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 闽南人疯起来,老广的锅盖都摁不住!
见清军主体炮台损毁严重后,撒克逊炮手不再使用铁弹,而是换上了石头弹。石弹落地,在巨大的撞击力下裂成无数小石块,不是霰弹,胜过霰弹。数轮炮击,清军伤亡惨重,士气彻底崩溃。对清军而言,凡是超出认知的武器都是妖术。众人高呼:“夷人有妖术”然后抱头鼠窜,躲避恐怖的弹雨。……但,两侧炮台的顽强抵抗终究是为福建水师停泊在港口内的40余艘战舰争取到了准备时间。部分战舰升帆起锚,想冲出港口撒克逊舰队当然不会让他们冲出来。不断开炮轰击冲在最前面的几艘大型赶缯船。海面,硝烟弥漫,炮声隆隆。刘武心神激荡,头一次亲历如此大规模的海战。他甚至跑到甲板上只为看清战场全貌。左前方,一艘清军战舰风帆被炙热弹命中,起火右前方,一艘清军战舰主桅杆被链弹腰斩,倒下砸烂了尾舵,整艘船彻底失去动力。突然,斜刺里冲出一艘勇敢的清军快桨船角度很刁钻,从船头位置接近,想飞爪登船抡大刀片。……舰上陆战队,4名龙虾兵冲到船头接手了甲板旋转炮——一种可200多度旋转的小型弗朗机。霰弹轰出,快桨船上血流成河。连续轰击2炮后,龙虾兵半蹲用燧发枪射击。海面,独头弹精准射击的难度很大,龙虾兵的枪膛里是1大2小三颗组合弹丸。。一名水手蹲在船舷后面,点燃黑色球体的引线,然后抛出轰,轰,轰连续的爆炸声夹杂着伤者的惨叫。这是皇家海军的制式武器之一,原用途是跳帮后,先往敌船舱里扔几个,炸的里面鬼哭狼嚎。然后,大家再高呼“forfreedom”,高举刀斧钻入船舱,杀人放火。总之,皇家海军是很专业的。刘武看的津津有味。……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由于连续6艘清军战舰被扎堆击沉,港口航道堵塞了!阿德莱德皱眉,望着龟缩在港内的30余艘大船,刘武也很不开心!要知道,陛下的每一步棋都不是随便走的。当初签署备忘录,双方心照不宣,没有把“炮击福建水师”落在纸面。有些事,可以做,但是不能说。落在纸面那就是很大的污点。将来回到伦敦,就会有人攻击阿德莱德,“甘做他国打手,无故卷入战争,收了吴国的黑钱。”。百年之后,估计也会有人攻击那会应该不在人世的大吴郁皇,“勾结西洋,杀戮自己的子民,帝德有亏”。……总之,人是一种很善变的动物,想法多变。只要认为你是错的,那就必定能找出错的论据,只要想找,就一定能找到污点。实在没有,还可以毁谤你扒灰以上,李郁懂,阿德莱德也懂。大家虽然语言不通,但人性是相通的。……炮击福建水师,对于吴国来说,可以降低商船通航大员海峡的风险,同时削弱福建清军。对于东印度公司来说,是投名状。从此,大家可以心无芥蒂,快活的做生意。身为公司的话事人,阿德莱德这样做是毫无问题的。所有股东都会积极拥护他。如此,就够了。即使是伦敦,也不敢对拧成一条绳的东印度公司做出惩罚。毕竟,东印度公司发动战争的权力是国王授予的。吴廷之前不信,现在可以相信了。……“放下舢板,陆战队登岸。”“是。”阿德莱德决定把事做绝。他知道,今日所做的一切都会如实传到李郁的耳中。陆战队的每一枪都不会白放。将来,吴国会十倍奉还,以贸易的形式反馈给自己。阿德莱德最终的目标是——彻底垄段吴国茶丝瓷的出口贸易。钱不是问题,公司派人到伦敦、巴黎做几场演讲,银行家们就会踩破门槛。特别有前途的公司从来不担心钱的问题,投资人会排队站在门外,要多少有多少。