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丹朱作衬,四凶现身(二合一)
“你”
张珂的双目虽比不得无支祁那双天赋异禀的火眼金睛,甚至相差较远,但在自身凶戾之血的影响下也自成一派,练就了一双血色法目。
他之双眸,擅辨气,分阴阳,窥真形。
以鉴别目标所散发的气息为根源,追溯其原本的形体。
但眼前这个陡然出现的老翁,在他的双目之下虽已窥得其气息,但不论张珂怎么追根溯源,在他的眼中都是一个长相阴鸷的老头模样。
换言之,脚下的这玩意儿居然是个彻彻底底的人族。
张珂刚吭了一声,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蛮荒也好,九州也罢。
虽繁花似锦,但一样米养百样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他对此早有预料,只是,此时碰到多少有些感伤罢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上古人族算计。
伤感而失落的张珂并没有给予对方回答,而是沉默的举起了手中的干戚。
缘由?
有必要问吗?
这种东西,一百个人能给出一百零一个让人怜悯而感叹的身世过往。
更何况诞生他的那片世界,因信息跟科技的爆炸发展。
人心的欲望也在不断的更迭变迁。
在身为凡人的时候,在相关的报道中,那些所谓的囚犯哪一个没个凄惨的身世,没有坎坷的过往,但不同于那些闪闪发亮的人们,也不同于自我了解的人,他们无不是选择暴起发难,将自己悲惨的过往发泄在了更弱者的身上,用他人的苦痛来令自己感到愉悦。
更有甚者,天生坏种,刚新婚不久,怀胎的夫妇便被一群所谓的少年折磨至死
他虽没成为这其中的背景板,但也吃过一些亏,知晓其中的险恶。
对这些人而言,人之一字用在他们身上已是玷污,不过是些披着人皮的妖魔诡怪罢了,更何况有之前毫无察觉便陷入梦境的例子在,商谈,言语已无必要。
对这些对他抱有恶意的存在而言,张珂有一套更为擅长的处理方式。
妖魔是妖,人·妖也是妖。
看着张了张嘴便陷入了沉默的张珂,那老翁还想张嘴说些什么,但下一瞬便悚然的看到了那高举的战斧。
“不!”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当。
你这少年,怎如此不讲道理!
刹那间,有飓风自天穹之上咆哮,平静的空间如大海般涌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
“轰,隆!”
在好似一朵蘑菇升腾的烟云中,一形似鸟雀的庞大身影,从动荡的冲击波中狼狈逃窜而出。
早先的那副老翁打扮,除了头颅尚且保留之外,自脖颈以下已然化作了雀鸟的身躯。
全身灰黑而杂乱,翎羽之上沾着些陈旧的血迹,口中发出wet的声响。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怪异且不详的陌生气息,无视了干戚劈杀所引起的滚滚余波,从动荡的冲击中穿梭而过,向着张珂所处的方位蜂拥而来。
“原来是你!”
看着那一脸后怕,躲到千里之外,一座尚且完整的山头向着自己发出愤怒的鸣叫声的鸟身人头的异类,张珂脑海只是略微翻滚,便浮现出了其相关的记载。
朱,唐尧长子,因为他领部落之长,诸侯位,故得名丹朱。
山海经中曾有一句话便是用来形容他的:德配天地,在正不在私,曰帝。
言语中的称赞自不必多提,而能被称帝者也意味着他曾经,或者至少作为人王备选的身份存在过。
上古的传承,虽是公天下,但也并不完全是有德者居之,至少黄帝跟大禹这两位便有直系的血缘关系。
至于这位丹朱,其相关的传说主要分为了三个系列。
