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120师的炮火覆盖！

中条山西侧，第三军防线。在洛阳城上方发生空战的同时，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下达了全线进攻的命令。由于在历次中条山保卫战中，第三军这支劲旅始终保持着不败的纪录。冈村宁次在战前会议中明确指出，突破西线的关键在于对第三军的进攻是否顺利。如能攻破第三军，则能夺取中条山，必须集中数倍于敌方的兵力加以重点围剿。为了确保第36师团和第37师团的推进不被空一师打扰，他还跟八路军玩起了田忌赛马。老鬼子故意在离晋东南最近的高平派出小股陆航做诱饵，宁愿牺牲一部分宝贵的空中力量，也要保证西线推进的进度。······第三军是老牌中央军，属于滇军系统。军官清一色都是滇省人，大部分是从滇省讲武堂毕业。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以后，他们的主战场在山西。经历过太原会战等多次大规模战役，伤亡数量也很大。不过滇军在果脯中，一直是以擅长防守和阻击战着称。在本次中条山战役中，他们以第7、第12、第34三个主力师一万六千人死守阵地。即使伤亡过半，也没有后退一步。值得一提的是，部队中除了光头补充的武器以外，还存在着极少数的法式装备。如果让铁三角来第三军参观学习，他们会发现熟悉的勒贝尔1886，人嫌狗弃的绍沙轻机枪，九二式重机枪的爹哈奇开斯m1914，60毫米和81毫米的布朗德迫击炮。甚至大部分有钢盔的士兵，都顶着亚德里安鸡冠盔。他们曾经还有四门哈奇开斯25毫米高射炮，只可惜已经在战争中损毁了。除了上述八路军也有的武器外，第三军还有性能较差的哈奇开斯m1922式轻机枪，可以高平两用的哈奇开斯m1930式高射机枪。部队还学习了一战时期法军的战术思维，作战围绕着连队的哈齐开斯重机枪展开。这些都得益于西南燃气王上台以后，大力发展省内的经济。不仅统一了税收，还把棒棒糖和锡矿变成了摇钱树。不仅成功解决财力不足的问题，还为部队换取了大量的武器装备。只可惜燃气王只买了现成的武器，未能成功地进口生产线。再加上高卢鸡已经投降，公路在小日子的干预下被迫封锁，现在手中的弹药自然是用一发少一发。让我们把视角转移到中条山西侧，第十二军的指挥部。由于北部防线被第41师团突破，各路守军既不能东西响应，又不能南北支援，战场态势完全倒向了鬼子一边。“师长！你快撤！这里太危险了！”“你的伤还没好，高地就交给弟兄们吧！我们绝对会把它抢回来的！”说话的人是第三军第十二师的副师长杨玉昆，在先前的阵地争夺战中寸师长率领部队英勇反击。奈何敌人的火力强大，数挺九二式重机枪数排子弹打过来，导致自家师长中弹倒地。要不是有警卫排拼死掩护，很有可能已经为国捐躯了。由于部队内奇缺医疗用品，此时寸师长胸口的伤口还未愈合，胸前的白布已经被鲜血渗透变得殷红。看到寸师长没有回话，杨玉昆直接向身边的营长下令道：“你去把师长护送到军指挥所，这边的指挥由我来负责！但凡师长少了一根毛，我拿你是问！”可就在这时，寸师长伸手把缠在胸前的绷带再次裹紧。勒紧伤口后，便扶着警卫员的胳膊又挣扎着站了起来。当前左翼的的水骨朵高地已经被第36师团攻陷，全师阵地都暴露在敌人的火力之下。起身后他临危不惧，勉强支撑着走出指挥所，看了看左右的官兵。阵地上士兵们死伤无数，甚至就要弹尽粮绝了。“咱们到底谁是师长啊，我还没死你小子就想指挥我？”“头可断，血可流，高地断不可失，我们要夺回这块高地！传我的命令！所有人上刺刀！跟小鬼子血战到底。”“我也晓得困难，所以我已经联系了军长！支援马上就要到了。拼命而死，总比坐以待毙要好得多。”话音刚落，第36师团的炮弹如暴雨似得向十二师的阵地倾泻而来。其中一发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落到了指挥部附近，直接炸断了寸师长的右腿，鲜血像泉水一般涌了出来，伤势非常严重。数名官兵当场阵亡，一时之间十二师的指挥系统彻底瘫痪。幸亏基层军官以老兵居多，虽然失去了上级的指挥，但各连排一级凭借着多年以来的默契暂时顶住了压力。在一处特重机枪阵地上，十几名战士正在齐心协力，把一挺哈奇开斯m1930式高射机枪从防炮洞里搬出来。枪的口径为13.2毫米，既能防空也能平射。不仅可以有效的压制鬼子的机枪火力，甚至还可以打穿九五式轻坦。但是缺点也不少，首当其冲就是太重了。即使不算瞄具也有300多公斤，每次使用得十几名战士一起伺候它。当然，最大的问题是缺乏子弹。全民国就没有一个兵工厂生产13.2毫米的子弹，唯二使用法械的八路军也不用高平两用机枪。