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行道于宇，榨尽界群

听到元漠上人这番傲慢话语后，陈三愚的脸上，却仿若无波古井般平静至极。既无半分恐惧，亦无一丝愤怒。他只是凝神聚目，定定的看着帝座上那负手傲立的女人。目光，渐渐从探究转为了失望。“本想找个对手大杀一场，却未想到……”陈三愚幽幽叹息，“你却只是个七劫。”这话里话外透出的败兴，以及这败兴‘背后’隐含的无尽蔑视，直接就让元漠上人原地炸毛了。“好贼子！”元漠上人满头黑发狂舞，美眸圆瞪怒咬银牙，尖喝道，“死来！！”说罢，她便瞬然五指大张聚拢无边法力，汇凝出一枚仅有百万亿里尺径，但却蕴含着足以贯穿泯灭百万修真大界磅礴之力的混朦虚印，狠狠轰向了无数亿兆里外静静驻立的陈三愚。“九空神印——灭天灭地灭众生！”所谓乾坤未判，阴阳失序；万灵未生，万物无存。此印一出，整座大殿便立时返归到了那混沌未分，寰宇不定之状。甚至那更为广阔的整个阁渺世界无数宫殿无数花海，竟都霎然阴阳混淆乾坤崩离，好似下一瞬就会湮消溃灭。可面对这一气势汹汹足以瞬间清空数十上百万座可观测宇宙所有事物的恐怖攻击，陈三愚却毫无闪避应对之举。他仅是抬眸，淡淡看了那枚轰隆镇压而来的神印一眼：“太吵闹了，散罢。”唰——弹指之间，那可灭尽一切大千红尘事象的九空神印，就霍然消散。包括那笼罩了整座恢宏大殿以及整个庞大阁渺世界的磅礴混沌意境，亦无声湮熄。一切的一切，又回归到了原本状态。只有元漠上人，莫名其妙的跪伏在了大殿上，七窍溢血满眼不可置信，神情狰狞的如同恶鬼一般。“不可能！这不可能！”她狂睁赤眸，瞪着那不知何时已悠然闲坐于帝座之上的陈三愚，尖声嘶嚎，“散仙之道一劫比一劫难，形同一重重天堑。本宫所处之七劫层次已然举世难寻，可你……你居然是八劫散仙！这无垠虚空之中……怎会有你这般强大的修士？你……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方才，元漠上人甚至无法察觉发生了什么，只感觉猛然一阵撕心裂痛后，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跪在了地上。并且好似有无数亿兆座擎天巨山压下，将其肉身法体和真元法力乃至元神思识，都死死禁锢封印，无法动弹分毫。她深知，能够如此轻易做到这一步的，必然是超越了七劫层次的八劫散仙。可那第八次驻世天罚……已然驻足七劫不知多少亿年的元漠上人，至今都不敢去触碰。因为元漠上人，根本没有信心渡过。但这个从未谋面的神秘散仙，却做到了她难以做到之事。这让无敌了不知多少亿载岁月的元漠上人，一时间根本难以接受。可陈三愚，却懒得管这女人接不接受。别说修为相差千倍了，就是和陈三愚同一层次，面对他的时候也只会是这个结果。因为境界与修为，只是用于衡量弱者的标准，却不能完美描述强者的全部。而在完全禁锢了元漠上人后，陈三愚也毫无与这女人进行任何言语交流的想法。他当即就无情催动神念，对其开始了搜魂索念，要将她的所有价值都全部榨光榨净。至于那跪地承受陈三愚暴力搜魂的元漠上人，则只能被动的浑身颤栗惨嚎不停。而伴随着元漠上人那声声震碎寰宇的惨叫声，陈三愚很快就将其所有记忆搜刮一空。也恰阅览在些记忆的过程当中，陈三愚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这秘密即是……那于数百亿载前造就了乾玄世界修真文明的乾玄上人，赫然便是这元漠上人的师兄。