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斩龙!(4k)

“我们还要等到何时?”“且等便是,我自有计较。”营帐之中,数个披甲部将只能离去,而帐内一时归于寂静,只有居于首位的那名男子淡然地翻看着一部书籍,淡定平和的姿态与略显得有些急躁的那些部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今时今日,当称得上是岳将军了吧?”一个声音忽然响起,那淡定平和的岳飞却是并没有惊讶于帐中如何多了一人,站起身来,拱手相迎道:“不过是暂任制度使而已,杜公子,我期盼已久,你终于来了。”“需要我时,我自然会来的。”杜康笑了笑,也不客气,寻一位置坐下,仔细端详岳飞,却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那一大一小的眼睛,询问道:“您这眼睛是怎么一回事?”杜康自然知道岳飞有一个绰号是叫大小眼将军的,但此前却没看见,还以为是记载有误,结果没想到,这一次代班的间隔,岳飞的眼睛却真的变得一大一小了。“我这眼疾,倒是自从随杜充南撤建康之时就犯下了,至今已经有七年光景,”岳飞摸了摸眼睛,“事后想来,大概是因为南方气候湿热,尤其是夏天,阳光底下,强光耀眼,眼睛容易发炎,而我又需要在夏天用兵,所以,每年盛夏眼睛都会发病。发病时,两眼病情严重程度不一,右眼轻,左眼重,看东西时,不得不右开左闭,久而久之,就成这样了。”“原来如此。”杜康了然,“需要我给您治好吗?虽然我不懂什么医术,但寻思寻思,应该也是可以做到的。”“其实这么久以来倒也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影响,再者,我因此还有了一个‘大小眼将军’的名号,如果一下子又变回去了,说不定还不好交代。”岳飞笑了笑,却是摇头拒绝了。“没想到这一别便是近十年的光景……将军在此,是正在为何而战?”杜康颇有感慨,难怪这一次看见的岳飞变化如此之大,那身上属于年轻人的骄傲和躁动几乎都已经看不见了,余下的只有沉稳和淡定。当然,最大的变化还是面容……杜康记得当年自己见到的岳飞虽然谈不上多么英俊,但至少不像是现在这样的大小眼,甚至发际线都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不过一算算时间,人都到三十好几了,再加上常年打仗,所以好像也很正常。“此番前来,正是为了镇压洞庭湖反叛之事。”岳飞简略地将大致说了一下,“这反叛军现在的首领名为杨幺,号‘大圣天王’,最开始是由首领钟相带起来的……”杜康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他查阅岳飞生平,对于洞庭湖镇压叛军这一事肯定不会漏掉。简略的说完之后,大概是担心杜康误会,岳飞便又开口说道:“我原本是做了多手打算的,这叛军若是真的为了鸣不平而起义,且坚守底线,我自出生于农耕之户,自然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其招安,而不是以大军灭之。毕竟,在落草为寇之前,他们也是宋人,自己人打自己人,如果能够避免,那肯定好一些……毕竟若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谁又会想着造反呢?但是,根据我的调查,虽然那钟相、杨幺在最开始起义之时打出了‘法分贵贱贫富,非善法也。我行法,当等贵贱,均贫富’的口号,但实际施行却并非如此……”“想必是在打出这口号之后,做的却是完全相反的事情。”杜康并不意外,说道。“正是如此。”岳飞点头说道,“事实上,势力壮大之后,钟相和杨幺便渐渐背叛“等贵贱,均贫富”的宗旨,衣食住行无不穷奢极欲,连睡觉的床都要金玉镶嵌,部下士卒和治下百姓却困苦潦倒……尤其钟相死后,那杨幺不但自己享乐,更滥施兵威,焚烧无数宅院庙宇,滥杀官吏书生僧道,把滥杀无辜称为“行法”,将野蛮烧杀与反抗朝廷压迫混为一体,以至于民不聊生,却是要比未曾反叛之前的日子还要过不下去。”说到这里,岳飞又摇了摇头:“我一来此,只是按照律法来对待那些其余的平民百姓,那些反叛之人中便有许多人来投附。”“律法一般是较好的,但主要是看有没有人按照律法去执行,而不是寻找漏洞或者歪曲解读,更有甚者,置若罔闻。”杜康也摇头,说道。“但是那太理想了,若是真能每个官员遵守法度,善待子民,那宋朝根本到不了今天这样的田地。至于那钟相、杨幺的堕落,不过是一开始就注定的事情,再正常不过。自古以来,能够在那种地位上忍住欲望的人,太少了。”“竟然有吗?”岳飞愕然。“自然是有的。”杜康郑重点头道,“只不过,屈指可数。”“想必应当是千古留名,万世不泯的人物。”岳飞感慨。“还是来说说杨幺之事吧,他竟然有行巫蛊之事?”杜康询问。“是的,”说起正事,岳飞顿时越发严肃起来,“我在此等待而不直接动手,其中的一部分原因便是有些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令我心生厌恶,而经过询问那些来投附之人后,得到答案。那钟相,一开始是用摩尼教作为宣传手段,言‘等贵贱,均贫富’,故而各路百姓相投,然而不久之后他便自封为楚王,发布伪圣旨,但只是刚刚建立四十天他便被杀了,现在看来其中也颇有蹊跷……待到他死后,杨幺又建立了新的大圣天王政权,虽然立了钟相之子为太子,但更像是立了一个傀儡,主要的话语权还是集中在他一人手上,那些投附我之人说,杨幺除了平日里作威作福之外,还经常将金银、血肉抛入湖水,口中念念有词,言有龙王相助。我还询问过曾与其交战之后幸存下来的士兵,士兵都说那杨幺战斗之时有风浪相助,甚至每每水枯而无法行船时,官军来剿,水便又不知从何处而来涨起,使得他们可以行船,进行最为擅长的水上战斗,故而只能谨慎以待了。”“奇怪的感觉?”