“排长，你可要想好了。这挺机枪可是全师的独苗，要是被鬼子干掉，咱们特重机枪队可就真是名存实亡。”“而且子弹也只剩下了97发，打起来最多坚持一分钟。”士兵的话并没有让排长动摇，他只是掸了掸钢盔上的泥土，随后便露出了视死如归的微笑，仿佛早就做好了献身的准备。“那不刚好，反正子弹也没办法补充，打完这场仗跟老伙计一起阵亡也不错。”“可惜了，临死前也没有回家看一眼。在外面整整飘了四年，真想吃一口家乡的猪肝鲊。”战士们没聊多久，鬼子的步兵就开始跟随着九五式轻坦前进。感受着地面的震动，所有人都默默地捏了一把汗。但机枪手并没有急着开火，整个特重机枪排还在等待时机。现在开火，只会暴露自己的位置和火力。敌人精准的掷弹筒，绝对不会给他们打完97发子弹的机会。当正面阵地上的几挺哈奇开斯重机枪和马克沁吸引了鬼子的注意力后，机枪手深吸一口气扣动了扳机。咚咚咚！沉闷的枪声响起！有着R3b式三脚架的加成，高射机枪稳得惊人。一发发13.2毫米的子弹，从敌人毫不设防的侧面飞来，瞬间就搅起了一阵腥风血雨。这么大的口径，鬼子步兵哪怕仅是擦碰到都会断胳膊断腿，运气好的畜生还会被拦腰打断。强大的动能使得一发子弹往往可以干掉数名敌人，九五式轻坦可怜的6毫米侧面装甲也是一触即破。弹药手们紧握弹匣在心中默数，每当上一梭子打完最后一颗他们就会立马换弹。有如此强大的火力加持，一个战车中队和一个步兵中队的敌人，很快就报销在了冲锋的路上。只可惜好景不长，即使机枪手刻意节省子弹，少到可怜的备弹也让特重机枪排失去了叱咤风云的能力。哈奇开斯m1930式高射机枪，熄火了。排里的战士纷纷拿出了自己的步枪和近战武器，做好了跟鬼子继续战斗的准备。半个小时后，第十二师的阵地岌岌可危。但战士们的牺牲没有白费，支援终于就位了！最先赶到战场的不是哪支部队，而是一个半炮兵营倾泻出的炮弹！中条山西线的纵深不过30到50公里，从军事角度上可以毫不客气的说一句，这里就基本没有纵深。由于是岩石山，一线阵地无法修建成半永久工事，防御能力是很弱。在开战前，第三军的一众高层绞尽脑汁，商议讨论出了一种打法。那就是设立一线阵地守住要害部位，阻挡日军继续推进。如果第一道阵地守不住，全体官兵就退到二线阵地继续防守。利用这几乎不存在的纵深，层层阻击敌人。为了加强火力，第三军的唐军长还把唯一一个炮兵团摆在了两条阵线的中间。一旦哪个师战事吃紧，就立马炮火支援。如果二线阵地都守不住，那就南撤或者北上突围。其实这样的战术，跟楚霸王的破釜沉舟没什么区别，几乎没给自己留什么后路。一旦鬼子突破两道防线，全军的将士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撤退。选择南撤，就意味着要被鬼子的飞机、大炮和坦克推进黄河。北上的难度更大，有两个师团一个旅团在身前阻挡，就算突围也是前途未卜。之前残余的炮兵们在支援第7师，由于左翼的第80军被打的节节败退，隐约有几分要把阵地让出来的样子。为了不被包围，军长决定优先掩护第7师撤退。现在炮兵和第7师已经缓过来了，师长李世龙便亲自带着增援部队赶来战场。由于战场宽度的原因，鬼子虽然兵力占优但是只能用添油战术。经过一个小时的激战，第7师和第12师联手撤到了二线阵地。······鬼子不计伤亡的进攻，让第二道阵线如同风中残烛。在战况彻底恶化前，唐军长召集各师、团长开会。一方面是查看三支部队的士气和伤亡，另一方面是商量接下来的安全。由于唐军长在战前执意把军指挥部搬到第二道防线，一则是为了监督一线阵地的防御，二来也表明军长愿与士兵共存亡，鼓舞士气。没想到，此举却因祸得福。鬼子在开战前，已经通过之前十一次进攻和特高科的渗透，摸清了包括集团军，军，师所有指挥部所在。指挥部的转移，导致鬼子的精锐小股部队无功而返。当别的军级指挥部无法传达命令的时候，唐军长始终跟前线三个师保持联系。并没有像北部的两个军，没怎么打就全线崩盘。作为一位从里到外都透露着军人血性的滇省汉子，刚刚醒来的寸师长当即慷慨表示：“请军长放心，我们现在是为国家民族而战，第十二师绝对不会给家乡的父老乡亲丢脸！”“战士们有枪在手，有剑在腰。军人宁愿挺胸而死，也不会低头求生！”看着对方胸口的枪伤和断腿，在场众人无不动容。此情此景，唐军长从抽屉里拿出了自己的遗书。随后面带微笑，淡然地说道：“现在情况极险恶，吾人在事有可为之时，应竭尽心力，恢复原态势。否则当为国家为民族保全人格，我已抱定不成功便成仁之决心。”“民国军队只有阵亡的军师长，没有被俘的军师长，千万不要由第三军开其端。”“接下来我会给出三项选择，大家民主投票，看看部队到底何去何从。”第一项选择，部队以团为单位化整为零，分敌势以四散突围。