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回国，复试
随着《孔雀》版权成交价的流出，《隐入尘烟》也没能幸免。
国内媒体已经将数据扔到了新闻头条，林楠都怀疑这些人当时就在现场。
消息是中影放出去的，他们事后专门和林楠打了招呼。
韩总对上映许可很有把握，已经开始造势宣传了，版权成交价格就是第一步，《隐入尘烟》的发行权也是他这次柏林行的成果之一。
林楠登上了回程的飞机，行李箱中是他此行最大的收获，银熊奖杯，版权所得都比不上这只熊，后者能让他吃一辈子。
专门选了下午出发，等到达的时候是大清早，会面临着倒时差问题，林楠特意在飞机上强迫自己睡了一觉。
落地首都机场，还是自家的空气好闻，关键是心里踏实。
打开手机，恭喜的电话和消息前两天已经轰炸过了，给朱娅文发了条短信：哥们回来了。
预测机场外面有记者，因为他的行程并没有刻意保密。林楠混进人群，溜了出来，眼神余光果然扫到了些媒体。
走了很远距离，林楠才打了辆出租，在公司与学校之间，选择了后者。
以系里的风格，一定会要求他把奖杯带过去，最少得留个影，这都是教学成绩。
一周前的艺考报名，突破了往年的人数记录。
单说电影学院和戏剧学院两个学校，计划招收表演系本科各三十人，结果报名人数加起来近一万，师范大学一万六千多人抢三百个艺术类本科名额。
而其他重点大学艺术表演类竞争，同样比往年激烈数倍。
电影学院的初试已经结束，复试就这两天，表演系人数依旧还有一两千，可想而知有多激烈，其他专业对比起来倒是轻松些。
林楠在校门口下车，外面十分热闹，进进出出的学生和家长，张贴的各种通知，以及临时划出来的通道，给人一副紧张气氛。
一条横幅异常显眼：热烈欢迎各位考生报考电影学院。
紧接着一条小些的横幅就让林楠无地自容了：祝贺我校02级导演系优秀学生林楠，荣获第五十五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银熊奖。
“学校真给我拉横幅了！”
这一刻林楠脸都有点烫，这样挂出来，不会被人说太张扬吧？这是学校又不是门户网站。
林楠拉着箱子，快步入内，只希望别碰到熟人。
一路溜到宿舍，才被一些学生注意到，“哟，大导演回来了。”
一个接一个开玩笑，林楠无奈挥手，“低调低调……”
“哈哈，就该高调些，这可是银熊……”
没等林楠将行礼放好，学校里就传开了，银熊导演回来了。
刚刚摆好电脑，电话就来了，是导演系办公室。
林楠把银熊塞进怀里，就出门了。
办公室里，几個领导开始让林楠摆拍，手里还得握着奖杯。
“你回来的时候看没看到，说给你拉横幅就给你拉，对得起你这座最佳导演奖杯了，哈哈哈。”
老姜美滋滋地给林楠拍照，其他老师也过来合影，导演系今年的报告又能多一条亮点。
又是半个小时折腾，林楠才从办公室出来，转身又碰到表演系副主任。
“林楠，明天早上过来表演系开会啊。”副主任完全不管林楠答没答应，就走开了。
老姜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这一幕，笑道：“去吧，表演系复试准备拉你做壮丁，不是评委，就坐那里看就行，工具人。再者，你是终试评委之一，就当提前准备了，呵呵。”
林楠颇为无语，这就单方面征召了他。
朱娅文在参加活动，回消息说忙完了聚。
林楠一个人回了宿舍，先是通知了公司，让申请《隐入尘烟》上映许可，又让财务留意最近的进款情况，版权收入约定就是近期。
打开电脑，先浏览了下门户网站，就看到自己回国的消息被爆了出来，还有自己在机场上出租的照片，林楠不得不佩服这些人。
坚持到了晚上，林楠才倒头睡下，时差算是倒成功了。
第二天一早，林楠吃过早饭歇了会，就奔着表演系去了。
小会议室里，林楠是年级最轻的一个，其他都是老师和一些研究生，不止是表演系的。
复试过程除了和初试相同的自我介绍、台词声乐形体外，表演题型就是集体小品。
领导讲完了大致流程，看向林楠，“你本来安排在终试，这不是拿了奖么，就想着趁热打铁，把你喊来烘托下复试气氛。”主任笑呵呵地说道。
林楠无语，这也不是让自己在复试时喊号的理由啊。
林楠看着几个研究生羡慕的眼神，开口一笑，“您这哪是烘托气氛，艺考不是该让他们平心静气地发挥么，太紧张或太激动都不好吧？”
