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维斯特姆联邦的目的，幻海与恶世

“浊尘恶世，是一方被种种严酷到发指的诅咒所彻底禁锢的大界。譬如速度，在那恶世之中居然会存在最高上限。一旦接近上限，除非通过一系列复杂手段绕过这股限制，否则无论有多么强大，都会被死死‘拦截’在低速世界之中。还有诸般世界具备的地摄力。在我无尽虚空中，一切世界皆为天圆地方。虽然各个世界在体量与规模上存在有巨大差别，但地摄力却都差不太多。该有多重就有多重，不会因为你诞生于小世界里，去到大世界中就会被地摄力活生生‘压’死。可那浊尘恶世就完全不同，那里空旷浩大浩瀚悠远，以太分布也极不均匀，在那儿的亿亿万万低级世界，规模体量越大，地摄力也就越发强大。甚至某些低级世界会因为规模太过巨大，而使得其地摄力会强大到引致天地崩塌众生哀嚎，哪怕神明降临都要含恨陨落的程度。”瓦沙克缓缓说道：“所以，恶世之中存在生灵的低级世界都会比较狭小，一般都仅有几万里规模。”“几万里？倒和我诞生的那座边缘大陆差不多。”迈锡尼尔眉头紧蹙，发问道，“可如此狭小的世界，又怎能孕育出强者呢？那么小的世界，辉月级就可以一击毁灭了吧？”“不，你错了。”瓦沙克摇头否定，“恶世之所以被称为恶世，就是因为一切置身于其中的事物，无论活物还是死物，都会遭受恶毒的诅咒。像是无尽虚空的子民，一旦进入到恶世就会实力暴跌，比较弱小的甚至连最基本的形体都无法稳定保持。”说到这里，他看了迈锡尼尔一眼：“比如你们乘坐的那头神兽幼子，别看它现在比一方大陆还要旁大，尾巴一甩即可崩天裂地，可一旦不幸进入到那恶世之中，其形体必然会塌缩几十上百万倍，战力亦会极尽跌落。这还是它底子够厚体型够大的缘故，否则像那普通虚空生命一般，基本上晨星级以下只要进入恶世种，其躯体与神魂必会崩塌消泯，形神俱灭。即便晨星级以及更强者，也仅能保持魂体不散，躯体亦会遭受重创乃至崩灭于无形。”听到这里，负手站在一边的穆苍不禁再次说道：“我有一个疑问？”瓦沙克立即转头看向他：“嗯？什么疑问？”穆苍悠然道：“你对这所谓无尽虚空的起源和诞生过程那么清晰明了言辞凿凿，莫非你亲眼见过不成？”瓦沙克摇头：“我当然没有亲眼见过，但这是《创世箴言》上面明确记载过的内容，可靠性还是很高的。”穆苍将手一摊，笑道：“看吧，问题又来了，你口中的《创世箴言》又是个什么东西？”听到这个问题，瓦沙克当即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什么，然后缓缓道：“根达亚之国从诞生到毁灭的整个悠长岁月里，曾接触过不少其他的伟大国度……”“等一等。”穆苍迅速打断，“你口中‘其他的伟大国度’到底都有哪些，他们的名字叫什么？”“呃……我一时想不起来。”瓦沙克瞬间陷入极度的茫然，尔后自然而然的跳过了这个问题，继续说道：“在这些国度里存在着为数不少的创世传说，但要论流传最广的就只有《创世箴言》。”“明白了，无法证明也无法证伪的所谓传说是吧。”穆苍点头轻笑，“我明白了，你们继续聊吧。”此话一出，瓦沙克和迈锡尼尔又再次好像遗忘了这一番对话，继续自己的交谈。“您先前说，有一个来自于浊尘恶世的恶神毁灭了根达亚之国。”迈锡尼尔眉头紧蹙的道，“恶世之中都是低级世界，怎还会诞生……如此可怕的存在？”“看来你还是没明白诸多恶世与虚空间的关系啊。”瓦沙克微微昂头像是陷入了回忆，“按照创世箴言记载，无数亿载岁月前，混乱冲突之源爆炸产生出的无数恶世虽然每一个都远比无尽广大的虚空要小无数倍，但对某个世界乃至某个国度来说，依然庞大到令人绝望。”