这个想法早在一天前就由唐军长提出，只可惜第五集团军的司令部被敌人冲散，集团军司令生死未卜。在没有得到上级的明确命令前，一个军长无法擅自作出决定。但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际，再不突围整个第三军都要打光了。第二个选择是南渡黄河，这个命令是刚刚第一战区的卫司令传来的。由于战况危急，第五集团军司令部又始终联络不上。他只能跳过集团军，直接向军一级下达命令，让第三军南渡黄河。话音刚落，一众师长和参谋长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大家对第二条都不抱什么希望，毕竟北部防线以北突破，渡口能否保住是很难说的，恐怕就算撤到黄河边也无法渡河。听着讨论，唐军长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命令始终是命令，我已经派43团去渡口实地考察。”“如果情况一切顺利，那就三个师交替掩护，按照上级下达的命令撤退。”就在这时，靠着弹药箱上的寸师长问出了众人心中的疑问。“军长，你只说了两个选项，那第三个选项是什么？难道是要跟第八十军一起抵抗到底吗？”唐军长没有直接回答，他先是看了看手上的腕表，随后故作神秘地说道：“第三啊，那自然是跟我们的友军一起血战到底。哪怕赌上咱们第三军的番号，也要跟小鬼子们拼个你死我活。”“友军？我们哪还有友军啊？”突然间，指挥所里的电话响起，众人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了过去。电话是前沿观察哨打来的，唐军长拿起电话以后，大家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想听听前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军长！鬼子第36师团和第37师团遭受到了炮击！是我这辈子从未见过的炮击！太壮观了！”“我从望远镜里看到，每一寸土地仿佛都有一枚炮弹落下！这才叫真正的炮火覆盖，这才是真正的炮火支援！好像全是105重榴！”“八路军的空军也回来了！至少有一百架！全部都是单翼的战斗机！”“军长！我们有救了！”前沿观察哨的一席话，让除了唐军长以外的所有人都一头雾水。空军还好理解，毕竟这三天一直在并肩作战。但105重榴却有些梦幻，如此集群的炮击，哪怕是当年巅峰晋绥军的17个炮兵团也做不到啊。还来不及等人开口询问，天空中突然传来了螺旋桨发动机的嗡鸣声。指挥部的众人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他们害怕是鬼子的战斗机发现了第三军司令部的位置。“慌什么！伱看我慌了吗？”自家军长出声后，三位师长和参谋长立马冷静下来。大家一起抬着寸师长的担架，来到了指挥所之外。只见二十五架从未见过的庞大运输机，拉着奇怪的箱型飞机来到了司令部的上空。在五人惊讶的目光中，二十五个箱型飞机与运输机断开连接，朝着他们所在的区域无声无息的滑翔。“警卫营！跟我上！”“去看看我们的友军，到底给咱们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片刻后，几百人找到了那些霍莎滑翔机。所有人迫不及待地打开机腹，查看里面的物资种类。“军长！是子弹！这绝对是8毫米的！我打了半辈子勒贝尔！绝对不可能认错！”“这边有枪！三八大盖！勒贝尔！水连珠！中正式！就连子弹都分类好了！还有7.92口径的哈奇开斯重机枪保弹板！”“我这里全是迫击炮！81毫米！60毫米！肯定是原装法国货！不可思议！全是是崭新出厂的！”“肉！这边是猪肉和鸡肉！还有窝头和炒面！”震惊过后，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唐军长。只见对方已经扛起一箱弹药，朝着第二道阵地跑去。“看什么看！赶紧搬啊！等将士们吃饱喝足！就拿上新到的武器！跟小鬼子拼了！难道你们要看着友军孤军作战吗？“你们这些陆军讲武堂毕业的人！是不是忘了我们有个同窗就在八路军！”“快！所有人都动起来！”······在第36师团和第37师团的后方8公里处，一个大胡子叼着烟斗在前进指挥所下令，他拿着电话朝着炮兵阵地大声喊道：“三个炮兵团！给我轰！速射炮就要全速开火！”“生产了八个月的大炮和炮弹！就是为了今天！给我打！先打出三分之一的炮弹听听响！”“老子打了半辈子的仗！奢侈一回怎么了！有张万和给咱们兜底！你们所有的炮兵都给我敞开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