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阴阳祖炁,至恶魔道
矗立在这片破烂不堪的庞大石台上,周遭明明空无一物,可陈三愚却还是能感应到这里似乎曾有过一个极度强大的生灵,在此静静端坐过,修炼过,思考过。这个生灵,应该就是圣霄帝君了吧。想来,也就只有他了。而在经过了万古岁月的冲刷与稀释后,其强大的气息竟依然有些许残留到了如今,得以让抵达此处的陈三愚清晰感知到。真是,不简单呐。陈三愚悠悠轻笑:“这,或许便是大千红尘中无穷修炼者竭力修行一生的主要目的之一吧。在漫长时间长河里,留下自己的‘脚印’,越深越好。好让世界,好让世人知晓自己曾来过,曾精彩过,这……亦是一种另类的长生。”感慨过后,陈三愚便微阖双目,缓缓盘坐在石台上,开始接收飘渺而古老的气息中残留的讯息。是的,这一股远古气息便是玄灵口中的圣霄帝君法脉传承。这份传承对于现今的陈三愚而言,还是相当重要的。因为他所创的法,仅是用于运转、驱动和操纵真元法力的人间之法。到了混蒙大界后,再想用此人间法来驱使仙元法力也不是不行。但在效果上,就会事倍功半。因为两种法力在能量与时空基础结构上,已然完全不同。而初来乍到,手头上没有任何地仙法可供参考的陈三愚,对此就着实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这下倒是巧了,在这无尽山脉中他等若跳过了一大堆各个级数各有优劣的地仙法,直接就学到了最顶级的帝君法——《阴阳祖炁经》。在经历了长达数个时辰的感知、搜集、汇编,恰巧【无限功力】系统再度启动,功力再度翻涨千倍之际,陈三愚才总算堪堪将这一部信息量庞大到发指,同样也艰深到发指的古经,从那一大堆破碎模糊的讯息之中,汇总辑录而出。对于此经的评价,陈三愚则只有四个字:大道至简。相比于他那本着述了四象、四灵、四态、四季、四方、四性、四基的人间之法——《循天升龙大剑势》。圣霄帝君的《阴阳祖炁经》,则显然要更加近于天理大道的本相。所谓天地媾精,阴阳布化,万物以生,精气为物,游魂为变。“天地”二字,寓指的便是阴阳二气。“精气”与“游魂”,则隐隐指代了物质实物与魂识虚体。因而,即可认为大千世间物质领域和精神领域的本源,即是由阴阳二气的聚散合离所建构。由此便可得晓,阳来阴去万灵生,阳去阴来万灵死;阴阳和合万物诞,阴阳失衡万物亡的道理。若将这份道理加以深化,便又可证悟阴阳为生杀之本始,阴阳和合即为相生,阴阳相逆则为相杀,因而生杀之道亦归于阴阳之中。同时,又因阴阳互依互存互生互灭。即所谓有无之相生也,难易之相成也,长短之相形也,高下之相盈也,音声之相和也,先后之相随也,恒也。因而阴与阳始终是相对的,是生灭无常的,是永续变易的。由此,即可引申出生灭两途不可逆的至道之理。道理道理,道之理也,亦指是非曲直也。大道无形生育万物,大道无情运行万物,大道无名养育万物。所以,天生天杀皆为道理,生灭循回亦为道理。……就这样,那彻然深悟了那《阴阳祖炁经》的陈三愚,便在那片古老石台上整整修炼了四日时光。第一天,他便直接无视那困锁了无数亿兆纯阳地仙无数亿万载的大境关隘,违逆种种修行常理,迅猛突破一步迈入到了真正的羽化境界层次之中。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陈三愚则狂吸这整片洞府内历经万古岁月积蕴下来的无穷精纯阴阳二气,一步步连破羽化初阶、中阶、高阶之瓶颈,直入羽化巅峰,晋升成为了一尊真正的顶尖地仙。并且借助那《阴阳祖炁经》蕴含的充足‘营养’,陈三愚还将升龙十五变生生推演到了第十九变。即,临阵可暴涨修为千亿亿倍。