“哈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样才更能看出学生调整心态的能力。”
会议室里，大家都开始乐了。
林楠本以为自己会有个好差事，结果开了会才知道，自己被安排去喊号，就在考试教室门口，身前几米外是排队的考生，身后是考场。
正月的天还是冷啊，自己到时候得穿暖和点，毕竟要站那两三天。
宁皓来了趟学校，主要是见林楠，《石头》已经拍完了，他准备亲自盯着后期。
“你现在奖项票房两腿走了，简直稳的一塌糊涂。”
宁皓的羡慕没有掩饰，捧着银熊看了又看，抬头看了眼林楠，“让你去喊号，可真想的出来，那场面一定很有趣。这是不让新人好好考试的节奏呀。”
宁皓对林楠被安排去干这个也很吃惊，但更多的是觉得好玩。
试想一个柏林最佳导演站在一群艺考生面前，他们得多有压力。
“我也很期待。”林楠想通了，全当是玩吧。
“对了，你记得和光线的人对接，宣传得跟着走，定档五一来得及吧？”林楠问。
宁皓拍了拍胸脯，“绝对没问题，拍的时候就仔细，你也得配合宣传哈。”
“这是当然。”
《石头》的上映许可不用担心。
《隐入尘烟》刚刚提交上去，有什么消息最早也得一两周。
复试要开始了，也只有每年艺考的这段时间，电影学院才有那种人山人海的感觉。
上午九点正式开始，林楠一大早就起床吃饭，准备工作还不少。
去表演系办公室签了到，领了名册，这才跟着一群复试评审老师走向考场。
乌泱泱的考生，在露天环境下争分夺秒调整状态。
虽说天气比较冷，但很多学生穿的并不臃肿，最多套着一件羽绒服，素面朝天或淡妆的样子很有朝气。
随着老师队伍的靠近，学生群也开始安静了些，目视这边。
维持秩序的在校生已经就位，考生自觉排起了队，考场前是十米左右的通道，用彩带临时拉起的。
林楠跟着进了教室，老师们就位，边上还留着一个位置，显然是给林楠坐的，但他估计没时间坐。
“五人一组，可以开始了。”副主任说道。
林楠拿着名册走了出去。
学生们看着林楠，刚刚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林楠师哥，要开始了吗？”
一个维持秩序的大二学生问道，林楠点点头。
下面很多人认出了林楠，开始窃窃私语，艺考居然能看到这位大导演！
好多人眼睛闪着光，柏林最佳导演银熊奖获得者的新闻刚刚报道没多久，正是火热的时候。
林楠还是高票房的商业片导演，能抗能打，普通演员想见都不一定见得到呢。
“复试，五人一组，看清伱们的号牌，现在一到五号可以进去了。”
前面走出五人，在林楠跟前对了名册，然后依次进去。
都是俊男靓女，否则也不敢来表演系，还走到了复试。
林楠呆在外面等着，和几个大二的学弟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等那五人从另一个门出来，再喊下一组进去。
表现好的都有些忐忑，更何况一些发挥失常的，这会脸上明显看得出苍白。
一组一组进去，然后又出来，各色表情都看得到。
林楠翻着名册，还真让他看到了一些记忆中的名字。
“焦俊彦……，袁珊珊……”
如今还都是青涩的样子。
有一些性格跳脱的，居然主动和林楠打招呼，后者也很有兴致地聊几句。
“两百一十一到两百二十号。”
林楠再一次喊道，进的人数从五人扩大到十人，时间却未延长，复试运气成分依旧很大，老师们已经开始疲惫了。
一上午过去，连喊号的林楠都开始脸盲了，更何况里面的老师们。
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林楠看到好多艺考生都很有经验的只吃了几口。
下午一点准时开始，也就是艺考，否则这会大家都应该在休息。
“你是焦俊彦？”
林楠对着眼前这一组的信息，问道。
“是的，林导。有什么事吗？”
林楠点点头，“没什么，你们加油。”
“谢谢林导。”十个人连声说道，有些受宠若惊，这是林楠第一次除喊号外的交流。
下午时间过得也快，队伍人数越来越少，第一天算是结束了。
晚上表演系加餐，林楠一起参加。
“主任，明天得给我配副桌椅在外面啊。”林楠说笑着。
“哈哈，你不会进来坐那儿啊，也顺便看看。”
加餐结束，副主任嘱咐，“大家早点休息，别耽搁明天的正事。”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