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打脸

“这贵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玄之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袍,体态修长匀称,步伐稳健,手持折扇风度翩翩而从容起身。

来至水榭中央,在众人的视线下不卑不亢地朝着上方行礼道:“臣翰林院庶吉士见过贵妃娘娘、王妃娘娘。”

涂贵妃见林玄之风姿样貌便是眼前一亮,就连她那许配给了张从文的妹妹也是眼中闪过几分后悔之色。

八贤王妃不禁打量了一番林玄之,暗道不愧是张氏女的独子。

涂贵妃欣赏地看着林玄之轻笑道:“所谓君子世无双便是林大人这般了吧。”

“不知如此风华绝代,温润如玉的林家公子可曾婚配?”却是转头问的八贤王妃。

八贤王妃心中暗道,你还能有个妹妹不成?

口中则笑着回道:“林大人心无旁骛,一心圣贤之书,至今却未曾定了人家。”

涂贵妃闻言笑笑,问林玄之道:“本宫听闻令堂在当年的神都十大美人中都排在前列,原本也是不信的,今日见了林大人风姿,才知那所谓十大美人,其余九位怕不都是令堂的陪衬。”

下方大太太崔云溪眼皮狂跳,这涂贵妃怕是要作妖啊,自己却只能干着急。

“贵妃娘娘言重了,玄之不敢当,先慈也从不在意些许虚名。”林玄之心中无奈,不免应付着道。

涂贵妃笑容如沐春风,朝着林玄之温声道:“本宫刚好还有个妹妹,如今年方十八,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容貌不说一等一的好,却也不会辱没了林大人的风姿气度。”

“不若就许与林大人做个侧室夫人如何?”

说话间另一个“妹妹”俨然又被带了上来,却是一位身着翠绿色纱裙的温婉少女,容貌气质更胜之前那个妹妹三分。

远处的张从文见了,心头难免生出几分郁闷,凭什么都是妹妹给自己的就做正室,给他林玄之的就做侧室?

合着自己家门槛低就得这样呗!

林玄之不免头大,却只能委婉推脱道:“微臣多谢娘娘好意,但臣一心国事,没有一番事业无颜成家。”

“况且婚配之事还需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臣虽无父母在世,但祖父母健在,又得大伯母抚育,此事自己难以擅自做主。”

“再者,正室不入门先纳侧室,实非诗书礼仪之大家所为,万望娘娘收回成命。”

大太太适时起身,也顾不得埋怨林玄之这会子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躬身行礼道:“臣妇见过贵妃娘娘。”

林玄之大伯父虽尚未袭爵,但也有正三品的实职,大太太自是有诰命在身。

“五郎是家中老太太老太爷的命根子,婚配之事还需他们两位老人家做主,娘娘还请勿怪五郎。”

涂贵妃想着忠勇伯府那個林天虎,又看了看下方丰神如玉的林玄之,强扭的瓜不甜……

但解渴!

不放弃的贵妃话锋一转道:“是本宫孟浪了。我这妹妹虽不错,但配与林大人确实高攀了。”

“侧室之说便罢了,林大夫人若是不嫌弃,不如便把媛媛带回府调教一番,做个房里人伺候林五公子去吧。”

这意思是带回去做个通房?

这样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相比于侧室那种要上族谱的,一个通房丫头,料想老太太也不在乎。

林玄之闻言下意识的还想拒绝,不明不白带个人回去,谁知道黑的白的。

他只觉这个涂贵妃有点不同寻常,很不想和此女沾边。

“贵妃娘娘,臣……”林玄之话还未出口。

这时只听远处有人按捺不住献媚道:“贵妃娘娘,林兄显然不想劳烦您操心,不然岂会一再推脱。”

“他可是自幼便与定远侯府的老三出双入对,同进同出,恨不得日日黏在一起。”

“二人又都二十好几不曾婚配,说不得早就私定了终身呢!”

“而且我还听林大人之母未出阁时便名声在外,引得不少人追求呢,据说……呵呵。”

“看来林大人也有几分其母风范啊!”

“若您不弃,小生愿以侧室之位迎娶媛媛姑娘。”

宾客侧目看向出言之人所在——北风城副将杨格之子,杨文武。

而在其附近的便有仇家子弟,以及众星捧月般坐着的东平郡王世孙李瑾。

那位媛媛姑娘眼中微不可查的闪过嫌弃,却并未出声。

苏锦程几欲起身,却被忽然出现在其身后的一个双十年华,面容普普通通,却气质出尘淡雅的青衣女子拦下。

“五郎能处理。”

苏锦程闷闷道:“清薇...姐。”

涂贵妃笑容不变,未曾训斥杨文武骤然出声,只是淡淡道:“这位大人慎言才是。”

大太太和林家三位少女已是忍不住对杨文武怒目而视,一同愤懑不平的还有远处清流文人中坐着的一些人,其中便有林玄之大舅母。

林玄之神色平静,朝着上方贵妃施礼道:“恕臣失礼一下。”

说完跨步来到杨文武一行人前,只朝着东平郡王世孙问个好后,便淡淡看向杨文武。

仇靖南等人不明所以,却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

“刚刚是你说的?”

杨文武闻言似乎仍忘乎所以道:“贵妃娘娘好意赐婚,你竟如此不识好歹。我不过帮你阐明缘由罢了,免得贵妃娘娘和你们家为难。”

啪!

只听一声响亮的声音响彻水榭之中,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杨文武捂着肿的高高的脸,吐出几颗带着血的碎牙,吐字不清又惊怒交加道:“林玄之,你竟敢打我!”

仇靖南等人亦是神色微变起身,仿佛没料到林玄之当着贵人的面直接动手。

林玄之神色淡漠,在众人没反应过之前又是左右开弓。

啪啪啪之声响彻水榭。

杨文武人如其名,文武不成,连转几圈后头脑发懵地跌倒在地。

“打你就打你,还挑日子不成?”林玄之语气不带半点波澜。

仇靖南忍不住上前,压抑着怒气道:“林兄……”

“别乱攀亲戚,我可没你这门好亲。”

林玄之淡淡地瞥了仇靖南一眼,转而居高临下,眼神冰冷的看着肿成猪头,意识模糊的杨文武,声音清冽似寒泉响彻全场。

“言语侮辱卫国烈属!”

仇靖南想要再说什么的嘴顿时闭上,悄然退了半步。

东平郡王世孙刚要起身的屁股也重新坐实了。

“乌噜噜噜乌噜!”杨文武下意识的在说着什么。

林玄之不为所动,语气愈发冰冷:“造谣污蔑天子门生,朝廷命官,言语攀扯超品侯爵嫡子,大长公主之孙。”

“杨文武,你惨了!”

“你闯下了塌天大祸啊!”

“不知你那在北风城为国戍边的老父亲知道了该如何做想。”

林玄之转身朝着东平郡王世孙略拱手道:“本官失礼了。”

说完也不理会他们做何反应,复回到前方,神色惶恐的朝着上方贵妃和八贤王妃行礼道:“微臣冒失,凤架前失仪,还请贵妃娘娘、王妃恕罪!”

“实在是这杨文武言行无状,若只与微臣口角便罢了,实在言语辱及先慈,若不作为,实在妄为人子。”

“不仅如此,明日臣还要上奏陛下,参他杨格一个教子无方,治家不严!”

至于杨文武一介白身,则更好处理。

一个造谣生事,侮辱朝廷命官的罪就够他喝一壶的。

何况侮辱为国捐躯的名将烈属?

一番话说完。

涂贵妃与八贤王妃对视一眼,转而看向下方傲然而立,不卑不亢的林玄之,心中皆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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