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计策

黑色沼泽,部落营地。

“第五十四次。”

站在哨塔之上,奥格瑞姆·毁灭之锤轻声呢喃,浑厚嗓音将飘到面前的树叶吹开了几分。

以这个视角向下看,很轻易就能看清楚回到营地的部落士兵有多狼狈。

从那些战士的装束来看,今天对人类发起进攻的有血环氏族、嘲颅氏族,还有噬骨氏族。

“别看了,黑石氏族没有派兵。”

背后响起一个声音,奥格瑞姆下意识捏紧手里的传奇武器,毁灭之锤。

直到辨别出背后说话之人是谁时,他才稍微放松警惕。

在兽人部落中,奥格瑞姆身形魁梧,再配合上一身黑色板甲,给人的压迫力极强,但朝他靠近的家伙同样却只输了半个头。

奥格瑞姆还听见了舌头舔舐手掌的响动,视线余角接着闯入一抹雪白色。

“这是第五十四次毫无进展了吧。”霜狼氏族督军杜隆坦走到老朋友身边,还带着一头名为“追风”的霜狼,同样以凝重的视线俯瞰下方。

“今天指挥进攻的人是谁?”奥格瑞姆将毁灭之锤倒放在地上,双手交叠于锤柄,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杜隆坦看了老朋友一眼,迟疑再三,回答道:“是黑手的儿子,雷德。”

随即他就听到奥格瑞姆哼了一声,尽管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什么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对人类王国暴风城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数月,战线从悲伤沼泽突破到赤脊山一带后,再无进展。

部落内部对此已经出现了许多不满的声音,开始质疑大酋长黑手的领导能力,只有少部分人仍然保持着客观态度,站在黑手一边,杜隆坦就是其中之一。

流言蜚语在部落氏族中并不可怕,那些人不过是不安于现状,希望部落能获得更多的土地罢了,对黑手的抨击仅停留在嘴上功夫。

而唯一让杜隆坦担心的,就在身旁。

奥格瑞姆·毁灭之锤,各方面能力均超越黑手,更可怕的是,他擅于隐忍。外人对他的评价一直是刚正不阿,忠心不二,但杜隆坦与奥格瑞姆是旧相识,看到了更深一层。

奥格瑞姆越是这样表明平静,越是能证明他在谋划什么。尤其最近他常常站在高处,观察同胞们失魂落魄的战败表情。

部落表面平静,私底下酝酿着风暴。

霜狼督军抚摸着追风身上的毛发,旁敲侧击的劝说:

“我知道你对大酋长不满,但别忘了他的确带我们走出了困境,要不是他发现了这块大陆,我们的妻子儿女可能都还在饿肚子,我们会有很多同胞饿死......”

杜隆坦说着,抿了抿唾沫,像是在措辞。

他还想用黑色沼泽和悲伤沼泽两地丰富的食物和水源为理由,告诉奥格瑞姆,现在兽人们衣食无忧,没什么不好。

然而老朋友脸上平静的表情好像已经提前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让杜隆坦不知该如何开口,最后蹦出了一句令人不快的话:

“别忘了红步氏族的教训。”

奥格瑞姆果然有了反应,朝他瞪来严厉的一瞥:

“杜隆坦,你在质疑我对大酋长的忠诚?兽人现在空前团结,你说这话,是对部落精神的一种侮辱,知道吗?”

空气里顿时火药味十足,追风感受到了敌意,毛发竖起,龇牙低嚎,警惕盯着身穿黑色板甲的兽人。

杜隆坦安抚着霜狼伙伴,目光平静地直视另一个伙伴的双眼,摇头道: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他迟疑了下:

“我相信你的忠诚,毁灭之锤只会对准敌人,而不是自己人。”

说完,杜隆坦转身离开。

刚走到木梯口,耳边又听到了奥格瑞姆的声音。

“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

霜狼督军疑惑地回头。奥格瑞姆依旧背对着他,动也动不动。

“并不是大酋长发现了这片新大陆。”

杜隆坦顿时吃了一惊,差点破口大骂。

大酋长黑手如今的威信全仰仗于带领兽人来到这片名为“艾泽拉斯”的新大陆,解决了兽人的生存问题。

奥格瑞姆此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公然挑战酋长的权威?