他缓缓转头，看向沉默静听的迈锡尼尔，道：“譬如我们所居住的这片虚空区域所对应的那方恶世，虽然其中的各个低级世界都很狭小，但仅仅一个世界群落所拥有的低级世界数量……就有万亿之多。并且在那方恶世中，世界群落的数量也并不在少数，甚至总数量可能要比某一群落里的低级世界数量还要多。这样算来，其低级世界的数量就足有亿亿亿之数。试想以如此庞大到骇人的数量，诞生出一尊可以碾压远古神话的恶神，也不算奇怪吧。”“……亿亿亿……这么多？！”迈锡尼尔听的眼皮乱跳，“这……仅仅一个恶世就如此庞大，那我无尽虚空链接着无数恶世，这岂不是……时刻危在旦夕？”“呵呵呵，不要自己吓自己。”瓦沙克面无表情的笑道，“虚空与诸恶世间还夹杂一层‘无垠幻海’，那是无尽虚空的倒影，虚虚幻幻无边无涯，假若不通穿界之法，也未寻见两界门户，等闲之人根本无法穿透无垠幻海来到虚空。而且，既然无尽虚空号称无尽，那自然是无穷广大，所以即便单一恶世巨大到可怕，可要与虚空相比却依然相形见绌，因此你的担忧是毫无意义的。”“无垠幻海么，希望如此吧。”迈锡尼尔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对了，那尊异界恶神到底有多强大，她……有无名讳留下？”“唔……有多强大？”瓦沙克沉吟良久，才道，“连我在内，根达亚之国共有三尊远古神话，七十二尊上古神话，以及近三千尊伪神。可如此强大的一股力量，仅靠那恶神自己，就毫不费力的全部杀穿。所以我怀疑……她很可能是一尊太古神话。对了，他的名讳是一种立体的异族文字。”说着，就甩手一挥，在枯朽的掌心绽现出一枚极速旋转的立体灿光文字。从文字周身散射的资讯光辉中，一圈圈信息波倏然晕染开来：“嗯？！”穆苍眸光一闪，诧然道，“阿克努赛姆？怎么会是他？他竟然在很久以前就到达过幻想域，而且还灭了根达亚之国，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做这些事？为了寻找什么，还是要抢夺什么，或者仅是单纯的杀戮？啧，也不对，按照他那种‘智慧文明设计师’的幕后操盘行事风格，应该不会因为个人意志就跑那么远去灭一个不相干的根达亚之国。或许，有很大概率……这是维斯特姆联邦的原因，或者是联邦高层颁布给他的任务，可维斯特姆文明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呢？”种种疑问不断在他心海间产生，又不断爆炸开来。知道愈多，疑问愈多。每当自己明晓一个问题的答桉，这个答桉又会引申出更多的问题。这种感觉真的是……“扒开时间的隔膜与未知的高强，去探寻大千万物以及一切谜团背后的故事，去欣赏它们的旧日景貌和发展脉络。这种过程这种感觉，简直……”“太过瘾了。”穆苍呵呵直笑。同时，瓦沙克先前所说的那些零碎信息，亦被他用‘阿克努赛姆到达幻想域毁灭根达亚之国’这一关键信息串联到了一起。再一想到自己用超维之眼隐隐‘看’到过的，那流淌奔腾在各方三维平行宇宙间的灵界，穆苍瞬间明晓：“我明白了，原来所谓的浊尘恶世……就是现实宇宙。无垠幻海就是灵界，或者说，就是幻想域的外沿——投影域和象征域。而无穷恶世，即是无穷三维平行现实，”“哈。”他摇头失笑，“没想到，在他界生灵眼中，现实宇宙居然是这副模样啊。果然，世界的模样的总会被看待世界的视角所塑造。你认为的我认为的，在他人眼中却并非这样认为，真是有趣。”