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1:下棋与制服
陆泽挑了挑眉。
没有想到,在意林湖畔竹楼中的这位徐家二郡主,竟然自己找上了门来。
面前徐渭熊看上去只是中人姿色,可一身气质却秀气孤禀,那身普通青白色的学宫士子服在其身上,竟显得极为得体适宜,满头青丝零落有致的垂落于冷清女子脑后。
徐渭熊给人的第一印象,无疑就像座高雅傲洁的雪山一样,洁白、纯粹、冷冽...而且很是直接。
徐渭熊入学宫已满六年。
在这六年时间的里,上阴学宫的风头可以说被她一人给抢去。
纵横十九道棋盘,学宫士子与其对弈竟无一人能够胜之,所以徐渭熊的对弈对象便早早的换成了学宫当中的几位棋道大家以及诸位祭酒们。
时至今日,能够再与这么奇女子于十九道对弈的学士已然没有,充其量便是在十五道或是十七道上对弈几局,而且大部分是输多赢少的局面。
那些快速远离的士子们都在好奇,这位姑奶奶怎么就找上了陆泽这个新来的。
陆泽自己也很是好奇。
徐渭熊清冷无比的眸子盯着陆泽,细长瘦骨如竹的右手放在了那柄削铁如泥的古剑红螭上,大有一言不合便出手的迹象,她冷笑出声:
所幸徐渭熊声音不算大,那些远离的士子们只敢伸长脑袋往院中望去,并未听到二人交谈话语。
闻言,陆泽哑然一笑。
这句话本是他在出发之前与赵风雅的玩笑话。
那么现在看来,应该是皇后那边故意往学宫这里使得力气。
陆泽自然知道这不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妹妹故意为之,但那位统领后宫的皇后娘娘想从她那个女儿那边挖出点什么话来,并不算什么难事。
皇族子嗣,不管身处何地,似乎都不会过得轻松写意。
院中的陆泽,嘴角扬起弧度,倒是也没有否认,脸上神情自若。
.......
陆泽与徐渭熊的对弈短短时间内传遍在整座上阴学宫。
无数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了意林湖畔旁边的那处青竹阁楼当中,但是只有寥寥几人才敢靠近近距离观看对弈,看着陆泽这张陌生脸庞,不少人都知晓他便是那日被陆祭酒亲自引荐进入学宫的那个年轻人,据说...是从太安城那边来的。
陆泽当然是参加了入学宫的考核。
只是他这次考核的内容以及最终评阅却属于学宫中的机密,正如六年之前徐渭熊入学宫之时,同样是隐去了这一环节,只有学宫里寥寥几位先生祭酒能够知晓具体情况。
但那时的徐渭熊在考核完以后便有着几位大家向其抛去橄榄枝。
最终徐渭熊选择了纵横术
陆泽热情与周围师兄师姐们打着招呼。
尽管各自的身份地位都不同,但在学宫里的诸位还是以师兄弟相称。
徐渭熊居住的这处阁楼并不具备着侯门气派,只不过出自学宫灵巧匠工之手,灵气十足,陆泽这时在近距离观看起来也暗暗点了点头,难怪有着强迫症的北凉二郡主会选择此地居住。
围观众人一看棋盘乃是十七道,不免感到有些许失望。
因为士子们更想要看见的乃是十九道的纵横对弈。
围棋一道上蕴含着博大精深的学问在其中,从古时九道纵横,经历过先人后世的不断完善,到如今俨然发展到了十七道纵横,直到当年那位搅乱天下纷争大乱的黄龙士自上阴学宫成名,独创出震古烁
今的十九道纵横,平衡黑白之道,均衡棋局地势,十九道便渐渐成为了主流。
只是能够在十九道纵横棋局上对弈的,莫不是真正的棋局大家。
学宫中的寻常士子之间对弈,通常选择的还是十七道以及十五道的棋局。
竹林深处,徐渭熊正襟危坐,那柄传承自西楚的古剑红螭被放置在右手边,旁边精致瓦罐当中放着只有徐渭熊使用着的白玉棋子,共一百八十目。
陆泽执黑先行。
他以前一直都是个臭棋篓子。
只是知晓一些围棋简单的规则,只是知道三路称作地线,四路称作势线,因为这两路是布局落子率最高的。
如果将棋盘的三路全部铺上黑子,将四路全部铺上白子,那么只有十九路棋盘黑方与白方的目数是最相近,讲究与的平衡。
只是随着精神属性不断加强,以及脑海里那日益增多的精神属性。
陆泽的棋艺也渐渐变得突飞勐进起来。
有句话叫做,一法知万法。
陆泽也是直到后面的诸天穿越之旅当中才渐渐明晰了精神属性的根本强横之处,远远不止加固心神、令人感觉神清气爽之类,人体内蕴含的潜力无穷,而人类的大脑开发程度一般只有百分之十左右,大部分的普通人开发程度只有百分之五、六。
陆泽神情平静。
人在下棋的时候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
随着棋盘之上那第一枚黑缓缓子落下,这盘吸引许多人关注的竹林十盘开始了第一盘,陆泽的神态一直都是极为的轻松,徐渭熊同样如此。
刚开始之时,对弈二人的落子均是奇快,棋子与棋盘交会发出的清脆响声听起来竟极有韵律,使得在旁观战众人迅速便沉浸在了这盘精彩的对弈棋局当中。
陆泽还会偶尔的把目光投向对面徐渭熊身上。
尽管徐渭熊的面容算不得绝美,但整个人身上散发着的气质无疑极为特殊,陆泽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位徐家二郡主,貌似还是胭脂评副评的榜首?
陆泽笑了笑,继续把目光放在棋盘之上。
随着棋局进行,观战的每个人都清楚感受到白子落盘的速度明显变缓。
直到进行到了第七十二目之时,徐渭熊迟迟不见落子,很快抓起几枚棋子投掷在了边线外的棋盘上,众人皆是深吸一口气,然后用着略带倾佩的目光放在陆泽身上。
徐渭熊轻吸一口气。
女人那依旧冷清的目光望着陆泽,只是眸子里却不由发生了些许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