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践踏星空，吞没文明

矗立于茫茫星空之间，穆苍并未立刻就踏步前行。而是缓缓昂起他那足有百万亿公里宽硕的巨大头颅，动用超维之眼四顾遥望星海边荒。与拥有全角度立体视野，但在本质上依然属于常规被动型感知能力的无界领域不同。穆苍这一颗经历数百亿次超维穿梭才得以堪堪进化而出，并且在具体的诞生与运作机理上至今依然很是神秘的超维之眼，是一种罕见的主动型单线视野。一旦启动运转，其既非信息亦非能量的神异‘目光’即如同一支箭失，以眼眸为始发点瞬息向‘标靶’迸射而去，射程为一万光年左右。并且在启用之后会全然无视此方宇宙的光速枷锁，瞬间即可抵达目的地。既达至，即获知。中间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延迟。和用它观察本宇宙外无穷亿兆平行宇宙之时并无太大差异。某种意义上而言，竟有几分维斯特姆联邦宇航理论中那所谓十级曲速的意味。看似很强大，也很炫酷。不过，在遥望周遭无垠星空期期间，穆苍亦很快发现了这颗超维之眼的重大缺点。或者说，它的局限性。他发现，在将超维之眼聚焦于本宇宙之后，自己的感知范围虽可以突破直径八十二光年的无界领域极限，但在具体的事物观察精度上却很是粗糙。几乎像一个远视眼。若是用无界领域去感知外界大宇宙诸般时空、物质与能量的变化，那么穆苍很容易就可以用其细致观察到大千万物接近最底层的基本粒子层面，进而可以对周遭宇宙中的自然万物行使创造与毁灭之能。可超维之眼却如同终极远视眼一般，其观察外界诸般事物的最低尺度，起步就是亚星体级别。详细一点。即是一切在大小尺寸上低于彗星级别以下的各种事物，超维之眼都无法切实看清。只能约摸看到一个像素点。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在观察远方星穹时深入到那片区域时空结构中细化解析出时空坐标，基本无法做到。因而，想利用超维之眼来辅助开辟实数通道，也等于是痴人说梦。同时在广度层面上，超维之眼的视野范围严格来说也并不算特别大。仅有一万光年的距离。视野一旦超过这个距离，超维之眼就再无法正常聚焦本方宇宙，它会不由自主将视野变的过分宏大。宏大到任何具体事物都无法再看清。宏大到将本宇宙与诸多或‘近’或‘远’的平行宇宙一样，全都看作成一座座信息丰度极其寡澹的虚影轮廓。再看的久一点，连本方宇宙在其视野中都会变成宏观化的无穷亿兆平行现实汪洋里一朵微末浪花。所以，穆苍很快就针对超维之眼下了一个结论：“眼高于顶，不辨毫微。”虽然在遥望本宇宙外无穷亿兆三维时空，以及仰望这座以十维尖塔形式呈现出的《龙拳》大宇宙本貌那模湖轮廓之时，还有望向大宇宙外部那隐隐绰绰似存在有无穷尽维度的未知领域之时，超维之眼都如同真正造物主的眼睛般神异非常，轻易即可看尽所有。可一旦转过头来朝下‘看’，往本宇宙内部看，超维之眼一下子就变得严重不接地气。莫说那星球表面上生活着的亿万单独生命个体，就连小一些的星际战舰超维眼都只能看到模模湖湖几个晦暗像素点，甚至都分不出是机械类型战舰还是生体类型战舰。但穆苍却并未气馁惶然，也未产生一丝一毫的恼火。因为这些可悲的情绪，是弱者才会拥有的。强者可以无止尽的贪婪，无止尽的索取，但却永不会因为自身某项能力或特质不够极致不够圆满而恼火自哀。