而在一边，交谈还在继续。“上古，远古，太古……”迈锡尼尔喃喃自语，“这就是神话级生命的境界分级么，光听起来都觉得深邃可怖。”单单辉月级就可将他轻易碾杀，更别说在安泽尔世界中高高在上的十二耀日。而在这些之上，还有创造了他所在世界的伪神安泽尔，和在其之上的上古神话、远古神话，以及那尊来自于恶世的太古神话。“宇宙可真大呀。”矗立在一边的穆苍摇头感叹，“所有的神话存在，对应的应该就是物质宇宙里的圣贤位阶了吧，未曾想，在这片远离现实世界的幻想域之中，亦有这么一条谱系明确的力量体系。”这时，瓦沙克与迈锡尼尔交谈业已完毕。“虽然根达亚之国灭国已有无数万年，但根达亚血脉却不可能真正绝灭，历史顺着时光长河顺延而下，游荡在历史中的无尽众生总会在机缘巧合下觉醒我族一小部分魂血。”“譬如你。”瓦沙克看向迈锡尼尔，“和物质性的血脉不同，我根达亚的血脉根植于神魂之中，是天生的巫术血脉，一旦醒觉即可拥有‘幻海异魂’。幻海，即是指虚空与诸恶世间的那一层充满诡谲与神异力量的倒影世界。异魂，即是可以轻易感知并利用倒影世界力量的神异之魂。拥有幻海异魂者，才能真正醒悟巫术真谛，从而突破伪神关隘，有资格登临神座，成为上古神话。”“幻海异魂……”一旁的穆苍剑眉微挑，“汤恨玉？怪不得她的心灵力量可以轻易贯穿现实与灵界。唔，包括她还有银河诸文明中的‘灵界眺望者’，看来这一群都具备根达亚一族的血脉，在灵魂层面不知通过何种方式进行播撒的血脉。”这时瓦沙克继续娓娓说道：“海德拉秘典仅是带有考验性质的前置巫术典籍之一，而且品质也并不靠前，但也足以让你的幻海异魂魂血浓度，从低等蜕变为高等。现在，我就传给你根达亚的至高巫术典籍——《拉撒路圣典》。”说罢，他一指点出，正中迈锡尼尔眉心之处。轰！刹那间，迈锡尼尔就跌坐在地，浑身颤栗着开始接收这份来自于远古的至高巫术典籍。“很好，你学会就等于我学会。”穆苍看了迈锡尼尔一眼，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他突然想到，方才瓦沙克在面对‘其他伟大国度’这一问题时的异常反应。“即便拥有的仅是虚假灵性，但该有的思考与情绪，潜能与愿景都一样不少，除了无法迸发智慧火花，在其他方面基本上与正常生命都全无二致。”穆苍看着交谈的两人，不禁思索道，“所以刚才为什么会思维卡壳呢？”想到这里，他就缓步走到了瓦沙克跟前，面对着面，轻声问道：“瓦沙克，既然你是仪规与邪术之神，那么你的这些技艺……总不会天生就会吧，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个嘛。”瓦沙克愣了一下，随即回道：“要说起这个，那可就有的讲了。”“哦，我洗耳恭听。”“唔，我的导师就是根达亚的创始神，亦是根达亚三大远古神话之首，是整个国度战力以及巫术最强的存在。”“首席远古神话？”似是想到了什么，穆苍笑道，“你方才说，根达亚之国有三大远古神话，那么除了你和你的导师，这第三尊远古神话姓甚名谁呢？”瓦沙克想了一下摇摇头：“根达亚国度陨灭已久，许多事情我都已然忘却，所以第三尊远古神话……我也想不起他的名字是什么。”“好吧。”穆苍剑眉微挑，又问道，“那，你的姓名又叫什么？”瓦沙克理所当然道：“我就叫瓦沙克，仪轨与邪术之神。”“我是说，你的姓名？姓！名！”穆苍双眼微眯，在‘姓名’二字上特意加了重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