世界不缺资本,缺的是能让本金翻十倍百倍的公司。……20艘小舢板满载全副武装的龙虾兵,开始登岸。构筑阵地,同时寻找合适的炮击地点。阿德莱德准备卸下大炮运上岸,轰沉那些泊位上的大船。水师提督黄仕简气的几乎脑溢血,他愤怒的把顶戴扔到地面,怒吼:“夷人欺人太甚。”“招募敢死队,杀!夷!人!”老规矩,敢死队的“含银量”很高。每人10两,活着回来再给40两,死了给80两。这个赏格。足够烂命一条的清军梭哈了。……撒克逊战舰在海面游弋,以长炮炮火掩护150名龙虾兵们依托地形阻击这些疯狂的敌人。长炮,顾名思义,就是长身管火炮。优点是射程远,威力大。缺点是重量大,装填特别费时。所以,皇家海军和吴国水师不约而同的减少长炮比例,增加短炮比例。一发发炮弹,让冲锋的清军敢死队伤亡惨重。再结合龙虾兵的精准枪法,敢死队倒下一茬又一茬。1名守备哽咽着劝道:“军门,不能再冲了。都是提标的老兄弟,死一个少一个。”黄仕简气的用拳头砸自己的脑袋。他在海峡剿过海盗,在大员岛镇压过汉民起义、土着出草,从未像今天这般窝囊。……撒克逊水手花了很大工夫卸下3门舰载炮,又艰难的运上沙滩。2门臼炮,1门长炮按道理,是拼不过港口内几十艘战船的。清军再烂,数量放在这呢。可是,龙虾兵寻找的炮阵地位置太刁钻,位于一处丘陵背后。丘陵不算太高,但角度刁钻臼炮打的是抛物线弹道。福建水师奋起反击,炮声隆隆,弹如雨下。然而,就是无法命中这处炮阵地。……臼炮威力巨大,炮弹划过优美的弧线,落在清军战舰上。船体瞬间从中间裂开黄仕简心急如焚,那一艘艘起火的战舰都是他的心血,是他海澄公家族的底气。在他的严令下,清军再次纠集2000人发起进攻。由于距离缘故,来自海面的支援炮火精确度大减。龙虾兵们终于感受到死亡压力,赶紧调转炮口,以榴霰弹轰击清军步兵。厮杀半个时辰,龙虾兵伤亡40余人,清军伤亡过500。4次冲锋,4次溃败。溃兵哭喊:“军门,夷炮邪乎,弟兄们冲锋的时候,就听轰一声,然后炮子像雹子从天而降,弟兄们呼啦啦倒一片。”……一方人少,炮火犀利。一方人多,打打停停。时间在慢慢流逝,阿德莱德又派来了雇佣军100人携带弹药、食物,登陆增援。太阳落山,残阳如血。撒克逊人忙着构筑简易工事,在外围点燃了数十堆篝火。黑夜,充满了危机。但是对于黄仕简来说,却是生机。他召集了大批同安渔民许以重利。火把之下,一箱箱银锭闪耀着诡异的光泽。“夷兵残暴,烧杀抢掠,本官招募勇士夜袭。”“凡是参加的人到这边领10两银子,还有一把刀。”“本官世袭海澄公、福建水师提督黄仕简,对妈祖发誓,明天日出之时凭夷兵首级领赏,一颗脑袋50两。”……同安百姓纷纷点头。信你了。不是因为你的提督名头,而是因为你刚才朝着妈祖发誓了。在闽南,谁都可以骗,唯妈祖不可欺。现场乱糟糟,排队领银子、领武器。有的渔民嫌弃腰刀不好用,还是用自己熟悉的钢叉。黄仕简眼含热泪抱拳给众人挨个行礼,毫无一品大员世袭公爵的架子。……环形工事内,撒克逊人布置了30名哨兵,每1个小时轮换一班,不敢怠慢。突然,夜幕中传来了锣声,这种刺耳的乐器成功惊醒了所有人。枪声,随之绵密响起。不过,虚惊一场。龙虾兵们咒骂了一番fxxk,继续睡觉。没人注意到最远处的几堆篝火被人用沙子盖了。过了2刻钟,又是锣鼓喧天。众人连忙爬起来据枪射击,枪口焰划破夜空。……如此反复,当锣声第13次响起的时候,龙虾兵们再也不想搭理了。依旧抱着枪闭着眼,斜靠着打盹。狼来了不能经常喊。喊多了,大家就麻木了。2里外,黑压压数千人赤脚,在沙滩默默爬行靠近。