最主流的,认为丹朱起初,最少也在年少时表现出了卓越的聪慧跟才能,得到人族尊崇,帝尧也曾为其铺路,准备接纳人王之位,可惜丹朱长大以后,脾气越发的骄横,他出行喜欢坐船。有些地方不能行船,丹朱却不愿下船,命人在陆地上推船,还起了个名儿,叫“陆地行舟”。
尧为了改变丹朱的性情,专门制作了一副围棋给他。
这副围棋可不简单,上说“尧教丹朱棋,以文桑为局,犀象为子”。棋盘是文桑所作,棋子则是犀角和象牙雕刻而成。
可丹朱呢,玩了几把后就厌烦了,还是和狐朋狗友继续诡混。
尧只得将丹朱外放到三苗部落附近,做了一个诸侯,领三苗部。
但此时尧准备禅让与舜的事已经天下皆知。丹朱心中不忿,却与三苗头人勾结起来,准备叛乱。
显然,丹朱这一手下的有点臭,勾结三苗虽然得到了助力,却也损失了整个山海非人族之外的支持,毕竟相比于后世几代人就能淡化的仇恨而言,上古的生灵,在寿命方面实在是太过漫长了。
炎黄的旧事,直至尧舜时还有大量的故老存活。
甚至更准确点来说,除了部分因各种原因而死的存在之外,哪怕是人族内部的当事人也没死伤多少,只不过因为上古的分层,把这些老人们遗留在了更加古老的区域。
而同一时间,人族此时的重心已随着帝尧的铺垫转向了舜。
不出意外,丹朱跟三苗的叛乱还没来得及闹出多大的场面,便被帝尧轻松镇压,首祸三苗部的首领被斩,丹朱羞愧化作鴸鸟,而因其影响,丹朱的后代跟部分三苗族人也纷纷向着禽鸟转变。
至于关于丹朱的另一则记载于的传闻,因涉及到了舜帝的缘故,张珂也有些不知真假。
而说实话,对于上古,乃至于九州神话史中所记载的那些传说有冲突的存在,张珂一直很好奇究竟那些相关的传闻是怎么被放在他们身上的,他们本人又是否确实做过。
迄今为止,相关的角色他只见到了帝辛这么一位,丹朱是第二个,一个是神话的演变线,本就有些偏离更别说其中夹杂了大量的黑手布置,而眼下的丹朱么.
:有鸟焉,其状如鸱而人手,其音如痹,其名曰鴸鸟,其鸣自号也,见则其县多放土。
形容的便是丹朱战败之后所化的异类,也正是当下他看到的这个人头鸟身的老翁。
鴸鸟,不强于争斗,但却擅邪法,见到其本体的,大多都会因种种意外犯错而被流放。
在脑海中拥有了其相对的印象之后,张珂便果断的拿出虎魄向着那些色泽昏黄的气息一刀斩下。
虎魄的锐利自然用不着多提,作为蚩尤精心打造,用来争夺人王之位的主战兵刃,其本质上并不输给那柄大名鼎鼎的人皇剑,只是轩辕剑有人王加持,人族尊崇,其在概念上的强度已经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蜕变,两者不属一个分类,当真要较量的话,还是得看双方的使用者。
更何况,虎魄以白虎为祭,擅食邪异之气成长自身。
虽然现在张珂手中的只是一柄断刃,但因其是刀柄部分,也继承了本体绝大部分的能力。
只是一刀砍下,也确实产生了效果。
可同样的,伴随着虎魄对那些陌生的邪异之气张口吞食,那被张珂牢牢抓握在手中的刀柄竟开始了疯狂的颤动,更别提刀刃处竟好像断电了的灯泡似的开始忽明忽暗起来,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就有了一种兵器要脱手而出的预感。
见势不妙,张珂立马抽刀后退,暂且避过了丹朱的手段。
近千里的距离,对于有丹朱操纵的邪气来说并不算长,但于凡物而言,转瞬即逝的时间却足够张珂思考很多,甚至有时间将虎魄汲取的那些脏东西全吐出来,而后转嫁给一个临近的九州玩家身上,与此同时一同转交的还有五千的虚空通用货币。
只是那股气息不到十分之一的容量。
下一瞬,那个玩家连吭声都来不及,一刹那的功夫便被一股力道裹挟着消失在了副本之中。
而在被火海焚烧了一遍,热浪逐渐下降的区域,数百个停留在副本中的玩家们,看着陡然间消失的战地记者跟一片天旋地转的画面,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强买强卖.咳,希望我们的记者先生能去个好地方,上帝保佑!”
