能已经流传,但与女娲是否已形成关系密切的“二皇”形象,现有的文献资料尚不足以说明。
在战国中后期,女娲尚未形成如汉代较为固定的“人头蛇身”的形象,从成书于战国中后期《山海经·大荒西经》中关于“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化为神,处粟广之野,横道而处”的记载中也可以反映出来。其中及涉及到女娲造化万物(当然也包括人)的神话,但并没有关于女娲外在形象的具体阐释。特别是在《山海经》的记述中,也没有关于伏羲的直接记载。也就是说,“在绝大多数先秦典籍中,言伏羲者不同时言女娲,言女娲不同时言伏羲”。
现代学者吕微认为这只是“针对文献所作的形式分析得出的上述结论,近年来却由于出土文献研究的新进展遭到严厉的质疑。特别是长沙子弹库楚墓帛书乙篇的成功释读,向人们展示了战国中后期在楚地民间的一则可能是讲述伏羲、女娲创世的神话文本,从而将伏羲、女娲对偶神话最早记录本的上限提到了先秦时代”。关于长沙子弹库楚墓帛书乙篇的释读,现代学者李零认为,据台湾学者严一萍和金祥恒考证“帛书所述传说人物的头两位就是古书常见的伏牺和女娲,“女娲”之释虽不能肯定,但“伏羲”之释已获普遍承认”。看来,楚帛书是否可以证明伏羲和女娲在战国中后期就已并列出现于楚地,还是值得进一步讨论的问题。
女娲与伏羲在大多数先秦典籍中分言的事实,不仅表明女娲与伏羲分属两个不同的神话传说系统,而且就女娲形象而言,基本还是一个造物女神的形象,而女娲从“未知”到“蛇身”形象的完成,则与两汉时期的改塑密切相关。
上巳(sì)节,俗称三月三,是汉民族传统节日,该节日在汉代以前定为三月上旬的巳日,后来固定在夏历三月初三。上巳节是古代举行“祓除畔浴”活动中最重要的节日,人们结伴去水边沐浴,称为“祓禊”,此后又增加了祭祀宴饮、曲水流觞、郊外游春等内容。
上古时代以“干支”纪日,三月上旬的第一个巳日,谓之“上巳”。“上巳”一词最早收录在汉初的文献里,《周礼》郑玄注:“岁时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类。”魏晋以后,上巳节的节期改为农历三月初三,故又称“重三”或“三月三”。上巳节有起源于兰汤辟邪的巫术活动之说,用兰汤以驱除邪气。兰草被用作灵物,有香气袭人的特点,古人在举行重大祭神仪式前,须先进行斋戒,其中包括当时最好的洗浴方式“兰汤沐浴”。
节日由来古时代上巳节是“祓禊”的日子,有在水滨举行祓除不祥的祭礼习俗。上巳节由来久远,有历史,乏记载。“上巳”一词最早收录在汉代的文学作品里。魏晋以后,上巳节改为三月三,逐渐成为水边饮宴、郊外游春的节日。
有说法认为上巳节起源于兰汤辟邪的巫术活动,以驱除邪气。当兰汤沐浴成为一种辟邪法术时,这种沐浴活动就必须由专职的女巫进行组织和领导。上巳节起源于兰汤辟邪的巫术活动,在这项活动中,兰草被用作灵物。兰草有香气袭人的特点,古人在举行重大祭神仪式前,须先期进行斋戒,其中包括采用当时最好的沐浴方式——兰汤沐浴。沐浴用兰汤,区别仅在于兰汤沐浴是个人行为,多在室内,并可随时实施,祓禊则是集体活动,必在河滨,并须定时举行。另有一种观点认为上巳节起源于先民的生殖崇拜活动。如陶思炎指出,祓禊活动本是男女春日相欢、妇女祈孕的信仰行为,而持兰草或香薰草药沐浴,都是唤起欲的作用。水是神秘的感生物质,妇人临河不仅欲洗去冬日的尘垢,同时也盼触水感孕而得子。这种与原始的宗教相关的近水祝殖信仰,当是三月上巳日祓禊风俗的真正缘由(《风俗探幽》)。还有认为上巳节是起源于纪念轩辕黄帝的节日。相传三月三是黄帝的诞辰,中原地区有“二月二,龙抬头;三月三,生轩辕”的说法。
上巳节的历史由来已久,在上古时代上巳已成为大规模的民俗节日,春和景明,人们走出家门,集于水边,举行清除不祥的祓除仪式。“上巳”最早收录在汉初的文献里。《周礼》郑玄注:“岁时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类。”上巳节是古代举行“祓除畔浴”活动中最重要的节日。《论语》:“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写的就是当时祓禊的情形,祓禊,就是到水滨去洗濯,去除宿垢,同时带走身上的灾晦之气,有祈福的意义。《后汉书》:“是月上巳,官民皆洁于东流水上,曰洗濯,祓除去宿垢疢为大洁”,文中说的即是以流水洁净身体、让灾厄与疾病随水同去的一种风俗。魏晋以后,由于当时社会中崇尚自然、纵情山水的风尚,对人们而言,上巳节祓除的意义大大减弱,而迎春赏游之意越发浓郁。西晋《夏仲御别传》形容上巳时的洛阳“男则朱服耀路,女则锦绮粲烂”。上巳节的节期定在了阴历三月三日。到了魏晋时代,上巳节逐渐演化为皇室贵族、公卿大臣、文人雅士临水宴饮的节日,并由此而派生出上巳节的另外一项重要习俗——曲水流觞,即禊饮。
到了唐朝,上巳成为当时隆重的节日之一。节日的内容除了修禊之外,主要是春游踏青、临水宴饮。宋吴自牧在《梦粱录·卷二》中写道:“唐朝赐宴曲江,倾都禊饮踏青”,说的正是彼时上巳当日,长安城内男女老少盛服而出,在曲江畔宴饮、郊游的景象。杜甫的《丽人行》对此盛况亦有描写:“三月三日天气新,长安水边多丽人……”中唐诗人白居易在《三月三日谢恩曲江宴会状》一文中也详细记载了盛会的情况。到了宋代以后,三月三上巳节在北方突然销声匿迹,不见于文献记载,但在南方的西南部分地区依旧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