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 年号建平
弘成三年九月九日。
信王登基,年号建平。
封楚玉为越王。
九月十一日。
越王自请避居神龙宫,不问世事,潜心修道。
建平帝恩准,并派了千名禁卫保护越王,任越王随意调遣。
但百官皆知,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这从建平帝以越王年幼,没有给封地可以看出。
且神龙宫,离皇宫并不远。
……
九月一十五日。
锦衣卫指挥使陆卫元被查,其假公济私,滥用私刑,贪赃枉法,烧杀抢掠……被处于极刑。
黑骑主将木罡被建平帝从边疆调回,当任锦衣卫指挥使。
陈墨再升半级,成了锦衣卫千户。
北镇抚司。
“啧啧,陈大人真是厉害,四年不到的时间,连升六级,从锦衣卫校尉,升到千户,真是我辈楷模。”
“陈大人如今才二十有六吧,如此年轻的锦衣卫千户,前途无量啊。”
“那可不是,陈大人深受陛下宠信,在陛下还是信王时,更是救下了王妃娘娘,有着这层关系,嘿嘿。”
“那可不是,不仅如此,越王妃的姐姐,更是大人的心上人,一旦两人事成,将来大人就是名副其实的皇亲国戚。”
“……”
陈墨升任锦衣卫千户的事在镇抚司传开后,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有人更是羡慕的发狂。
宣和三年的时候,他是锦衣卫校尉,我也是锦衣卫校尉。
可现在都建平元年了,他都升任锦衣卫千户,而我还是锦衣卫校尉,这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就在这时,一道红色身影从外面走了进来。
众人看到来人,所有人都是闭上了嘴巴,静了下来。
“袁玄,贪污营私,与原锦衣卫指挥使陆卫元狼狈为奸,草菅人命,特命我等逮捕。”
陈墨身边的张开上前一步,替陈墨宣布了上面的意思。
再随着陈墨的点头。
众人都是愣住了。
有小道消息称,袁玄已经被提点为了镇抚使的候选人,只要等现在的镇抚使大人退任后,袁玄就能上任。
要知道,镇抚使虽然只是从四品,但却是北镇抚司的长官,可越多级直接面圣,权柄甚大。
现在张开话中的意思,不就是让他们去抓将来的头头吗?
“这是上面的旨意。”陈墨扫了一眼众人,冷漠道。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诺。”
很快,几乎整个北镇抚司的人都是出动,将整个袁府团团包围了起来。
府上。
人心惶惶,袁玄的妻妾都聚在他的身边,脸上写满了恐慌。
袁玄从容自若的磨着刀,他的心腹一脸焦急的说道:“大人,上面的人会不会搞错了,怎么会派人来捉拿大人您?”
“没有错。”磨了一会,袁玄拿起看了眼刀锋,觉得不满意,继续磨了起来,道:“在陆大人被查后,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闻言,他的心腹咯噔了一下:“那……大人您不逃吗?”
“逃?”袁玄抬头看了心腹一眼,说道:“好歹你也在锦衣卫当差这么多年,怎么会问出这么可笑的问题?”
“可起码是个机会,比坐以待毙的好。”
袁玄笑了笑:“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想要我逃呢?”
心腹脸色一滞,然后说道:“大人,反正属下不会坐以待毙,说什么都要殊死一搏。”
“后院有地道。”说完,袁玄继续磨起了刀来。
心腹脸色一喜,提着刀就朝着后院走去。
袁玄的那些妻妾也有些心动。
袁玄头也不抬的说道:“想走的,可以跟他一起。”
此话一出,他的那些妻妾都是心中一动。
除了原配夫人外,袁玄的那几房小妾甚至是侍女,都朝着后院走去。
但没过多久。
包裹心腹在内的这些人,都被锦衣卫押了回来。
“袁大人,好久不见。”
陈墨笑容和面的走进了大厅。
李牧丰提着半死的袁玄心腹扔在地上,那惨相,吓得袁玄的妻子脸色都是白的。
“不怕。”袁玄的抚摸着妻子的秀发,安慰着。
“老爷,救命……”他的那些妾室在向袁玄求救。
袁玄并没有管,而是看着陈墨:“我等你许久了。”
陈墨看着袁玄手中摸的刀,眉头一挑,抬了抬手:“你们都出去。”
“诺。”李牧丰带着一众锦衣卫押着袁玄的妾室退了出去。
“谁能想到,当初被狐妖吸的奄奄一息的小校尉,如今已经成为身穿飞鱼服的千户了。”袁玄道。
“袁大人消息真灵通。”陈墨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道:“说来还要感谢当初袁大人的救命之恩。”
“这救命之恩,可否换袁某一命。”
“这我做不了主。”陈墨笑了笑,道:“陆卫元在诏狱接受审问的时候,突然自杀了,袁大人,你知道我为什么而来吧。”
“知道,这里是崔展元的全部罪证,崔展元是指挥同知,他知道的事,比我知道的更多。”袁玄从怀里掏出自己的无常薄,扔给了陈墨。
陈墨翻开看了几眼,道:“袁大人想要什么?”
“袁某这辈子,得罪了许多人,我不想进诏狱。燕儿她也不能进教坊司。”
“明白了。”陈墨点了点头,然后收起无常薄,准备走出大厅。
突然,袁玄说道:“陈大人,袁某临终前想送大人一句话。”
陈墨回过头来。
“刀,总有归鞘的一天,而一旦归鞘,就说明不需要它了。”袁玄将妻子抱进怀里。
陈墨思索了一会,迈步离开了。
他走后,袁玄凑在妻子耳边道:“燕儿,还记得家乡的那片蒲公英吗?”
“记得,那是妾身和老爷相识的地方。”
“记住它,下辈子,我们再到这里相见。”
“……嗯。”
“刀我磨的很快,不会疼的。”
唰…
……
“大人,袁玄杀了他的妻子,然后自杀了。”李牧丰走向前来,对陈墨禀报道。
陈墨点了点头。
……
崔府。
子夜时分。
京师万籁俱寂,只剩下晚风吹拂的声音。
守门的门卫正在偷懒打着瞌睡,朦朦胧胧间眼前闪过黑影,正要抬手叫喊。
一道寒芒划过脖颈,滚烫的血液喷了一地。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