有人瞠目结舌,也有人为之打圆场。
“五千货币,换被放逐一次,但凡运气不要太差,自己不太贪心,直接回家的话,买了门票最少还能剩下一半儿,哪儿是什么强买强卖,那小子分明赚大了,两千货币,都能买一门不错的地煞神通了。”
“都有道理,毕竟那种时候帝尤也来不及跟咱们沟通不是,反正那玩意儿本身没危险,后续全凭运气我之前看了眼副本的相关记录单,咱们这些人里就属他这趟好东西拿的多,有运气保底也不至于太惨。”
“不过话说,让帝尤退避的场面可真少见,这还是山海经里一不出名的恶兽,若是四凶,乃至于上古大神们那又该是何等可怖!”
作为被虚空从各个九州所属世界中挑出来的玩家们,说他们对那段古老的岁月不感兴趣,那是胡说。
但九州玩家比其他文明玩家好的点就在于,他们能收束自身的欲望,控制那蓬勃的好奇心。
毕竟,哪怕只是九州,这个在天庭地府统辖了无数岁月的广袤文明下,也潜藏着无数的危机,更别提夏商两个人王治世,诡神辅佐的混乱时代。
连在九州他们的活动都相当保守,更别说去上古了。
宝物虽好,可也得有命享用才是。
而至于张珂,在借玩家进行了一个小小的试验,并用曾经白泽赠与的小礼物再度确定之后,他对丹朱的本事心中也有了一些了解。
总的来说,所记录的句句是真。
但或许是因为撰书人的成分,对这些蛮荒中的恶兽,神灵们,在撰写的时候进行了一些个人角度的诠释。
就跟往后九州的史书似的,所谓的公正,也是建立在史官的角度下。
而丹朱,确实不擅与人争斗。
可光凭这放逐他人,甚至是物品的能力也足够让碰到它的存在为之头痛了。
如果刚才张珂不是及时收手,而是强顶下去的话,或许还没来得及靠近丹朱,虎魄便会被浓郁的力道放逐,离开这个副本,至于具体的位置,那就得看多远的距离才能消耗掉那些邪异之气了。
而也就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跟张珂隔着近千里的丹朱也一同往后退了很远。
将双方距离彻底拉开的他,随后更是使出了全身的能耐,连那好似一座小山的身体都缩水了过半,而与之相对的则是整个东南一侧的天空尽数被昏黄的云层所染。
虽然双方并未合并,但在如此磅礴的威势之下,整个天地都似显似虚,缥缈不定起来。
而直到此时,面色苍白的丹朱这才抬起头朝张珂喊道:
“我并不欲与少尤为难,本想着借伱之梦境,神不知诡不觉的将你送走,但却棋差一招,没料到哪怕在梦中你都有如此强的警惕,能转瞬清醒过来。
可惜了那些诡国遗民,它们确实对你并不抱有恶意,如果说错,也只不过是为我的到来遮掩一二而已,但为了自己的家乡故土,这所谓的错又从何说起。
可惜,偏偏少尤不给人讲礼的时间,阖族遭难,是我之过,所以还请少尤赴难,切勿再造杀戮!”
说着,丹朱的面色一狠,那遮天蔽日的昏黄之气好似海浪一般朝他滚滚而来。
“还是尧帝心软了,你这家伙,怎么没被舜帝给铲了!”
言语间,自张珂后颈处生出的牛首张开深渊巨口。
刹那间,大雾连绵不绝,白色的云海跟昏黄的浪潮交错之后,迅速的吞没了天地的一切。
同时,刚失去了现场直播的玩家们还没来得及选出新的勇者,便看到了遮天蔽日的云雾席卷而来。
“这厮不讲究,波及场外观众,我要举报,我要举报.”
原本已经十拿九稳的丹朱见状面色也是猛的一变。
作为尧之长子,他自然知晓眼下的大雾。
那可是连人王都吃了大亏,在指南车铸造,链接北斗之前,整个蛮荒都被按在涿鹿暴打了一顿,虽少尤年少比不得其师,但他也不是轩辕那等人王啊!