没错，乾玄上人根本就不是乾玄众修所推测的地仙，而是一尊散仙。所谓‘上人’，寓指立于人之上，却未及仙神者。这种存在，便是散仙。那乾玄上人‘道号’后方紧跟的‘上人’二字，就是无垠虚空中通行的一种对散仙的尊称。在元漠上人的记忆里，两人乃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并于数千亿年岁月前，在某一古老修真世界的同一宗派门下炼气修真，修仙成道。在岁月的磨砺下，具备无双天赋及惊世悟性的两人，很快即在那一方世界里崭露头角闯出名堂。随后短短亿万年间，两人更是进阶成为了驻世散仙，并且最终击败所有宗派所有强者，彻底征服统治了整个修真世界。那个世界，就是数千亿年后阁渺世界的前身。不过曾经沧海难为水，因为等等原因，两人后来就道不同不相为谋，断然分道扬镳。乾玄上人，独走虚空不知所踪。元漠上人则独留阁渺，以其为核心开始构建瀚渊界群的雏形。这些信息对陈三愚而言，倒是无足轻重。对他来说真正有趣的资讯却是……这元漠上人和她师兄乾玄上人，竟是两名创道之人。没错，和陈三愚创出愚公之道，张道仙创出千情之道一样。这两人，也各自创立开辟出了自己的理念道路。元漠，开辟了夺利之道。乾玄，则开辟了宗师之道。所谓夺利，简明概括起来，便是带有几分资本主义味道的剥削压榨之道。此道，既重‘利’之一字，亦重‘夺’之一字。两者，缺一不可。而瀚渊集群，便是元漠上人精心设计而出，用于践行此道的巨型‘农田’。每一方自上而下施行层层压榨与剥削的修真文明，都是元漠的大好‘农禾’。那因缘玄网和灵钞体系，则就是元漠上人为了更好的参与种植及收割亿万‘农禾’所产功德，而发明制造出的‘农机器械’。简而言之，元漠上人便是一个种植‘功德田’的宇宙级农夫。至于乾玄上人，却与她完全相反。其所创立的宗师之道，若简单概述起来，即是万世师表教化众生。无数亿年来，瀚渊集群内几乎所有的修真世界，俱被乾玄上人亲自上门‘亲切’教导过。和乾玄世界一样，这些世界里的原生修行体系，在被乾玄上人‘亲切’教导过后，便全部湮灭消失了。俱都被他强行更换为了，来自于阁渺世界的炼气修真体系。“这两公婆真是有趣啊。”陈三愚失笑摇头，“一个是勤勤恳恳的支教老师，满宇宙跑搞霸道支教；另一个则是种地农妇，把亿万修真文明圈禁起来种功德庄稼。”这些信息，也解答了他先前的疑惑。对于元漠上人，为何要费心费力建立并养护瀚渊界群这种庞大文明圈的疑惑。原来她折腾来折腾去搞了半天，就是为了种庄稼呀。总结起来，这两者收割功德的方式，或者说行道于宇的方式，可以说是截然相反。元漠上人是哪里都不去，老老实实憋在一个地方当地主婆玩‘过家家’，玩文明圈禁，做长久生意。乾玄上人则是满宇宙乱蹿做支教老师，‘跑单帮’传道寰宇做一锤子买卖。如果按照正常时序，元漠上人应该会在漫长岁月里渐渐将瀚渊界群发展的越来越壮大，以此收割更多的功德，继而不断提升自身修为实力，最终在浩瀚宇宙的某一个角落再遇乾玄上人。但如今有了陈三愚的介入，这一切便将不复存在。同时，在元漠上人的记忆里，也略略提到了上界的些许信息。在那些信息里详细记录着，上界地仙的共分为三大境界。第一境——洞真，第二境——纯阳，第三境——羽化。关于纯阳境和羽化境的讯息，元漠上人了解的也不多。不过她却知晓，除却那不甚清楚的仙级法力、仙级法体、仙级元神之外，在修为层次上最顶尖的洞真地仙，也就和她大致相同。至于更高层次的……那最低阶的纯阳地仙，就可能是与十劫散仙对标了。再往后，元漠上人便一概不知了。