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武道天眼

不远处。

袁扬圣看着陈珩兀得停在了原地,脸上神情也几番变化,不由得露出犹疑之色,脚步一顿,也索性停了下来。

而在听完脑中一袭话后。

陈珩故意沉吟了片刻,才方缓缓出言,道:

眼见自己苦心婆心说了半晌,终是说得此人到底意动,且话里显然是有几分底气的,显然之前赠丹一事没有看走眼。

怀悟洞主心下微微冷笑了一声。

继续分神向陈珩传音,和蔼可亲道:

怀悟洞主话语话外不无蛊惑的意味。

又继续言语了一番后。

见陈珩似是已然心动,才方笑着告辞作罢。

而待了许久的袁扬圣早便忍耐不住好奇,刚欲发问时,他脑中却也忽有一道声音传入。

等得细细听完了之后,袁扬圣的面色便成了万般的古怪了。

他犹豫了一下,挠挠头,道:

怀悟洞主话语里的意思,分明已是在明示他们除去那一众坏了他法规的血莲宗修士了。

事成之后。

除前三名次的原本奖赐外,反而还另有一番不菲补偿,用来做酬功。

为免去血莲宗事后的追究,怀悟洞主甚至于还推心置腹,几乎就差是赌咒发誓,言说一律事责皆由他一己担下,绝是牵连不至旁人……

袁扬圣听得倒是隐隐有些意动了。

只是他虽性情豪放,遇事不喜用脑子,却也终究还是长了个脑子的,并未急着率先答应,而是先搪塞了过去。

陈珩问道。

袁扬圣也不疑有他、

只是老老实实回道,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雪白的牙齿,将眼眯起道:

——

牿劫天的罡煞武道,首重的便是、二字。

养血、壮气、炼筋、换骨、易髓、再采地煞、凝天罡种种,直至最后压服造化天心,成就武道尊者。

而于采地煞这一步之中,便是先须寻得一类地煞气,以武道秘法将地煞气祭炼于体壳,慢慢地融于经络气血,直至最后五脏华宝共振,玄根生化,炼就成武道煞气来!

地煞气和真炁一般,亦是存着高下之分,是有着品秩的。

往往品秩愈高的地煞气,炼就出来的武道煞气也就愈霸道猛烈,煞气一展,便是百兽俯首!六军辟易!

而品秩低微的地煞气,炼就出的武道煞气也大都皆不尽如人意,威能寥寥……甚至连一些高强

的武道神通,也都因这煞气的先天局限,而施展不出。

纵是将其参得滚瓜烂熟,也无用运使一二威能,只得个望洋兴叹……

修成武道煞气可谓是一件大事,都可比拟正统仙道中的修成真炁境界了,二者皆是在筑下道基,与之后的道途息息相干,牵连甚大!

而地煞气的品秩,则是按后天八卦的序数来分高低。

乃是:

坎一、坤二、震三、巽四、五为中宫,乾六、兑七、艮八、离九。

以做为至上至极,是最低。

怀悟洞主允诺给袁扬圣的那两份寿火煞,乃是巽四级数的地煞气,品秩算是中乘了。

由此一遭。

倒也可见他的诚心……

陈珩在听得袁扬圣这番话后,目芒微微闪了几闪,将头一点。

胥都天当下乃是仙道显圣,一道便压得万道都是退避开来,不能相抗……

譬如这地煞气,放在如牿劫天、真武天等武法当道的天宇之中,便是类不折不扣的天地奇丽、大道瑰珍!

但因是在胥都天内修行武道的修士确是甚少,几乎微乎其微,故而这地煞气虽是珍贵,却也并非是多出奇的物什。

除了少有一些需要地煞气为引的神通道法和丹药外,便罕能再寻到其他的用途。

这巽四级数的寿火煞,放在武道天宇内,纵是修成神魔真形或是已臻至水火锻烧境界的武道大能,都要争抢一二!

不过,在这仙道显圣的胥都天中,即是洞玄修为的怀悟洞主,都显是收集了不止一份……

陈珩暗忖道:

在他心念转动之际,袁扬圣也是耐不住好奇,上前一步问道:

袁扬圣嘀咕一句,旋即又笑嘻嘻凑上前:

陈珩淡淡传音道:

袁扬圣不以为然,哈哈大笑道。

对于这回应陈珩倒也不意外,只是看了他一眼。

——

在先前斗过一场,杀了那里两个血莲宗修士后

,陈珩也并未对袁扬圣继续出手。

一是戒备他那双不明底细的武道天眼和其他手段。

二来,则是符参老祖虽说的云遮雾绕,但话里话外,隐隐还是让他觉得不对劲,也因此才收了杀心。

而在这之后,白鹤洞的周桐和袁扬圣的那个同伴,都是很快便从怀悟洞中脱离了出去,只剩个袁扬圣仿是不打不相识般,乐呵呵跟陈珩行在了一处。

因他是武道修士,反正左右斗法时都是第一个冲杀在前,抗住敌方的先手。

有这般的护法力士随身,也是替陈珩省去了不少麻烦,他也自无不可。

两人合力之下,斩杀怀悟洞中兽禽时虽是效率快了不少,却也难免撞见了几波血莲宗的修士。

无数来此试炼的修士都被他们驱逐或斩杀,行事甚是猖獗。

前几日也就罢了。

而今番撞见的那个筑基境界的紫目女修,因修行有灵目之术的缘故,只一眼便撞破了陈珩面上的伪饰,也不多话,出手就要擒下他来当面首。

在杀了她后,还未过多久,却又来了个董绍……中文網

陈珩开口。

袁扬圣摩拳擦掌。

陈珩突然朗声一笑,隆震四野,目光当中似有冷电四射:

这话中隐隐藏着番煞气腾腾,本是大喜过望的袁扬圣听到此话时都是心头一紧。忍不住将脖子往后一缩。

乾坤袋中。

符参老祖打了个酒嗝,懒洋洋翻了个身,摇了摇脑袋。

他心下觉得乐呵,又仔细琢磨了一回,暗自道:

符参老祖念及至此,没来由的便升起一股恨铁不成钢之感,深感卫令姜也是什么都不懂,恨不能自己亲身下场指教,给她好生教导一二,让她看看什么是撩拨!

而在符参老祖心中长吁短叹之际。

陈珩又道:

袁扬圣一拍胸膛,豪爽道:

这时,他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

袁扬圣这时又细细传了一袭话过来。

而待得听完后,纵是陈珩心性坚定,也还是吃了一惊。

他心下一讶。

见陈珩微惊模样,袁扬圣更加得意洋洋,将手叉腰,哈哈大叫道:

说罢,他又仰天放声大笑起来,一派丝毫不掩饰的狂傲张扬之态。

陈珩道。

陈珩沉声开口:

袁扬圣想了半晌,也是颔首认同。

两人又议了几个疏漏,便离开原地。

而在走后不过几盏茶功夫,便又有一道浑腥如血、长有数丈的遁光疾飞而来。

遁光中站着一个鹰目长鼻、两眼深陷的筑基修士,他停了遁光,先是面露出狐疑古怪之色,旋即将鼻用灵光一抹,仔细嗅了嗅,面色大变。

他一时手足无措,竟是呆立在了原地,脸上神情悲恸万分。

他又垂泪了一阵,才方从胸口狠狠逼出一口血,那血只喷出,就变化成一只血燕,翩跹向远空飞去。

而半个时辰后。

高台上。

闭目假寐中的秦宪似心有所感,兀得将眼睁开,他伸手一拿,那将不远处那只血燕摄了过,捏碎在掌心。

良久后,秦宪才冷笑一声,将手上血液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