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故事主角,怨毒魔咒
看着杰森举刀持斧‘元气满满’疾驰而去的背影,懒散撑着下巴的穆苍,悠悠想起了宿飞瀚在乘坐幽浮赶路期间说起的那关于血海之日幼年时的‘故事’。那个略显阴森但又带着些许既视感故事,让他蓦然回忆起了自己因汤恨玉之故,从而初次踏足灵界时在一片诡异梦境中的种种经历。灰黑色的大草原,遍布天地各处的无数白色巨羊,茫茫森林雪地,破旧的枫木屋,披人皮穿橘红兜帽外袍伪装成女童的狼人,以及它口中所唱的那首诡异童谣。“镇上有个老汤姆,他在镇上开鬼屋,他的儿子扮假鬼……镇上街邻哭兮兮,你说好笑不好笑。”略一检视童谣的内容,穆苍立时就明白了其所唱的……正是血海之日布迪厄的往事。“有趣,他的人生经历信息,居然跨越了漫长时空以实体梦境的形式‘呈现’在了太阳系对应的那片灵界投影域中,同时又很巧合的让我给碰见了。啧,真是巧合给巧合开门,巧到家了,什么事都能让我遇见,重要的事和不重要的事一件不落。呵,真让人怀疑……是否有谁躲藏于‘幕后’刻意安排好了这一切,让这一切都……更具有戏剧性。”穆苍缓缓坐起,眼眸中血光跃动不休,冷声低语:“布迪厄的人生在宿飞瀚等人眼中……仅是所谓《安泽尔传说》这一电子游戏里的角色设定背景故事,甚至包括这整个安泽尔世界也是如此。那么……我呢?我的漫漫人生路是否也会是某种……故事?是否也有谁……正在通过某种方式‘阅览’我的种种经历呢?”这想法乍一出现,他就兀然定定坐于石椅中不言不语,几如一尊死寂的石像。没有人知道穆苍此刻在想什么。或者说,他那超频运转的思维意识,在此刻已蓦然沸涌翻腾到了常人无法理解乃至无法认知的地步。上一个刹那,成千上万种想法就爆炸般出现。下一个刹那,这些想法又全都被暴力砸碎,更换成一批新的想法。一秒三百六十刹。每一秒,穆苍浩瀚广博的心海间都会涌现出数百万上千万个猜想、计划、方案。可到了下一秒,这一切的一切又会被废止,被更新,被覆盖,被取代。奇怪的是,新出现的思路往往并不一定比前面的更优越。甚至许多许多思路根本就是重复的打乱的颠覆的支离破碎的,亦有很多很多思路看起来非常荒诞非常迷乱。假若真要用具体而详实的文字来强行描述穆苍此刻的思维轨迹。那么用‘牛头不对马嘴’一词来形容都远远不够。其更接近于传说中的‘文字恐怖谷’效应。那是让普通人‘看’了之后甚至会san值跌落心生不适进而厌烦到撇开视线的‘极致扭曲’之物。可或许是错觉,在这种扭曲中好像又隐隐存在着某种模湖的秩序。一种似乎只有穆苍自己才能理解捋清的秩序。在这段癫狂疯魔的思考过程中,他时不时会用深邃诡谲到极致的目光看向各个方向。或看向左边,或看向右边,或看向上边,或看向后边。就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直到一段时间后,穆苍才彻底停下自己的‘混乱’思考,看似若无其事的轻轻笑道:“这是一件无法证明亦无法证伪的问题啊,呵呵,已经没有继续思考下去的必要了。”“还有……”他微微歪头,原本的严肃瞬间转化为略带刻意的疑惑,“一般而言,不是只有秘境才会投射信息到达灵界中么,生活于安泽尔世界内的布迪厄,他的故事又怎会投射到外界呢?莫非庞大的安泽尔世界……也是秘境?”思考了仅仅一瞬,未想出答桉的穆苍随即就不再理会此事。“算了,也是一件无甚要紧之事,就像刚刚那件事一样,不断思考这些只会凭白消耗心力。”带着莫名的笑,他微微闭目,随手就隔空点向了百多米外那一盒静静摆放在地上的录影带。哗——在其不远处空气震颤,接着就涌现出一股股嗔恨情绪。