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零 不打无准备之仗

此处人不多,一张绣有八卦图的黄布摆在街边,黄布上放着一个龟壳,黄布后坐着一名邋遢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名为算老狗,是京师中的下九流人物,以算命为生,还是信义堂的人。

看着面前长相普普通通的男子扔来的一块碎银子。

算老狗蹙了蹙眉,不过做生意哪有将生意推出门的道理,他从破旧的口袋里掏出三枚铜钱,塞进巴掌大小的龟壳中,一阵摇晃,旋即将龟壳倾斜,将三枚铜钱倒在了八卦图上。

很快,算老狗眉头一皱,神经兮兮的盯着陈墨看了几眼,道:“公子不是南阳本地人吧。”

“哦,道长是怎么看出来的?”陈墨笑道。

“公子请看,三枚铜钱,其中一枚所指公子出生的方位,而所指方位的铜钱落在了……”算老狗徐徐说了起来。

陈墨一怔,听他说的头头世道的,以为他有几分本事,便道:“那从卦象上看,近日我是吉是凶?”

“从卦象上来,铜钱落在居中西南坤宫,死门属土,旺于秋季,特别是未、申月,相于夏、囚于冬、死于春。公子,这是大凶啊,且我看你印堂发黑,不日怕是有杀祸临门。”算老狗说道。

听算老狗说的玄之又玄的,陈墨蹙了蹙眉,道:“那可有破解之法?”

“这个。”算老狗面露为难之色,继而说道:“生死之事自有定论,强行破解的话……”

后面的话,算老狗没有再说了。

但陈墨懂他的意思,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

看到银子,算老狗神色一喜,赶紧把银子揣进怀里,道:“若是想破解,在下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公子把家搬入了艮宫生门,就能躲过一劫了,但公子得快。”

“那在京师,那一块属于生门?”陈墨道。

算老狗沉吟了一会,道:“千器坊,朱雀街、正南大道那块都属于生门。你若是不知道选,在下认识一人,他家就在正南大道一块,只要……”

算老狗说到这的时候,陈墨看到福寿全的大门已经打开,陈墨站起身,对着脸一阵揉,旋即笑道:“那道长,白玉坊青阳胡同那块,是不是生门?”

算老狗看着原本长相平平无奇的公子哥,突然变得俊美非凡,顿时一愣,隐隐间还有些熟悉。

“算老狗,收工了。”这时,对面福寿全的一名打手朝着他招了招手。

一瞬间,算老狗想起了眼前这人是谁。

因为他是信义堂的人,没少跟锦衣卫打交道,对北镇抚司里的一些头头,还是认识一些的。

“陈……陈墨。”算老狗看着陈墨,吞了口唾沫。

与此同时,从福寿全走出的一名戴着斗笠,左边眼角有着刀疤的男子,从腰间取出传讯烟花,对着夜空就是拉响。

说完,抽刀就朝着旁边的一名持剑男子砍去。

持剑男子完全没有预料,躲闪不及之下,胸口直接被刀豁出一道口子。

“王兄,你……”

话还没说,刀疤男子一刀再次砍在持剑男子的脸上,后者当场毙命。

啪!

传讯烟火也是在半空炸响,在夜空中格外的明亮。

突如起来的一幕,让从福寿全出来的人,以及周围信义堂的人,都是脸色一变。

与此同时,原本正在码头卸货的工人,远处喝茶的客人,纷纷抽出藏起来的大刀,朝着那群从福寿全出来的人冲去。

“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躲藏在不远处民房二楼的杜天,手持绣春刀,破窗而出,直冲福寿全而去。

“不好,是锦衣卫。”吴法脸色一变,福寿全门口剑光一闪,手中长剑出鞘后,如白蛇吐信,只朝着刀疤男子的脖子扫去。

而后者击杀完一人后,已经本能的后撤了,正好躲过这一剑,忙朝着河边跑,一边跑一边道:“这群人都是贼子,刚才在酒楼里密谋刺杀陈千户,一个都别放过。”

江湖中有朝廷的人,而他,正是锦衣卫派出的在武林中的卧底,原以为是帮助衙门抓拿朝廷要犯,却没想到这群人企图谋杀陈千户陈大人。

这一处处的动静,终于惊醒了所有人。

“不好,是锦衣卫,有埋伏,快撤!”

“周蓬安,你特娘的阴老子!”

“我没有。”

周蓬安拔刀冲了上去,他自知出了岔子,没有解释,因为也没时间解释。

其他的江湖侠客也没有在此处和周蓬安议论,纷纷四散突围。

而这周围,全是陈墨的人。

一名江湖客功夫应该不错,一脚踢退一名锦衣卫便衣数步,旋即抽剑刺向后者的脖颈。

不过就在这时,一道火舌喷射而来,在他的胸口炸出一個血洞。

他眼睛瞪的大大的,持剑栽倒在地。

陈墨自然是有备而来,向南镇抚司借来了火铳。

脑子有病才跟他们真刀真枪的血拼。

七步之外,枪快。

七步之内,枪又快有准。

一时间,福寿全外化为了修罗场。

那些出来的江湖客,又被火力压回了福寿全。

他们只是肉体凡胎,若是只有一两杆火铳,凭借着轻功和横练功夫或许能躲过,甚至抗那么一两枪。

可是听这枪声,少说特么有二十多杆,硬碰硬,再强的横练功夫,也得玩完。

不过他们也知道火铳填充弹药慢,所以等锦衣卫放完了一轮,停了下来后,当即从后门冲了出去。

后门是街巷,比较狭窄。

“杀!”

后面,陈墨也埋伏了人,看到福寿全后门有人冲出,埋伏在远处,远离信义堂打手的锦衣卫,全都冲杀了出来。

嚓!

当当!

金铁交击之声不断,巷道里火星四溅。

信义堂的打手也混合在其中,局面一时有些混乱。

陈墨和杜天带人冲进福寿全,吴法、周蓬安以及两名江湖侠客,当即从二楼冲了出来。

他们是聪明人,知道这里若是有埋伏的话,那后面肯定有人。

所以没从后门出去,而是在里面待着,等锦衣卫冲进来。

陈墨自是不虚,手持绣春刀独战吴法一人,杜天和其他的锦衣卫,对战剩下的三人。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