更何况,此地天地残缺,无有北斗照耀。
当然即便是有,他也牵引不来星辰之力。
大雾蔓延之下,不仅吞噬了天地,也隐藏了张珂的身躯。
虽然,在被云雾遮蔽的天地之中,也混杂着丹朱的手段,且随着其本体的惊慌,浓度正在逐渐飙升,但张珂跟虎魄的质量也不可同日而语。
大致推断了一下,自己在其中能够安然存在的时间。
随后,他一手高举苍玉,让其炼化天地,将万千山川江河尽数纳入其中的同时,也没有一丝的停顿,拎着干戚顺手斩掉了脖颈上刚生出来的鸟头。
三头六臂。
以一首代凶恶之术。
伴随着如海啸一般的污血自脖颈处喷涌,一股前所未有的凶戾之气也冲天而起,直吹的天穹阴暗,群星晦涩。
而同一时间。
昏黄的大雾之中,干戚暴虐的劈杀而下!
自鸟身重新变作人体的丹朱举着一块金质的棋盘勉强挡下。
在一阵毁天灭地的冲击过后,伴随着大雾被短暂的冲散,躲藏在棋盘之下的丹朱也借此机会勉强看清了藏于雾中的那凶恶面孔。
苦也,若不是他打不过,也不会被派来做这苦差事。
如果是他曾经,面前这凶物自不畏惧,虽不敢言胜,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勉力阻挡,可
“轰!”
没等到丹朱的思维发散,那遮天蔽日的巨盾便化作一座宏伟山峦径直朝他砸下。
在一道让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音过后,那被砍了一斧的金质棋盘再不复从前那般耀眼而古朴的模样。
只见在那硕大的棋盘上,一道上宽下窄的裂缝几乎劈开了整个棋盘的三分之一,而紧随其后的暴虐盾击更是在前者的基础上,将整个棋盘打的上下重叠在了一起。
其中灵韵不过刹那间便损失了大半,化作漫天星点飘散在天地之中。
不过两击,便将这一件人王所赐的宝贝摧毁过半,如无意外,便再难修理。
但张珂的面上却不见任何的喜色,在他用苍玉收取整个副本天地的同时,那弥散在天地之中的昏黄之气也顺道填充进了他的体内。
虽然,这些气息并没有杀伤力,但被它们充斥了血肉的张珂,却感觉到了这片天地对他愈发庞大的驱逐力道。
只是他的本体太过沉重,又有一身珍宝兵刃加重,一时半会儿对方放逐不了罢了。
但也因如此,没有任何时间可供浪费的他直接跟丹朱展开了残酷而血腥的厮杀。
鴸鸟不擅争斗,但并不代表丹朱也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真要是没什么本事,也就没法引导三苗叛乱了。
只是,他几次三番的挣扎,用近了力气的搏杀,所造成的也不过是破开了张珂下半身的防御,在他的腿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而这些在下一次的干戚举起之前,便已经愈合完毕。
至于上身,兽面金甲虽不完全,但有干戚分担压力,打上去的力道连让他晃悠一下都做不到,反而因为相对粗糙的搏杀技艺,被张珂抓住机会,一斧斩下了整个左臂连带着小半个躯干。
染血之后的干戚在张珂的手中变得愈发狂暴起来.
双目早已被杀意充斥的张珂自是手中不停。
可作为挨打的一方,丹朱心中的苦闷却是无处诉说。
如此以伤换伤的打法,对丹朱而言并不陌生,毕竟,他虽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
唯一无法理解的便是自己在战斗技艺上也不算弱,虽比不得那些威名赫赫,能征善战的存在,但也不算弱的出奇,作为曾经饱受期望的人王长子,平日里的熬打自是不缺,更有人王父亲的贴身教导。
他在成年之后,战败之前,这段时间怎么也有四五十年,就算疏于学习,也不应该被一个不足弱冠的少年打成这个样子才是。
少尤经历了多少,而他又经历了多少?
为什么!
他不服啊!
一片昏黄的大雾之中,丹朱拖着已经失了双臂,瘸了一条腿的身躯,靠在一片支离破碎的丘陵之上。
无视了四肢源源不断的出血,跟昏黑的脑袋,他大睁着只剩下一只完好无缺的眼睛,咆哮的对着那浓郁的雾气发出了自己的质问。
然而,等待他的并不是张珂的回答,只有骤然涌动的大雾,以及雾气中陡然劈下的血色战斧。
丹朱竭力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身后留下了一片血色的拖痕。
然而锐利的斧刃仍然笔直的对准了他的身躯。
“轰!”