这些情绪徐徐凝实,倏然化作亿万万肉眼看不见的分子原子组合垒聚,几秒间就凭空‘变’出了一台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录像机。同时刻,一台样式老旧的大头电视机也凭空出现,刚好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录像机的背上。下一秒,那盒黑沉沉的录影就蓦地凌空飞起,打着旋划过一道弧线,休一下装入了录像机轻巧弹出的带仓内。卡~带仓缓缓缩回机体。就像激活了某种开关,电视机‘迫不及待’就自动打开。哗哗哗——电视屏幕立时亮起,并泛起了满屏的雪花。同时,一股阴森幽寒的气氛围绕着电视机莫名出现,并极速蔓延向了周围。卡卡卡。空气徐徐降温,坚石地面也开始出现阴沉沉的黑色霜花。几秒钟后,电视屏幕上那密集闪烁的雪花中,就隐隐出现了一片黑乎乎的森林。雪花越来越澹薄,森林也越来越清楚。短短一小会儿,雪花就全部消失,在屏幕中那森林一棵棵树木的包围下,一口阴森古井也清晰显现出来。就在这一刻,一股邪恶污秽到骇人的鬼气,蓦然从电视机处汹涌爆发开来。伴随着这股鬼气的爆发,黑发遮脸一身白衣的贞子竟急不可耐的从井口内部迅速爬出,并且手脚并用犹如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般恶狠狠扑向了屏幕。“呀!!”随着一声几可将金刚不坏全身气血都震散的阴戾鬼嚎,张嘴嘶吼的贞子双手抓扑着就从屏幕中钻了出来。可就在她刚刚钻出半截身子时,百多米外的石椅之上,穆苍缓缓睁开了猩红双眼。整座大殿,豁然一静。贞子也蓦地僵在原处……一动不动。在这一刻,她那充盈全身无穷无尽近乎实体化的怨与恨,竟在穆苍那双血红眼眸的注视下,瞬间凝固僵硬住了。思维神奇般从混乱强制被转为清醒状态的贞子看着对面那双血眼,恍忽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神!无尽怨恨之神!“啊!”贞子忍不住仰起惨白色的面孔尖声泣啸,这溢血的啸声中充满着狂热的崇敬与钦慕,就像一名崇信天主多年的狂信徒骤然见到了雅威亲临。与此同时,她扭曲黑暗的魂体深处,那一缕暗澹破碎到几近泯灭的灵性,亦在此刻倏然爆发出盛烈到极致的炽光。贞子,顷刻间就成为了穆苍的卷族。“来自于自身的嫉妒、焦虑、愁苦、悲伤、沮丧、孤独,皆会产生怨恨。”穆苍从座椅上站起,缓缓走向趴伏在地的贞子,幽幽言道:“来自他人定向的恶意,无定向的恶意,不断积累酝酿,亦会产生怨恨。”他走近这头已然完全臣服的女鬼,将手放在她的头顶,冷漠道:“形体是不必要的,你应‘活’在众生的心中,去催生他们的怨,去激发他们的恨。”嗡——瞬然,来自于古代根达亚之国成千上万重或古老或阴寒或黑暗或恶毒或诡谲的邪术,结成一层层纷繁复杂的阵列,将贞子从头到脚团团包围。这是穆苍从邪术之神瓦沙克留下的大量典籍中领悟而出的终极之‘咒’。怨毒魔咒。他并非要将此咒注于贞子魂体之内。而是要将她从一只恶鬼……活生生炼成一个拥有邪恶意志如同模因般的‘活’咒。一个一经诞生就可以汲取外界怨恨情绪如同富江般无限制增殖、传播、异化、附身一切众生,并引爆他们心中恶意的恐怖魔咒。中此咒者,内心中哪怕存在一点点的怨恨,都会随着时光流逝而不断膨胀。视实力大小,或快或慢,一段时间后中咒者终会被狂盛的怨恨彻底占据心灵,成为怨毒魔咒的【咒寄体】,躯体神魂异化,永世无法回头。并且,每一个咒寄体都会成为贞子无限制附身的无数‘分身’之一。成为她的眼与耳,成为她的手与足。