“命运，不可能将所有精彩都给予一人。”穆苍那如同宇宙星河般幽远无垠的脸庞表面上绚光流转：“但只要不断攀登，待攀登至顶峰将命运踩在脚下后，即可独享无限精彩。”他抬眸看向眼前近在迟尺的恒星系，缓缓伸手张开五根巨大手指，倏然横空扫过，将其握于掌间。“没有灵性光辉，无用，毁灭吧。”如创世神明颁布天昭。这座已在宇宙中悠然飘荡了数十亿载的恒星系统，倏然就被穆苍五根手指无情攥紧。轰轰轰——霎时，这座直径达二十万亿公里的庞大恒星系就彷若一团松散烟雾被五根粗达七万亿公里的荒古天柱，轰然压碎在了宽达百万亿公里的巨大手掌心间。包涵有两颗炽热恒星、六颗岩质行星、五颗气态巨行星、两百多颗行星卫星，以及数量多达数千上万的陨星彗星，全都在瞬息间即被穆苍五根手指蓬勃蒸腾出的无尽时空狂流暴虐扫过，倏然崩塌瓦解成亿万股庞大光热能量，被下方那如同远古洪荒般巨大的手掌吞噬的一干二净。呼——恒星系毁灭之后，这片沸腾狂嚎的三维时空区域，在穆苍一念之间即刻抹平，戛然恢复如初。“这片星域既无灵气也无甬道。”说着，他又观察了一下上下四方将自己从头到脚团团环绕住的百多座恒星系统，漠然低语到：“甚至连智慧族群都不存在，无用，全部毁灭吧。”说罢，就抬起长达九十多万亿公里的巨大脚掌向着前方星空，踏步而去。轰——硕大脚掌落入无垠星宇，霎时就掀起了层层叠叠数十圈以光年为单位计算的超光速时空海啸，顿然席卷了方圆数百万亿公里内的数座庞大恒星系统，将之化作无边热能洪流，散乱纷飞四方星宇。仅这一步，穆苍便跨越了数十光年。砰！砰！砰！砰！砰！同时，这段路程中遍布的数十座恒星系统亦在其踏步行进前被生生撞碎，惨然化作亿万万股能量狂流光速散迭四方幽穹。但光速太慢。这些磅礴浩瀚如大河般的能量束流刚一迸发炸现，即被他瞬然吸噬一空。接着，穆苍骤然连踏两步。轰！轰！在掀起一重重时空狂澜辐卷倾覆周遭数百万亿公里范围星空的同时。穆苍一秒间，即跨越了一百多光年。砰！砰！砰！砰！砰！仅仅两步，又有近两百座恒星系被他无情撞毁，溘然化作无边炽海光流汹涌奔腾蹿入他这具二重外相之中。也在这时，穆苍发现了一个问题。他注意到。相对于这具躯体的体型与大小，自己不论抬手还是走路的动作速度，都显得较为‘迟缓’。譬如在正常迈步时，二重外相仅能做到一秒一步。一步大约四十到六十光年。假若将迈步速度提高。也不过是一秒两步，能跨越个一百多光年距离。相对于普通人一秒两三步的步频与步速，他显然迟钝了一些。“是宇宙规则的限制，还是体型太大的缘故呢？”穆苍静静沉吟一瞬，尔后便抬眸看向前方。看向前方三十五光年外，那片闪耀着阵阵灵性光辉的陌生星域。原来仅仅踏出三步，他便跨越了一百七十光年的距离，来到了一片灵气活跃度明显提高不少的星域外围。“唔，达到低灵级别的星域么，好旺盛的灵性光辉啊，不过灵界甬道残缺不全，应该是一片断道星域。”穆苍庞大面部中央那颗左右宽达四光年，上下高约两光年的超维之眼快速转动，瞬息间就扫遍了前方这片包含上千座恒星系统的庞大星域。虽然通过超维之眼，他无法看的太细致。但这上千座恒星系中有哪一些蕴含有大量的智慧生物，有哪一些存在有大型太空人造物，又有哪些星球经历过大幅度改造，还是会被超维眼一瞬辨识而出。快速扫描一圈。在经过一系列的模拟运算以及归类统计后，穆苍很容易就计算出了这片被遗忘在广阔银河系真正繁荣文明区域外的断道星域，到底是怎样一幅文明格局与图景。“共计二百九十三个智慧族群，其中99%的文明都未能能量自由，从而真正脱离母星生态圈踏向星际时代。