换而言之,此时的陈三愚全力发挥之下,甚至可暴杀三转祭命者。通常而言,即便一名天资禀赋尽皆绝顶的低阶羽化地仙,若想要达至这一绝巅层次,都非得耗损十数万亿乃至数十万亿甚至上百万亿载时光不可。但陈三愚的天资岂是此界生灵可比,再加上有那bUG级【无限功力】系统的助力。因而他想要三天就踏入羽化绝巅,简直不要太容易。而旁观了这一切的玄灵,则亦是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仅用三天时间就修至巅峰,你这……”它看着静静端坐的陈三愚,瞠目结舌道,“您也太离谱了吧。”玄灵的反应,并未被陈三愚在意。因为在踏足羽化巅峰后,他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祭命之道上。或者说,陈三愚在考虑……要不要走这条祭命之路。老实说,他在深入了解此道真意后,便觉得其一而再再而三的赌命行为,实在太过于被动了。尤其那祭命一次所必然会经历的万古长眠,陈三愚更是极为不喜。“修行修行,要的就是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如祭命之路这般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予或然率来定择,算怎么回事?”于是在深思一番后,他便决定……不走祭命之道。破烂道路,谁爱走谁走。陈三愚可不想仅仅祭一次命,就无知无觉睡个几百上千亿年甚至更久,那也太耽误时间了。“我猜……”他淡漠看向一旁在石台无聊闲逛的玄灵,“这方大千世间的古修们,应该不会仅仅只开辟了祭命这一种道路吧?”“呃……”玄灵一滞,尔后说道,“您猜的没错,除了祭命之路,其实还有其他的道路存在。但那些道路,基本上也都和祭命之道相似,并且也都耗时极久。不过……还是存在有一条,与这诸多道路都截然不同的道。”“哦?”陈三愚问,“何道?”“至恶魔道。”玄灵声音沉静,“又叫,魔聻之道。”“魔聻么~”陈三愚双眼微眯,“愿闻其详。”哪知玄灵双手一摊,无奈道:“您的血祭额度已经见底,不足以知晓魔聻道路更多信息了。”“……”陈三愚咧了咧嘴,“这样吧,你看这座洞府墙壁上那些三维球里的生命们,能不能血祭了用来当额度呢?”“呃……恐怕不行。”玄灵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为什么?”陈三愚皱眉。“因为那些三维球里的生命……都是假的。”玄灵解释道,“他们的灵性,都是被圣霄帝君虚拟幻构出来的,真正的他们……应该早就已经死去很多很多年了。”“这样么,啧,我还真没注意。”陈三愚撇了撇嘴稍微有点不爽。“也罢,那就……”他缓缓起身,“拿那些蚩巫蛮子祭刀吧。”“合该如此。”玄灵点点头无比赞同道,“他们膘肥体壮,一个可换得的额度,就能抵得上不知多少座修真世界的所有生灵呐。”谈笑间,这座仙庭之内所有蚩巫族人的命运,即被两人定下。一段时间后……在玄灵的指引下,陈三愚来到了一片尺径规模仅有亿亿光年的小小幽暗角落里。在这儿,他看到了一艘通体晶莹玄紫仿若紫晶宇宙,长约千万亿光年,宽有数百万亿光年左右的小小舰船。“这是……”陈三愚面露疑惑看向玄灵,等待他的解释。“这是真一宝舰。”玄灵开口讲解道,“其乃是万古岁月前圣霄帝君的座舰,曾载着他遨游无涯仙境系,穿梭亿万仙境仙庭。”“真一宝舰么。”陈三愚缓缓转首,用审视的目光在这艘舰船表面扫来扫去,“此舰航速如何?”“全速状态下……”玄灵悠悠道,“此舰一秒可飞一亿一千五百八十万亿无量大数光年。”“唔,如此算来。”