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何时下山

“不用,先听听录音吧。”柳芊芊急,王子昊比她还急。

毕竟曲谱一弄出来,这栋房子很快就是他的了。

届时,爸妈彻底结束房奴的生活,感冒的时候终于有底气泡一袋感冒灵,甚至两袋。

“好。”柳芊芊带王子昊去别墅负一层的琴房。

保姆收拾着餐桌,目送柳芊芊和王子昊下负一楼。

就这么一顿早餐的时间,她大概看得出来了,王子昊不是柳芊芊的男朋友。

哪有男朋友叫女朋友为老师的。

昨晚过去接柳芊芊,看到湖边椅子上,烂醉如泥的王子昊靠在柳芊芊肩膀上,不省人事,她还以为这两人是情侣呢。

结果,原来是师生关系。

也是,柳芊芊这样的白富美,光有一副好看皮囊的男人,还不配。

负一楼。

柳芊芊的琴房并不是单纯的乐器房,其中一面墙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镜子,完全可以当作舞蹈房。

此外,琴房里还有跑步机,也可以当作健身房。

偌大的房间里,摆放着各种乐器:小提琴,大提琴,吉他,电子琴……甚至还有架子鼓。

王子昊惊叹,有钱人的世界,真的无法想象。

记得高三第一节音乐课上,第一次见到柳芊芊,王子昊以为她只是一个邻家女孩。

自己住的地方,只是普通中的不普通,邻家女孩的家境,自然也不会好到哪去。

谁知这个女孩深藏不露,竟是个白富美。

且还是个败家的白富美,舍得拿一栋别墅换他几首歌。

“等我连上音响。”在王子昊打量着琴房的时候,柳芊芊在手机上操作。

“嗯。”王子昊点头,继续打量着琴房。

他会的乐器不多,除了吉他,就钢琴了。

正想近距离看一下柳芊芊的小提琴,琴房里的音响连上,发出一丝噪音。

王子昊连忙打住。

“好了。”柳芊芊坐到电子琴前的长椅上,示意王子昊过来一起坐。

还没等王子昊坐下,音响里传出他昨晚唱过的歌。

“狡猾的人有千百种笑,你何时下山,记得带上卓玛刀……”

王子昊的脸有点红,他压根不记得自己昨晚唱过。

等这首歌放完,昨晚的震撼,再次浮现在柳芊芊脸上,她兴奋道:“子昊,这是第二首,第一首我当时忘了录下来,但我记得几句歌词,什么‘风华模样,你落落大方,坐在桥上,我听你歌唱’。”

说完,她眼中炽热,看着王子昊:“这两首,是你写的吧?”

昨晚回来后,柳芊芊听着录音,在网上几乎是一句一句歌词搜索。

结果,自然是没任何结果。

搜不到!

互联网这么发达,再扑街的歌曲,搜也能搜得出来。

搜不出来,原因只有一個:没发布过。

她昨晚等不及,跑去客房把烂醉如泥的王子昊摇起来问过。

当时,王子昊似乎有丢了一个世界那么大的悲伤,说没人认的话,就是他写的。

然后倒下去继续睡,呢喃着说这都是梦,醒了就可以回家了。

“是我写的。”王子昊点头,反正不会有人告他抄袭剽窃。

“曲谱在哪里?在家,还是河东你租的房子里?”柳芊芊急忙问道,她昨晚听王子昊喃喃过几句,说他不想回家让爸妈担心,要去河东那边租的房子里住。

王子昊家也是在桃花湖边上——金湖府小区,离柳芊芊住的风之语别墅区仅仅相隔两三里地。

桃花湖属于郡沙城的河西,王子昊之前在河东上班,离家比较远,坐地铁都要一个多小时。

为了方便上班,方便和女朋友幽会,他在那边租了个房子。

“这两首歌,很好吗?”王子昊明知故问。

“当然了,我不相信我自己的耳朵,也相信昨晚那些路人的耳朵,他们很喜欢,以为我跟你是一……一伙的,问我你唱的歌叫什么名字,我都回答不上来。”柳芊芊赞叹道。

王子昊故作遗憾道:“我以为我写的歌都很垃圾,没人喜欢听,就把它们……”

说到这,他不再说下去。

柳芊芊急了:“就把它们怎么了?”