这一波进攻力量中除了500名清军藤牌兵,其余的多是同安百姓。稀疏的锣声掩盖了爬行时发出的沙沙动静。直到靠近环形工事80丈,清军才暴露。砰,哨兵果断对着黑影开枪,高呼:“敌人上来了。”……黑暗中,一清军军官,起身高呼:“乡亲们,一颗首级50两。妈祖见证的,谁也不敢赖账。”瞬间,2000多百姓举着钢叉嚎叫着赤脚冲锋。对面,枪火连片,不断有人中弹倒下。但是,闽南人的狂性一旦发作,就连广东人的锅盖都摁不住,何况区区夷人呢。龙虾兵齐射1轮,同安百姓就冲进了工事,刺刀对鱼叉拳头对牙齿枪炮声几乎没了,只有金属的撞击声和人濒死的惨叫。……1名廓尔喀雇佣军扔掉步枪,抽出腰间的狗腿刀。刷,砍断对面渔民的胳膊。几秒钟后,他被另外一杆鱼叉刺中。三个血窟窿倒地抽搐,这名渔民捡起地上的狗腿刀,猛割首级。妈祖见证,这不是血糊糊的首级,而是50两一锭的官银。……中途,一门火炮响了。炙热的霰弹把炮口前方厮杀的30余人一扫空。然后,这名撒克逊炮手就被四面涌过来的愤怒渔民砍成了虾酱。清军藤牌手也大展神威。藤牌格挡,上砍下挑,一对一的情况下居然碾压了对手的刺刀。……夜袭加近战。彪悍的同安百姓以100多人的伤亡代价全歼登岸龙虾兵。200多具尸体,全部无头。打扫战场时,有机灵鬼发现了之前阵亡龙虾兵的尸体寄存处。毫不留情的扒掉裹尸布,剥掉红色军服,砍下不太新鲜的首级拿回去领赏。远处,黑黢黢的海面,博因河号战舰上,阿德莱德的脸很黑。他意识到登岸陆战队肯定凶多吉少,可自己却无可奈何一时间,对于清军的战斗力评估稍微上升了1个点。“上帝保佑。”“开炮吧。”……漫无目的的炮击促使同安渔民赶紧结束战场打扫,带着首级回去领赏。黄仕简当场兑现了赏赐,50两一锭的官银,诚意十足。闽南人向妈祖许诺的事最好不要缺斤短两。否则,只要你一出海,妈祖就要惩罚你了。总之,他成功扳回一局,杀光了登岸夷兵,缴获了几十支相对完好的燧发枪,2门完好的大炮。……次日清晨,阿德莱德见到了被抛入大海的尸体,气的脸色发青,找来了刘武:“刘将军。如果有足够的陆战队配合,我们一定能全歼福建水师,可现在,我认为不该在这里浪费宝贵的时间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做!”刘武点头:“本官可以理解,贵军确实尽力了。”“理解万岁,一切为了贸易大局。”……随舰牧师换上干净的袍子站在船头,手按圣经,为那些战死的士兵祷告嗓音之纯净优美,就连甲板上那些粗野的水手们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虔诚地沐浴着上帝的光辉。之后,舰队绕岛对岛上目视可及的房屋泄愤炮击一刻钟,扬帆离开。福建水师残兵躲过一劫,海澄公黄仕简躲过一劫。……远离海岸线后,阿德莱德在航海日志写下:“舰队航行至厦门湾,遭遇鞑靼近海水军炮击挑衅。我舰队当即还击,击毁鞑靼人15艘大船,杀伤水手3000余。”“然而,卑劣的鞑靼人以无耻的夜袭战术杀死我250名登岸士兵。”“此战,我惊讶的发现鞑靼海军武备简陋,其船只从用材到设计都充斥着巨大的缺陷,毫无可取之处。他们似乎没有专门的战舰”“鞑靼步兵没有夜盲症,或许和他们的饮食结构有关系,摄入大量鱼类。”“身为一名贵族,对我有恩之人,我一般记不得。有仇之人,我终生难忘。”“我,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