杜康却第一时间并没有关注岳飞话语之中所说的杨幺祭拜洞庭湖龙王以及种种奇异,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岳飞最开始所说的“那种感觉”上。主要是杜康自己就有一种时而出现,时而不出现的直觉,现在岳飞竟然也说到好像类似的东西,这自然是瞬间就让杜康来了兴趣。“好叫杜公子知晓,我虽然知道些许兵事手段,但确实有些时候是有一种感觉的,心里觉得应该往哪打,怎么打,再之后再以所学知识而论,从而下定推断的,这固然听起来有些草率,但确实如此……”岳飞大概是觉得这样做有些类似“作弊”之类的嫌疑,不是纯粹靠自己的本事,说起这话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不不不,哪有什么草率不草率的,这是你的天赋啊!”杜康摇头,对此不以为意。不过就是开个挂罢了,自古以来那个干大事的没点挂?仔细想想,岳飞身上大概也就是天生神力和知兵如圣,现在再加一个灵性直觉,也不过只有三种罢了。而杜康再想想自己,穿梭时间,法术不学自成,法术随心意修正、改善,挂机功法,修炼极速、时间叠加……就这些大的都已经数不过来了,而如果再将关羽所赠《春秋刀法》三式以及其他加上一起算,满身是挂也就差不多这样了。都开了,那就都不算开,所以杜康对于岳飞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能力,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反应,只是有些好奇这“灵性直觉”的形成原因。说不定,如果能够将这一点探明白了,也能知道自己的那种直觉是如何来的?带着这样的想法,杜康询问道:“将军的这种感觉是天生就有的,还是后面因为什么事情突然有的?”“定然不是天生……仔细想来,好像是因为我参军之后才有的。”岳飞虽然对杜康的这个问题有些困惑,但还是想了想之后回答。“唔……”杜康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战斗之后才有的吗?”“是的,是有什么问题吗?”岳飞见杜康陷入思索,忍不住询问。“不不不,没有什么问题,我只是想到我自己罢了,我也有一种和将军你差不多的直觉,只是这直觉是生来就有。”杜康摇摇头,并没有多做纠结。本来他还想要以灵眼术直视岳飞,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端倪的,但只是一看,岳飞全身上下都有一层厚厚的金光笼罩,完全遮挡住了——这显然是因为岳飞这些年来的军功累累,武运昌隆所导致的,当然,杜康确实能够将其破开,但这肯定会影响到岳飞的武运,如此一来,自然是没有必要的。“将军且放心,无论那所谓的龙王是什么存在,我自然会料理了它,届时,这巫蛊淫祀之术被破,这一仗,对您而言,也就再也没有阻碍了。”杜康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是我没有来,您也应该早就有所准备了吧?”可以这么说,杜康对于岳飞的信心要比岳飞对他自己的信心还要大,这民间自发封为武圣的举动可掺不得假,那是一次又一次显赫的战功得来的……在《穿越历代可抱大腿合集》里面,岳飞这也是最粗最壮的之一了。讲道理,南宋这时候的诸如岳飞、韩世忠等将领,个个都是能打善战之辈,可谓将星云集。换而言之,基本上只要放手,他们都能带着兵把金人打穿……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越发显得那赵构的可恨。可以这么说,如果穿到南宋,想要抗金,那最大的一只boss就是赵构,甚至可以直接称呼其为完颜构也不为过,如果能把赵构除了,那可谓大业可期,当然,难度还是有的。但如果是直接穿越成了赵构,还是靖康耻发生之后,刚登基没多久的赵构,那么恭喜,手里的ssr有一堆,挂机让他们自己自走棋都能赢。“确实是有安排,我现在是施展的‘外部围困,内部瓦解’的策略。先是招降了杨么部将黄佐,又让其回到湖中招降杨么部众,准备之后再让他自己带人攻打那些不愿意投降的……我的部众并不擅长水上战斗,但是他们这些反叛军自然是擅长的,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时候自然再清楚弱点不过。”岳飞点头,顺势就将安排和杜康介绍起来,说得头头是道。乍一看好像有些纸上谈兵的味道,但要知道人和人之间往往有着巨大差距,有的人谈论军事是纸上谈兵,而有的人谈论军事行动那叫预知未来。很显然,岳飞绝对是后者。“如此一来,此次镇压可以说是手到擒来了。”听完之后,杜康了然点头。他对于岳飞的信任程度自然是百分之百,且这个百分之百不是他的极限,而是信任度的极限。“主要是仰仗杜公子为我等斩除妖邪……希望能够减少一些伤亡。”岳飞叹了口气,道,“即便如此,想必也是也要有不少人在这场战斗中牺牲的,我所做的只是尽量去将这个数字减少罢了,如此乱世,真希望快些结束。”“将军也感到疲惫了吗?”杜康询问。“我也是人,如何能不疲惫呢,但未曾抗金成功,这疲惫,却也只能自己忍着,今日见到杜公子,方能吐露一二。”岳飞苦笑一下。杜康闻言,只是默然,也只能默然。他倒是想要开口,但开口之后要说的那些事情,哪怕还没有开口,他也知道,岳飞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尽忠报国,对于岳飞而言,不只是刻在背上的四个字,那是他的信念所在,如果变了,那也就不是岳飞了。又闲聊几句之后,杜康这才拱手告辞,转向那洞庭湖所在。临别时,杜康留下了一句话。“且待我去斩了那所谓的‘龙王’,来与将军下酒!”ps:还有一章,晚一点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