杜隆坦正想追问,忽然想起,毁灭之锤本人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从不说谎。

他说不是黑手发现了这片大陆,难不成......杜隆坦注视着奥格瑞姆的背影,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多,最终,他没开口,神色幽幽地走了。

一直等到霜狼督军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奥格瑞姆才终于挪动身体,侧身朝营地的某一角望去。

顺着他的视线,在一处不起眼的小土包上,有一顶简陋的帐篷,有個兽人走了出来,朝瞭望塔这边靠近。

......

“今天你学的够多了,走吧。”

“古尔丹,恶魔召唤术能不能固定召唤,昨天我想睡一个魅魔,结果却跑出来个烈焰小鬼,真扫兴。”

“恶魔只会被灵魂碎片所吸引,越高级的恶魔需要的灵魂碎片越多,越纯粹,老鼠的灵魂能引来烈焰小鬼已经很不错了。”

塔隆戈尔丧气地点了点头,嘴里嘟囔着“灵魂碎片”四个字,走出帐篷,抬头便注意到远处高塔上有个魁梧的身影。

帐篷里只剩下一个蜷缩在角落阴影里,身形枯瘦的兽人。因为掌握邪能魔法的缘故,他的皮肤变成了非自然的深绿,眼睛泛着可怕的红光。

兽人第一位术士古尔丹缓缓闭上了眼睛。

冒险远离故土,深入另一个世界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所以部落第一支踏上艾泽拉斯的部队完全是最优秀的战士,要满足年轻健康、身手敏捷的条件,唯独古尔丹是个例外。

这个绿皮并不强壮,佝偻着背,还蹩脚,但大酋长黑手却点名要带上了他,声称古尔丹掌握的邪能巫术对部落大有帮助。

然而来到这边几个月,古尔丹从未施展过自己的神通,深居简出,多数时间待在自己的帐篷里,除了他的两个徒弟食人魔古加尔和塔隆戈尔,他不见任何人。

这番不作为摆烂的态度,让他在部落中没有什么地位,完全像个小透明。

今天塔隆戈尔来找他学习邪能魔法,古尔丹花了不少的口舌才打发走对方。

“主人,主人,您卑微的仆从聆听你的声音。”他诚恳地祈祷着。

一遍,两遍,三遍......

外面营地里喧闹和动静忽然消失了,空气眨眼间变得无比安静,再没有别的声音。

古尔丹并不慌乱,这是主人到来的征兆,等再次睁开眼睛,他眼珠子里的红光黯淡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透澈的清明。

面前凭空出现一段兽人的古老文字,摸不着,只有他看得见。

“太慢了。”

寥寥三个字,显然传来这句话的人是在表达对部落的不满,战事迟缓不前,搞什么名堂。

“是黑手的问题,主人,他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完全不是人类统帅的对手。”

古尔丹连忙解释,意识到光甩锅会引起主人的愤怒,他立刻说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黑手的副官,奥格瑞玛·毁灭之锤野心勃勃,我看出他对大酋长的位置很有欲望,他应该知道是我在暗中告知了黑手关于艾泽拉斯的存在,于是派塔隆戈尔来当间谍。

“塔隆戈尔最近一直在向我表达对黑手的不满,我想他一定是按照毁灭之锤的意思,来探我口风。

“我打算扶持他当酋长,让奥格瑞玛领导部落大军,一定可以攻破暴风城。”

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古尔丹等待着主人的答复,空气里寂静的可怕,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这是你的事。”

第二段文字出现。

主人认可他的想法了......古尔丹欣喜若狂,接着道:

“但我需要您的帮助,主人。

“奥格瑞姆想要当上大酋长,只需要对黑手发起玛克戈拉就行,然而这不足以帮助他收拢人心。他需要一场伟大的胜利。”

话音落下,古尔丹仔细凝视主人传来的命令,不再说一句话。

这个过程持续了一刻钟,兽人术士咧开了一个丑陋的笑容: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尊敬的主人,我一定按照您的计划行事。”

主人没有赐予他力量,而是给了他一个计策,一个足以毁灭暴风城的计策。

......

塔隆戈尔颤颤巍巍走到奥格瑞姆身后,屈膝下跪,汇报今天的情况:

“大人,古尔丹今天没有什么异常。”

奥格瑞姆头也不回,吩咐道:

“告诉那个术士,明天晚上,我会在营地外的湖泊等他。”

......

求推荐票和收藏,今天状态不好,先写写部落。

顺便说一下,本书剧情不按游戏历史走,会有较大改动。

PS:错字评论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