陈三愚道,“这艘真一舰一日内,即可跨越十万亿亿无量大数光年之距,三亿载岁月便可飞越一古戈尔光年,这速度嘛……还行吧。”说罢,他便一甩袖袍,无视舰船重重厚甲,一步跨入到了其中。随后,仅仅又过了几个呼吸,这艘足以装载下不知多少万亿个可观测宇宙的真一宝舰,便毫无征兆的刹然消失在了这片小小角落。……无尽山脉外围。时隔数日,这里又出现了那六名蚩巫族人。带队的,依然是那牛角大巫与鹰首大巫。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并没有组装什么弓矢巫器,而是在操作着一座高达十数亿亿光年,乍看而去无比精深复杂的巨型骨质炮筒。这门巨炮,便是蚩巫祖地利用虚界极超远程传送巫阵,传输而来的祭命级巫器——寂灭归一炮。此炮,乃是集合了蚩巫一族各种高精尖技术的巫术瑰宝之一。其可在任意羽化境甚至纯阳境强者的操控下,远隔遥渺距离,迸发出可与全盛状态下的一转祭命者比肩的恐怖攻击。在它一炮之下,方圆百万亿亿亿光年广袤地域,皆会彻然归于虚无。“蚩渊玄,因果定位器定位到目标了没有?”鹰首大巫问向坐于巨炮主操控台上,那不断调节着各项精密设置的牛角大巫。“唔,应该定位到了,我看一看。”牛角大巫瞥了他一眼后,便在硕大的骨质操控台上拨动几个白惨惨的骨节,调出了一簇多维信息团。两个大巫凑近一瞧,即在信息团看到了自己想看的讯息。“目标在半柱香前,距离归一炮大约有三千八百万亿亿亿亿光年。”鹰首大巫啧啧道,“这个小崽子真挺能跑的,居然跑了那么远。”“没关系。”牛角大巫沉着道,“整片无尽山脉皆在寂灭归一炮的射程内,无论他躲到哪一座大山里都没有用,必须一炮把他脸轰烂。”“哦,是吗?”一道极度陌生的声线突然出现在两名大巫耳边。然后无声无息间,两人那高达百亿光年的撼世魔躯便寸寸瓦解,仅留下两颗黯淡虚弱的元神,无比懵逼的悬峙于半空之中。至于其他四名大巫,则早他们一步已然命丧黄泉,彻彻底底的形神俱灭。“发,发生了什么?!”这两个苟活下来的大巫无比惊恐的看向四周,想到找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最终却一无所获。只因下一瞬间,记忆被提取一空的他们,便同样意识模糊,彻然坠入幽冥。而在将这六个蚩巫蛮子全数血祭化作大笔祭坛额度后,陈三愚就再度踏入真一宝舰,一路向此座仙庭内蚩巫一族的大本营,疾飞而去。在真一舰那每秒亿亿无量大数光年的恐怖速度下,仅仅过了渺小到不可察觉的一刹那,陈三愚便跨越了无边广袤的漫漫旷野,到达了那蚩巫王庭的边缘。那是一片由无数亿根惨白粗大骨柱,与无数亿张灰蒙兽皮撑立而起的超巨型半露天营帐。在这片方圆足有数百亿亿亿亿光年之巨的庞大营帐内,同样还竖立撑建了无数亿万座或大或小的骨柱兽皮营帐。这些营帐里,那最小号的都足以装下数百上千座可观测宇宙。那最大号的,更是巨大到足以完全遮蔽住尺径达数百万亿亿亿光年的无垠天空。而在这一座座巨硕营帐间,则是一个个或高或矮或大或小各形各状的蚩巫族人。扫眼看去,这些蚩巫蛮子哪怕最弱小的个体,竟都没有一个修为层次低于纯阳境界的。莫非,他们一出生便是纯阳不成?关于这个疑问,陈三愚已然从方才那鹰首与牛角大巫记忆里,找到了答案。根据那些记忆信息,蚩巫一族确实是一支全族个体出生即为纯阳初阶的种族。换而言之,在这一族群之中,哪怕是那刚刚出生的婴儿,都拥有着一击可灭数十上百万座邃古质海的实力。而这,亦是人口稀少的蚩巫一族得以位列无涯十大强族的重要原因。“所以,如此膘肥体壮的种族,正是血祭的好材料啊。”矗立于蚩巫王庭外的陈三愚,徐徐展露出了无比开怀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