不会打包当废品一样卖了吧?

“我……”王子昊欲言又止的样子。

柳芊芊顾不得矜持,抓着王子昊的手臂,急道:“说呀,你把它们怎么了?”

王子昊叹道:“我把它们……曲谱都烧掉了。”

虚惊一场,柳芊芊轻轻捶了王子昊一拳,嗔怪道:“我还以为都卖了……没卖出去吧?”

王子昊摇头:“这倒没有,我想卖也不知道上哪卖去啊。”

柳芊芊松了口气:“曲谱烧了没关系,我也烧过,我们再写出来。”

就等你这句话了,王子昊说道:“那我唱,柳老师你乐理基本功扎实,你来扒曲谱。”

“好。”柳芊芊连忙拿来纸和笔,很积极。

王子昊暗喜,让他扒曲谱,可以是可以,但效率肯定很低。

柳芊芊出马,那就不一样了,一个能顶他十个。

于是,整个上午,王子昊都和柳芊芊待在琴房里。

等到中午饭点的时候,两人粗略扒完昨晚王子昊唱的那九首歌。

“下午再完善,先上去吃饭。”柳芊芊神采奕奕,丝毫没感觉到疲倦。

“嗯。”王子昊反复唱了一上午的歌,嗓子都有点吃不消了。

要是让他来扒,可能一天就一首。

很多音,他都摸不准,需要乐器配合,反复琢磨。

保姆早就做好午饭,看到柳芊芊从负一楼上来,满脸红润,不禁有些怀疑,这两人在底下是不是做了点什么刺激的事。

吃午饭的时候,王子昊终于有空看手机。

昨晚在桥上的时候,他手机就没电了。

就算有电,柳芊芊也解不了屏保锁,无法给他家人朋友打电话。

至于问王子昊要他家人电话,她问过,老半天王子昊才回答说没背下来。

实在没办法,她才决定把王子昊领回家。

她对王子昊这个学生还是很信任的,虽然已经四年没见面了。

但酒风好的人,人品不会太差。

王子昊昨晚除了酒后唱歌,没什么让人不能接受的举动。

看了一遍手机,王子昊有些失望。

消失这一夜外加半天,没人给他打电话发信息。

前女友是真狠心,说分就分,还把他给删了。

她的朋友圈,在他这变成了一条线,不再是各种美食、自拍等分享。

“你有午睡的习惯吗?”吃完午饭,柳芊芊问王子昊。

“上学和上班的时候有,现在,不睡也没什么。”王子昊摇头。

“对了,伱今天不上班吗?”柳芊芊这才想起这事来。

今天不是周末。

“我……”王子昊苦笑:“我辞职了。”

他没说是被炒鱿鱼,太丢人。

虽然不是他的问题。

可外人哪理会这些,只会觉得,被炒鱿鱼肯定是你的问题,能力不足。

“行吧,那我们下去继续。”柳芊芊兴致勃勃。

下午四点。

“大功告成,就先这样了。”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草稿,柳芊芊眼睛里闪着光。

“那……”犹豫了一下,王子昊说道:“柳老师,我先回家,还是什么?”

“这些歌,你已经答应卖给我了啊,不许再偷偷拿去卖!”柳芊芊把曲谱抱过来,当成了无比珍贵的宝贝。

“嗯,卖给你。”王子昊点头。

“好,今天……我看看时间……还来得及,我们去办理房子过户手续。”

“这么快吗?”

“当然,当作报酬过户给你,这些歌就是我的了,你再想卖也卖不出去。嗯,记得以后每月还九万房贷,还有十五年。”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