群山震颤,大陆板荡。
破碎的大地尚来不及陷落,便被天上的光芒一卷,尽数没入了被张珂高举的苍玉之中——而这也是这个副本中残留的最后一块地脉,其他的山水早在之前的厮杀中便被张珂尽数囫囵吞下。
吃的太快虽有点撑的慌,但也总算是达成了张珂此来的目的。
只是,将副本连根拔起的张珂面上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干戚之下那双突然出现的手掌,无视了那没入血肉却不见一滴血液的伤痕,他的目光径直看向自己对面那陡然出现的宏伟人影:
“我只是尧放在棋盘中的一道残影,为保丹朱性命安全不得不现身,此间事我不知缘由,但我想我那本体应当能从他口中拷打出结果,而后给你一个妥善的交代,你”
他口中的意下如何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便觉得手中的力道猛然一空。
下一瞬,那全色血红,热浪滔天的身影便陡然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见状,尧盯着张珂消失的地方沉默了半晌,随后才转过头来看着下方面容呆滞,嘴角带笑的丹朱,那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面容上更是闪过一丝怒火。
下一瞬,便有洪亮的声音自虚空中响彻:
“我非你父,只是碍于职责保你周全,若非如此今日便是你魂飞魄散我也不会吭声。虽奈何不得你,但我会将你擒于尧面前,将此间事和盘托出,勾结异类,谋害人族。
你已犯十恶不赦之罪!”
洪亮的声音在虚空中卷起了剧烈的风浪。
早已经油尽灯枯的丹朱被这一声饱含怒意的呵骂声一震,黑红的污血更是从他的口鼻,双目中流淌了出来。
只是那无神的目光在尧的身上停留了一瞬,而后嗤笑一声:“此间事乃鴸鸟所做,又如何算得到丹朱的身上,尧帝以仁登位,必不会做这张冠李戴之举。
更何况,异类
谁是异类?
我?
还是说他们?”
闻言,残影眉头紧蹙,隐约间他察觉到了些什么,但奈何他只是一个残影,没有本体那样的智慧,分辨不清,只能抓起丹朱前往上古将此间事系数告知,看本体那边能有什么决断。
张珂自然不知道,丹朱跟残影的对话。
他本就是强弩之末,在被尧阻挡了一瞬之后,由最后一块地脉传导而来的昏黄之气更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觉得周身一紧,一道裂缝陡然间出现在他身后,好似活物一般张嘴一吞,他便被驱离了副本所在的这片虚空。
再回过神来得时候,他已经来到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地界。
格外活跃,甚至是浓郁到具备形体的超凡物质让这陌生地界的天穹都呈现一片五彩斑斓之色。
而跟天空中美丽的景色相对的,则是脚下一大片绵延无尽的荒土。
好似龟壳一般,处处龟裂干涸的土地一度平铺到他的视野尽头,燥热而难耐的气息自这片土地上升腾,带来了诸多恶劣的概念。
茫茫无尽的戈壁之上,竟是连一个生灵存在的踪迹也没。
除了那耸立在视野尽头的四尊体型宏伟,面貌狰狞的庞然大物。
如果说在这之前,张珂想不通,明明他对幻境,咒术之类具备超强抗性的消息应当随着商周之战的落幕早就传递了出去。
但来找他麻烦的人非但没找个武力强劲,凶猛的角色,反而是这丹朱化形,变换成的没什么直接攻击能力的鴸鸟。
不过现在看到这面目凶恶的四个家伙,他隐约间好像明白了。
“别看我,此事我只是个凑数的,若不是他们强拉着我来,我应当还在东南加餐呢,哪儿顾得上这些有的没的!”
随着张珂审视的目光投了过来。
那其中一道身影,无奈的抬头,一边儿吞咽着口中的土石残渣,一边儿含含糊糊的开口道。
而随着它抬首的动作,其庞大的形体也彻底显露在外。
那是一个有着羊一样强壮身躯的狰狞凶神。
脖颈短小而生人面,面容丑陋好似恶诡。
头生双角而无目。
满嘴虎齿,獠牙外翻。
修长的身躯之下,是四支长的好似人臂却狰狞异常的爪趾。
外貌狰狞,但其声音却好似婴儿一般清脆悦耳。
明早没发上班消息的话,明天我尽量再加更一个七千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