同时在元漠的记忆里，陈三愚还获知，那所谓的上界，其正式名称也并非他先前所推测的‘地仙界’，而是名为……混蒙大界。至于为何得名‘混蒙’，而非地仙大界。则是因为，诞生了元漠上人与乾玄上人的阁渺世界前身——那一方古老的修真世界里。曾存在过一些更为古老，甚至古老到与传说中的上界地仙都有过接触的古宗派。在那些接触过地仙的古宗派珍藏古籍中，有过相关记载。即，凡界修士眼中看似强大神异的地仙，其实在上界却并非最强大的群体。或者说，在那比凡界更高一层次的混蒙大界里，与地仙并驾齐驱甚至犹有过之的群体，并不在少数。光是那些极古典籍所记载的，就有妖神一族、古凤一族和真龙一族。至于其他的未知族群到底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这，也正是元漠上人与乾玄上人后来转修散仙，而不飞升混蒙的主要原因之一。因为他们知晓，如果自身太过弱小，那么即便飞升了也不会得享极乐，反而可能会变成上界群雄争霸的牛马炮灰。所以，还在待在凡界更逍遥快乐一些。另外，如果只是用功德向天道换取道则信息这类虚物，倒也没什么。可若是用功德向天道借取修为这等实物，那……终是要还的。所以元漠上人构建瀚渊界群的另一目的，即是作为她将来足够强大继而准备飞升混蒙之际，将之炼光炼尽化作丰厚‘资粮’用于‘抵偿’给天道的保底。至于那乾玄上人打算用何物来做保底，元漠上人就不得而知了。而在阅览尽了这些隐秘而珍贵的讯息后，陈三愚亦突然升起了想去那混蒙大界看一看的想法。“不过，去之前得把修为尽量提的更高一些。”陈三愚摩挲着下巴低语道，“这样，才不会受制于人呐。”想罢，他便不再理会躺在地上的元漠上人，转身朝大殿外迈步行去。“如此，我也该动起来了。”作为瀚渊界群的权力中心，阁渺世界周遭茫茫虚空间，自然也存在有大量的时空界门，其数目大概为近万之数。这些古老界门，皆通向了一座座类似于云衡那般的强大修真世界。在上万座强界之中，亦存在着成千上万座更小一些的界门。这些小界门，又联通了一座座相对更弱一些的修真世界。所以瀚渊界群的整体景貌，其实就是以阁渺世界为一阶核心，以一座座时空界门为通道，以灵钞体系和因缘玄网为割刀，去压榨诸多类似云衡的强界，而诸多强界再作为二阶核心再去压榨更多的弱界，如此一级级建立而起的三阶层剥削体系。不过陈三愚并不在乎这些，他只是觉得这些界门很方便自己去强贷众生。当然，若是亲身前往一座座世界，就有点太过缓慢。所以悬立于无垠虚空间的陈三愚，在静思了一瞬之后，便豁然分神化念裂变出了上万分身，化作一道道灿烈光影飞入了那一座座巨大界门之中。这些光影在经由时空通道到达那近万强界之后，便开始重复陈三愚当初在云衡世界的操作。即，先将强界收割完毕，再通过强界周围的时空界门，抵达那成千上万乃至更多数量的弱界之中，榨光榨净。和元漠上人不同，陈三愚可没有圈地种庄稼的想法，那样就太慢了。并且，陈三愚也完全没有以后还债给天道的念头。讲道理，他凭本事借的修为，为什么要还？如此，时间就在陈三愚的忙碌中徐徐逝去。很快，一整天时光便匆匆流走。在陈三愚马不停蹄的辛劳奔波下，整个瀚渊界群亿万修真世界无量量众生，也不负众望的在无穷爆炸中全部死光灭绝，化为了一大笔丰厚的功德。他亦没有浪费时间，当即就把功德甩给了天道，索取了一大波修为助其登临九劫。而恰在陈三愚驻立于九劫散仙层次后，【无限功力】系统也如期而至，将其修为再度提升千倍，达到了十劫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