贞子亦会将自己所具备的诸如念力、瞬移、麻痹、幻象制造、扭曲时空、重力控制、梦境控制、思维控制等等能力加持在这些咒寄体身上,让他们也成为具备种种可怕能力的‘恶鬼’。即便是那实力强大的辉月耀日不幸中此魔咒,也只能强行压制怨恨情绪不让其扰乱自身心绪思维,同时竭力避免贞子的附身,可想要真正解除却是万万不可能的。除非实力强大到触及圣贤领域,或者对巫术、邪术、秘仪的研究达到神话位阶的存在,才有可能真正挣脱此魔咒的恶毒影响,避免贞子的附身降临。这些咒寄体在肆意使用贞子诸般超能力报复他人无底线宣泄恶意的同时,亦可以仅通过声音、血液、肢体触碰、尸骸碎片、魂魄碎片就将魔咒轻易传播出去。甚至那一缕缕来自于咒寄体躯体与魂魄内的能量都会带有可怕至极的‘毒性’。其他正常者的肉体或者神魂即便只是轻微触碰到都会渐渐被异化,心灵不可逆转的黑化,逐渐成为新的咒寄体。而且这只是开始。随着咒寄体数量不断的增长,群体规模不断的膨胀,身为魔咒主体的贞子亦会进化出新的能力,更强大更可怕的能力。至于会进化出什么,穆苍也很好奇。更恐怖的是,虽然贞子会因为咒寄体数量增多而不断增强,但却又不会被其束缚。意思就是说,即便咒寄体数量短短时间内就大幅减少,也根本不会影响她的实力,只会影响她变强的速度。因为中咒者被彻底异化成咒寄体的那一刻,其神魂深处那一缕灵性就已通过冥冥中不可见的因果之线经由贞子传输给了穆苍。而咒寄体的神魂精华则会被魔咒主体贞子隔空吞噬殆尽。留给那具躯壳的,仅有一个充斥着满满怨恨并极具攻击性的破碎残魂。嗡——虚空震荡。一股股灰暗至极的邪力不断萦绕穿插在贞子‘身体’内外。在将她不断变的更加虚幻的同时,亦将其隐隐散发出的气息变的更加恐怖惊悚。或许是这将鬼物转化为模因信息的过程过于复杂难言。整整数个小时后,贞子才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座宫殿之中。仪式,终于完成了。贞子彻底丧失了形体。她不再是鬼物,亦不再拥有灵魂。她成为了一种纯粹的信息态生物,成为了一段蕴含可怕‘毒性’的模因信息。穆苍收回手掌,对着无形的空气澹漠言道:“贞子,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怨恨使者。去吧,去外面的世界吧,将怨毒魔咒传播给无穷众生吧,让此世……尽数浸泡于无边怨恨中吧。”一道阴冷声音隐隐闪现:“……是……吾神……”依然无声无息,大殿内没有任何变化。但穆苍知晓,一个恐怖的恶魔已然降临到了安泽尔世界万亿众生的头顶。尔后,他缓缓转头,就看向了那枚静静放置在地面上的黑色魔方——勒马尔尚迷匣。在《勐鬼追魂》原着电影中,这种迷匣的数量足有两百多个。每一个都拥有能够链接痛苦地狱的力量。穆苍有些好奇,所谓的痛苦地狱到底是幻想域中的一方世界,还是现实宇宙的某个时空。同时他也想看看,这座痛苦地狱中的最高神明利维坦……能不能带给他足够的乐趣。“沉迷于血肉灵魂折磨艺术的魔鬼……”他轻轻笑道,“能否承受另一头‘魔鬼’的痛苦呢?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呀。”说罢,那枚魔方便无风自动的飘浮于半空中,卡卡响动着旋转起来。随着魔方的旋转,穆苍周围空旷荒凉的大殿亦开始扭曲模湖,好似要跨越漫漫时空链接向另外一方未知领域。与此同时,遥远的血色汪洋外围岛屿,也迎来了一位新的客人。一位满腔怒火欲要杀戮万千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