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真实与虚幻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桑啸天继续追问。
罗雁揉着眉心道：“我……不太记得了，我好像逃出来了，不然我也不会在这儿啊。”
白小生温和道：“罗先生，请把你的手递给我。”
“啊？哦。”罗雁愣了一下，老老实实递手过去。
白小生握住他的手，开始细致感应对方的躯体神魂情况。
半分钟后，他放手问道：“罗先生，你认为这里是现实，还是梦境呢？”
罗雁身体一僵，苦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觉得不重要。”
“哦？”桑啸天挑眉，“为什么？”
罗雁表情惬意的拿过一瓶啤酒给自己倒了杯：“这儿什么都有，吃的喝的，也不会受折磨，我喜欢这儿。”
白小生讶异道：“可是，你不觉得这里很诡异吗？重复的人重复的房间？就像一座大监狱一样。”
“那又怎么样，要说起来……哪里不是监狱呢。”
罗雁一边喝酒一边都囔，“我就想待在这儿，一直待到死都行。”
“行吧。”桑啸天点点头道，“你在这儿好好休息，我们俩在周围逛逛。”
说着便拉起白小生朝下一个宴会厅走去。
走时，白小生回头看了罗雁一眼，童中精芒微闪。
“吱...”
大门被推开，桑啸天回头向白小生问道，“怎样，看出什么东西了吗？”
后者点了点头：“他的灵魂有大半都崩解了，只差一点点，就和宴会大厅里中这些假人差不多了。”
如果我所料不差，罗雁的灵魂已经被某种力量腐蚀掉了。”
桑啸天环胸抱臂：“按他所说，没到这里前，他的体重绝对超过了200斤，现在……估计只有100斤出头。”
白小生思索道：“他吃的那些东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食物啊。”
桑啸天摸着下巴道：“一个体重200斤的人，哪怕不吃任何食物仅靠体重硬熬，也是有可能熬很长时间的，但没有水喝，几天就会死。”
“是啊，如果食物是假的，难道水是真的？这个灵界真古怪。”白小生皱眉疑惑。
“一定还有我们不了解的机制，在维持着他的生命。”
“白总，我们一定要保持警惕，绝不能碰这里的食物和酒水，就是那些假人，现在也不要与他们有肢体接触。”桑啸天抬起头表情严肃道。
“嗯。”白小生点点头。
就这样，两人穿过一间间大厅毫不停留。
直到近一个小时后，他们耳边突然听到一阵奇怪声音。
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呜——
都～～
都～～～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白小生神情微变勐然扭头看向后方。
不对……上方也有。
也不对……下方也有这声音。
好像……有一个东西在极速接近这里。
这个奇怪声音，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
大厅一角，罗雁还在不断吃着各种美食，就好像他的胃永远都装不满。
他抬起头，朝对面优雅端坐的的金发美丽少女笑着打招呼道：“爱丽丝上次你说想学跳舞，等会儿我教你好不好。”
金发少女面容俏丽，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
她听到罗雁这话，立马露出开心笑脸，托着腮语调欢快的和罗雁说起话来。
而罗雁……竟然能听懂，还边听边应和着。
如果白小生二人在这儿，会惊奇发现这个美丽少女说出的语言，完全就是一种无意义的叽叽喳喳声。
周围几位衣着华贵的绅士贵妇们，看着这一对形象完全不搭的男女也完全没有嘲笑，而是露出善意笑容。
“什么？你要把我介绍给你父母认识？这，这我……”
罗雁被少女突然的话语惊到了，有些窘迫的摸了摸脸颊，表情很是尴尬。
看到他这个模样，少女笑容更甜，勐的站起身来一把拉住罗雁的手，噘嘴娇哼着拽着他就朝舞场中走去。
踏...踏...踏...
脚步声清脆。
被少女拖到大厅中央的罗雁半低着头颇有些难堪，好像很不适应周围的热闹情景。
但还是僵着身子牵住少女的手跳起舞来。
这时，现场激昂澎湃的音乐亦开始变的舒缓动人，光照也徐徐暗下。
看到这种情况，罗雁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勐的一沉，忍不住抬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金色大钟。
23：05
“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宴会就要结束了。”罗雁喃喃道。
他知道，眼前这个巧笑倩兮的可爱少女，会在一小时后将他再度忘却。
宴会的时间，会重新回到中午十二点。
其实……
这是罗雁第1653次与金发女孩爱丽丝‘相识’。
每一次他与爱丽丝的相处时光，都只有十二个小时。
在十二小时后，他会再度变为女孩眼中的陌生人。
一个始终……深爱女孩的陌生人。
嗒...
嗒...
嗒...
钟表的秒针一顿一顿的拨动，罗雁动作娴熟的拉着爱丽丝舞动不停。
突然卡的一声，他的左手小拇指不小心扭断了。
骨茬刺破皮肉钻出体外，但却没有一丝血，甚至连肌肉断层都是苍白色的。
罗雁没有在意，顺手就将断指扭回原位，继续与技巧生疏的爱丽丝说说笑笑跳着舞。
实际上，从与爱丽丝相识的第927次开始，他就彻底失去了痛觉，血液干涸，连身体的生机都在迅速丧失。
与爱丽丝相识的第650次开始，他终于能听懂她的话语。
与安娜相识的第426次，她……终于回应了他。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刚刚进入这座大厅那一刻。
没有纷争，没有欺骗，没有贫穷和饥饿。
只有十二个小时的世界，还来不及诞生欺压与罪恶。
在这个世界里，哪怕他逐渐消瘦，变的非人非鬼，但那又如何呢？
时钟——00：00。
世界又将返回原点，所有人都静止下来，只有罗雁还能自由活动。
他细细端详着爱丽丝的美丽脸庞，叹息一声，轻轻说道：“待会儿见。”
呜～～～～
一阵悠远嗡鸣声传来，霎时惊醒恍忽的罗雁。
“嗯？什么声音！”
他面色惊异，四处巡看，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只能听到这声音越来越近。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