这些族群大多都处在原始时代、古典时代、早期工业革命时代、早期核能应用时代、早期化学动力航天时代，或者处在技术与工业体系升级失败后的颓废赛博时代，种种类型不一而足。”穆苍微微摇头，“唔，这些卑微的生物对外界太空的物质扰动量太小太小，小到连超维之眼都看不清楚，这些处在各阶段文明种类的具体数量亦是无法准确统计，不过……”他抬手就抓过这前星域最外围一座恒星系统，超光速跨越数十光年距离拉至脸面前，握于掌心间就近观察。想要看的细致一些，超维之眼已然不够，得动用无界感知。嗡——瞬间，一股彻底超越三维时空结构层次的磅礴感知力，就迅然浸入到被穆苍掌心悬托住的这座恒星系统之中。仅仅一刹那。这座恒星系蕴含的海量信息，即被他提取大半。“双恒星一大一小……六颗岩质行星……四颗气态巨行星……不错，已经熟练掌握自由能源……原来是重子聚变堆，架构层面上很成熟，这技术力很强啊，似乎不像是断道星域文明能研究出来的……哦，还造出了环星轨道堡垒……幽浮一族，人口竟然这么少……咦？灵晶态暗物质？魔脑族？”穆苍略略惊讶。居然是尤罗这个帝德罗人体内才拥有的灵晶态暗物质结构，这方文明的个体赫然也拥有一部分。好奇之下，他立刻就将思感极尽深入到了这方星际文明仅有的十几个万生命个体大脑之中。弹指间，通过这些文明个体的思维记忆，这方文明的底子就被穆苍全盘搜罗而出。种族：幽浮一族。生理特点：没有实体身躯，由结合了极微量灵晶态暗物质的超高压电流凝束而成，为三维网状形态。社会结构：这个族群是一个半军事化，并存在有明确崇拜偶像的宗教式文明。历史渊源：大概八千七百年前，一艘载有上千名魔脑族个体的科学考察船在路过此方断道星域时，遭遇了未知古文明遗留的一枚残损反物质太空鱼雷，一番爆炸后，导致了船体出现严重破损。在自救式航行寻找各种修船资源的过程中，这艘破损的考察船遭遇到了一支名为螺旋族的星际文明的围攻偷袭，进而失事坠毁。船体大爆炸中，一部分被甩出舱外的魔脑族尸体，又遭遇了宇宙空间里罕见的灵晶态暗物质粒子流，既而神奇的演化成为了半精神态半物质态的幽浮一族。进化体系：类似魔脑族，但不擅于控制其他生物的精神心灵，更擅长于干涉实体物质的念动力场。“螺旋族？什么天元突破。”“有意思。”穆苍轻轻一笑，动念之间就将这座恒星系中那颗生活着十余万幽浮族个体的岩质行星，纳入到了体内某颗三维次元晶胞之中。就放入到那座三维时空偏僻角落处一颗集合魔脑族万亿人口的人造恒星系中。没错，被他‘吞没’的魔脑一族全员都挤在一座恒星系里。宇宙星空中，常规恒星系里的行星数量自然不会很多，一般也就是几颗十几颗。但在穆苍看来，这是对空间资源的极大浪费。在他体内，除了太阳系和那座环星巨构阵列，其他现有的或将来会有的恒星系，都必须要塞入几千上万颗行星才行。至于星体间的引力影响，那根本算不上问题，一念即可解决。而在幽浮一族进入穆苍体内的瞬间，其全族所有生命个体神魂深处那一束根源灵性表面，就被倏然镀上了一层炽白辉光。立时间，这些异类生命的就成为了穆苍的智慧火花供体。从此以后直到永远，这支幽浮一族都将为他源源不断的提供智慧火花，助其继续向更高维攀登。“螺旋一族么，名头倒挺大，不过你们担的起吗？”随手挥散这片恒星系，穆苍踏前一步，霎然张开无界领域，笼罩向了面前这片低灵星域。“让我看看你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