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贫道自愧不如

阐截二教仙人不计其数,功法神通也各有玄奇之处,不过能做道门护教功法的,却只有八九玄功。

这门功法不是厉不厉害的问题,它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

虽说此功难炼,可入门之后便已有不俗威能。

哪吒脚踩风火轮,攥着火尖枪;雷震子祭出定海珠,砸下黄金棍;杨戬左手斩仙剑,右手三尖两刃刀。

此三子者,皆道术惊奇之士也,不但神通不凡,关键还皮糙肉厚。

若是换作赵江之流,不出一息便要殒命,即便十人齐至,得胜也只是时间问题。

不说别的,神砂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赵公明修为高深,神砂虽然玄奇,终究没奈何他。

他祭出定海珠,劈头盖脸砸下,奈何那三个小辈脸皮奇厚,并无多少损伤。

这便是八九玄功的厉害之处,你打别人虽未必能胜,可别人打你也打不动啊!

赵公明见这三人都会八九玄功,此刻已经懵了,总不能人人都是陆沉吧?

杨戬当然不会上赶着自曝身份,虽说起初他不是为了破坏截教内部团结去的,可毕竟在客观上造成了恶劣影响。

这事儿要是坐实了,阐教就会陷入被动。

赵公明修为是高,神通法宝也不凡,可同时面对三个练就玄功之人还是头一遭。

他知定海珠难以伤人,于是收了此宝,只用神鞭对敌。

赵公明心念一动,袖中结成龙虎,方圆百丈已然隔绝成一方小天地。

杨戬吩咐一声,挥动三尖两刃刀劈下。

他八九玄功早已小成,即便被神鞭打中也不妨事。

哪吒还欲争辩,却被雷震子强行拽走了。

赵公明打了这么久,已然瞧出这三人秉性。

哪吒性情火爆,却又粗中有细;雷震子看似温和,实则杀气颇重;杨戬话虽不多,可心思极为缜密。

这么一分析,谁是陆沉已昭然若揭。

赵公明胸有怒气,因此故意出言相激。

杨戬闻言眼眸一冷,三尖两刃刀直朝着神鞭而去。

哪吒忽然大喊了一声。

哮天犬瞬息而动,化作黑风席卷,张开血盆大口咬下。

赵公明道体损伤,当下已无心搦战,催动黑虎欲要回营。

哪吒见状却有些坐蜡,笑吧,哮天犬成他师兄了,哭吧,赵公明伤退了。

不管怎么说,阐教此番总算是赚回了面子。

燃灯道人心情愉悦,不单是得胜欣喜,更重要的是他见到了好多定海珠。

他打算将这三十六颗定海珠一网打尽,尽数化作诸天,是不是很大胆?

西岐鸣金收兵,无论仙凡俱面有喜色——只有惧留孙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当然了,赵公明何等神通,明日定然还能再战。

届时谁出阵对敌,可就不好选了。

今日三英战公明,尚且可以借小辈身份圆过去,可明日总不能还这么干吧?

西岐芦蓬之下,燃灯道人坐在主位,阐教门人分列两侧。

燃灯道人居安思危,未雨绸缪,谋定后动……好吧,其实是怕死。

广成子和赤***眼观鼻、鼻观心,似已入定。

惧留孙和文殊广法天尊俱有损伤,慈航道人与普贤真人也颇为担忧。

玉鼎、太乙、黄龙对着各自弟子嘘寒问暖。

清虚道德真君召来黄天化一阵痛骂。

道行天尊损了弟子,此刻颇为哀伤…反正是没说话。

灵宝大法师…额,他愣是装作没听见。

燃灯道人见状笑而不语,随即将视线落在席间末位。

姜子牙有几分道行,谁都知道,燃灯再怎么慌不择路,也不至于派他送死…好吧,也没准。

云中子缓缓起身,施了一礼。

燃灯道人虽不知他存的什么心思,可既然答应了,他也不会拒绝。

于是,一夜匆匆而过。

虽然十缺二阵依旧煞气冲天,可阐教众仙已将注意力转到了别人身上。

赵公明准时准点,骑着黑虎前来叫阵。

他脖颈处的伤势已然痊愈,瞧不成半点被狗啃了的痕迹。

赵公明真是个专情…执着之人,真是认定就不愿舍弃了。

杨戬倒是想出阵,可昨夜已然定计,他却不便轻易冒头。

云中子一步迈出,大袖飘摇,顷刻至阵前。

赵公明双眼微眯,他似是瞧出了缩地成寸的神通。

云中子打了个道门稽首,随即温和一笑。

既然谈不拢,那就只能打了。

赵公明催动黑虎,瞬息祭出定海珠,欲要先发制人。

云中子挥动衣袖,有黑白两色道气流溢,将那二十四道五色毫光挡下。

赵公明欺身而来,挥动神鞭,声势惊人。

云中子身形暴退,两指并拢做剑指,驭使仙剑化线而出。

赵公明眼力不俗,当下也不愿与其正面交锋,只掐动法诀,结成龙虎异象去挡。

云中子却借缩地成寸神通,一步迈出,祭出七千二百粒神砂。

赵公明微微一笑,再度挥动神鞭。

云中子虽是金仙境界,可却有重修楼阁的经历,根基之牢不可想象。

他祭出七千二百颗神砂,照理说应当能有奇效,可不知为何却没能建功。

赵公明趁势再度挥鞭,迅疾异常。

云中子挥剑来挡,却被击退。

赵公明见状大喜,先祭出一道仙索,又挥动神鞭而出。

云中子面上慌乱不已,内心却波澜不惊。

他再度抖袖,祭出太极符印,拦下仙索神鞭。

赵公明屡次占据上风,却又不能得胜,只觉抓心挠肝。

云中子言罢,借缩地成寸神通离去。

赵公明见其行事光明磊落,当下也未起疑心。

他立在原地,思忖许久,终于明悟。

云中子趁着迈步间隙,一掌拍在自己胸前,逼出一口鲜血,这才返回芦蓬。

燃灯立在阵前,见云中子染血而归,只觉大快人心。

云中子入了席间,轻声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