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至正帝醒了

来人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陈洪，见到张璨他“咕咚”一声跪在地上道：“不好了，不好了监国！”“怎么了？陈公公，你起来，起来！”张璨站起身，下阶搀扶陈洪。陈洪这时道：“皇爷醒了，皇爷刚刚醒了！！！”张璨闻言，顿时感觉像是晴天霹雳，两只搀扶陈洪的手软绵绵的用不上力。陈洪一个没站稳，“哎哟”一声又摔倒在地。一旁的蔡隆和薛宗铠脸上阴晴不定，显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到了。“怎么会？怎么会突然醒了？父皇他怎么就突然醒了？”张璨怔在原地，六神无主似的喃喃自语。还是蔡隆反应得快：“封锁消息！万寿宫在宫城西南角，不惹人瞩目，只要……”陈洪哭丧个脸道：“没用了，郑公公已经去了万寿宫！”“郑涟……？内操军？郑涟这段时间都躲到哪里去了，他什么时候回得宫？”蔡隆满脸都是错愕，“王吉不是说他奉旨去查延绥镇镇守太监杀人的事情去了吗？他什么时候回得京城？”“坏了！”蔡隆后知后觉道：“咱们都被王吉这个阴人给骗子，郑涟根本就没出京！”前阵子，有巡按上奏弹劾延绥镇镇守太监阴聚私兵，强抢民财，一言不合便杀人灭口。这件事在朝野闹得沸沸扬扬。当时张璨、蔡隆等人也知道内操军是个麻烦，所以张璨逼问郑涟去了哪里。王吉不假思索对张璨说，郑涟去延绥镇处理这件事了。张璨见王吉毫不犹疑，脱口而出对方的行踪，于是便信了对方的话，而且这件事朝野皆知，他也就没放在心上。可谁曾想，对方竟然是在欺骗自己。现在坏了，内操军被郑涟控制，皇帝又醒了，若是被皇帝知道张璨弑杀兄长之事……张璨急得满头大汗，在厅内彷徨乱走，一边走一边急地露出了哭腔：“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这时蔡隆突然道：“陈公公，你先回宫里，有什么事再来回报。”陈洪现在哪敢回宫，这阵子，他仗着张璨撑腰，亲手杀了废太子在宫里的眼线——同为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尤孝，甚至他还自以为马上就可以一步登天，对宫中所有太监的老祖宗王吉也是呼来唤去。刚刚他在宫里收到线报，说皇帝醒了，郑涟也带着内操军去了万寿宫，他得到消息，顿觉不妙，赶紧溜出宫来张璨府上通报此事。几人知道陈洪为难，但这时候谁还管他死活，好说歹说把他弄走后，张璨颓然坐在椅子上，口中碎念道：“完了，这下完了………”蔡隆咬了咬牙道：“殿下，为今之计，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的话音刚落，张璨瞪大眼看向蔡隆骂道：“混账，你是要我弑父吗？”蔡隆被骂，却根本不生气，而是冷冷道：“殿下能弑兄，为什么就不能弑……”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暴怒犹如野兽一般的张璨掐住脖子怒骂道：“你竟敢让我弑父，你竟敢让我弑父，浑蛋，我要杀了你……”蔡隆虽然已经年逾五十，但孔武高大，他一手抓住张璨的手腕，立刻让张璨感觉到自己被铁钳夹住，瞬间涨红了脸松开手来。“殿下，为今之计，你若是当断不断，事后皇上可还是有个儿子的！”听到这话，张璨猝然一惊，想到那日对自己笑眯眯的蜀王张瓅。不用多余的语言，就只一句话，张璨就从刚刚的暴怒中清醒了过来：“临淄侯，你……你想怎么办？”蔡隆看着眼前这个“废材”，心中一晒，不过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对张璨道：“殿下，城中，除了五城兵马司的那点人和顺天府的衙役，其他都是咱们的兵啊！”“内操军又如何？他们那点人，防守内城城门都不够！”“只要咱们……”听到这，张璨手脚冰冷，看着蔡隆越说越兴奋的脸庞，心却一直往下沉。“咱们先派人以协防城墙的由头，把五城兵马使和顺天知府控制起来！”“然后再派人去蜀王府上，将那个小崽子除掉。”“最后咱们再杀进宫去，逼着皇帝退位！”“城里都是咱们的人马，皇帝除了您又没了皇子，他不选你还能选谁？”“到时候，咱们再把秦阁老往前一推，让他上奏请皇帝退位，您登上大宝就名正言顺了！”张璨闻言看向薛宗铠道：“薛同知，你觉得这个……这个主意怎么样？”薛宗铠还没发表意见就被蔡隆打断道：“殿下，不能再犹豫了，你在这里浪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给内操军从容布置内城防御的时间。”张璨闻言，咬了咬牙道：“好！就听你的，临淄侯，你带兵去内城，我带人去张瓅府上，薛同知，你用我的关防去控制五城兵马司的人马！”蔡隆闻言大喜，当即跪在地上道：“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三叩九拜大礼。蔡隆的举动让身旁的薛宗铠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很有眼力见地跟着跪倒。张璨连忙扶起二人，语气恳切道：“临淄侯，如今我们就是同船之人，一切都拜托了。”说完，他捂住蔡隆的双手，眼睛里迸发出亮闪闪的光芒。蔡隆也很激动，狠狠点头道：“殿下，那老臣先去了，你等我的好消息！”张璨点了点头：“一切小心！”蔡隆双拳一抱，朝张璨施了一礼后，起身便匆匆出门召集人手去了。等蔡隆一走，薛宗铠也准备出门，谁知张璨却按在他的肩膀道：“薛同知，你稍待片刻……”………………………………万寿宫中。王吉两眼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涌出：“皇爷！郑涟已经到了！”帐内，至正帝闭着双眼，面若枯槁道：“叫他进来！”郑涟来到帐前跪在地上哭道：“陛下！”至正帝没有废话，用疲惫的声音问道：“三大营，三大营怎么样了？”“刚刚收到线报，五军营东城的五军营全体出动朝宫里的方向来了！”郑涟一脸忧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