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这你女婿?不,是你孙子
整整一宿,皇城都热闹非凡。工部数百号官吏,全都整理了大包小包的行囊。还押运着一车车沉重的沙石木料。如同逃荒的难民般,排着队从城门出城。这罕见的一幕,使得许多百姓都啧啧称奇。“这是出什么事了?”“不会是要打仗了吧?”“只听说过蚂蚁在预知到危险时会搬家。”“没想到咱烈乾的官爷也有这种特异功能?”“嗯,不对,你看他们都只带着行李,也没有拖家带口。”“八成……是要去什么地方执行公务?”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又有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出城。这一次,是兵部官员和大内高手们。押送着十几车花草和香料。严阵以待、浩浩荡荡地出城。看到这些香料之后。百姓们才瞬间恍然大悟。“噢——”“看来不是要打仗了。”“是咱世子爷,要到什么地方开分厂了。”“嘿,那可是好事啊!”“世子爷的香水,早就已经风靡皇城。”“弄得我家里那婆娘,天天吵着要钱。”“这下好了,世子爷直接将香水普及到烈乾各处。”“也该让其他地方的爷们,掏腰包出点血了!”……永乐帝在皇宫中,听擎苍卫汇报着百姓们的议论。老脸始终像炭一样黑,嘴角抽搐不停。一旁太子爷不忿道,“这远儿也太过份了!”“为了一个聊城,让这么多朝廷大员跟着舟车劳顿。”“如此大兴土木,成何体统?”“罢了。”永乐帝摆了摆手,淡淡道,“此事也怪朕。”“是朕先前,当着百官的面亲口答应他的。”“不论如何,也不能食言啊。”“可是……”太子爷有些为难。“工部虽然没什么紧急事务,但也是我烈乾六部之一。”“司掌朝廷中土木兴建之制,器物运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寝供亿之典。”“现如今,全部上下数百名官员,都跑去聊城一偏僻之地忙活。”“加上父皇您,明日还要到两江南巡。”“万一朝中出什么乱子,我等如何做的了主?”“哦。”永乐帝瞥了太子爷一眼。“所以呢?”太子爷低着头,嗫嚅道,“儿臣只是觉得,父皇对那陆远太过宠溺。”“陆远少年得志,一直步步攀升。”“这骄子太过年少轻狂,也需要适时稍稍打压……”“怎么,你眼红了?”永乐帝咧嘴笑道,“你若本事,让你家陆基和陆青争点气。”“搞出点有利于我烈乾军事、民生的发明出来。”“朕也一定像宠远儿一样宠溺他们。”太子爷:“……”“告辞!”您当谁都长了陆远那么一颗妖孽的脑袋。能造出一堆对异族降维打击的军械发明?……次日清晨,卯时初刻。皇城南门外,便聚集起浩大的阵仗。这次南巡,永乐帝特意下了圣旨,要尽量低调,不要引起骚动。但即便再低调,皇帝的安危也不容儿戏。此行,太子爷调动五百禁军,由御前侍卫展鸿带队,随行护驾。另外,赵王还派遣了五百名擎苍卫精英。由副都统袁真带队,暗中消除种种隐患。此外,加上随驾的仆从、侍女、太监等。这支队伍,便浩荡得很了。陆远带着顾清婉赶来时,所有人都集合完毕。顾时卿嗔怪道,“陆远,你怎么如此无礼?”“陛下已经在此,候了你一炷香的光景。”“你究竟有何紧要之事,连随驾南巡这种大事,都敢耽搁时辰?”陆远有些歉意地挠了挠头。“抱歉,岳丈大人。”“小婿不小心起晚了,请皇爷见谅。”其实,他昨天睡得很早。天色未亮,便早早醒来。架不住,顾清婉说自己第一次去江南,要化个精致的妆。这还是在陆远再三催促下,才算勉强赶上。“嗬嗬,不打紧。”永乐帝笑呵呵摆了摆手。“远儿昨夜累坏了,多睡一会也正常。”“毕竟,工部兵部加在一起,足足数百号人。”“远儿指挥他们出城,肯定要费心劳神得嘛。”陆远听出永乐帝此话的揶揄之意。但也只得厚着脸皮,尴尬地笑了笑。“那是,皇爷有命,孙儿岂敢不遵。”队伍出发,敲锣打鼓地离开皇城。按照规矩,天子巡游各地,要乘六马车驾。而陆远,则是劝皇爷乘坐汽车。不仅安全得多,速度也快不少。但是,永乐帝是何许人也?古往今来所有帝王中,或许不是最圣明的。但绝对算是最能打的,也最好战的。自然是骑着一匹枣红色的汗血骏马。一骑当先,走在最前。陆远和顾时卿,只得紧跟在左右。他们两个的骑术,都不算多高明。哪怕永乐帝已经故意放慢速度。他们两个也是费尽力气,才精疲力尽地跟上。“哈哈哈,顾爱卿,怎么累成这样?”永乐帝笑着打趣道,“是不是平日里,光乘你贤婿的汽车。”“连马都忘了怎么骑了?”“陛下说笑了。”顾时卿窘迫笑道,“在下一介书生,马术本就拙劣。”“如何能与陛下驰骋疆场、纵横天下的骑术相比?”这番马屁,拍得永乐帝很是受用。他又转而看向一旁的陆远。“远儿,你说你也是。”“那汽车、自行车之类的工具,自然方便。”“但也不能将祖宗传下来的骑术耽搁得了啊。”“皇爷说得是。”陆远表面上顺从笑着。心中则暗骂不已。这老不正经的老顽童。放着好好的车不坐,非得骑什么马?显你厉害是吧!若是乘坐汽车,起码有个车壳子护着。这骑着马,若是有什么人心存不轨,暗中刺杀。直接一枪,不就将你撂倒了?耗子舔猫批,没事找刺激。“咦?”永乐帝突然注意到,陆远的头发湿漉漉的,还在往下滴答着水。不由面露疑惑,“远儿,你头上是什么?”“头上?”陆远也有些懵逼,伸手在头发上摸了一把。感受到自己的头发,都被冰凉清澈的水浸湿。直接物理意义上的一头雾水。“这……我也不知啊。”“可能是早上走得匆忙,洗完头没擦干净吧。”队伍离开皇城的地域,正加快速度行进。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道英姿飒爽的身影,横马拦住了他们的进路。马上一名白袍女子,神情冷漠,杀气腾腾。“什么人?!”“保护皇上!”禁军们如风声鹤唳般。瞬间满脸紧迫,纷纷拔刀出鞘,严阵以待。陆远急忙摆了摆手,“自己人,不用紧张。”随即看向面前拦驾的媿灵,气得哭笑不得。“大姐,你来做什么?”“不好意思,各位,打扰了。”媿灵翻身下马,面无表情走上前。禁军们在永乐帝身边围成一圈,将明晃晃的刀锋对着她。如果敢有半点对皇上不利的异常举动,便直接乱刀剁成泥。但是,媿灵却连看都没看永乐帝一眼。直接无视圣驾一般,从他身边略过。面无表情走到陆远的面前。毫不犹豫信手一挥,用力薅住了陆远的头发。陆远:“???”永乐帝:“???”这是哪位?自己孙儿新娶的孙媳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薅自己男人的头发?性情也有点太泼辣了吧?陆远正嘴角抽搐,不知所措之际。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阵惨叫声。“诶诶诶!”“别拽了,疼,疼!”下一秒,当着永乐帝、顾时卿及一众禁军的面。海妖直接现形,被媿灵拎在手上,满脸幽怨捂着脑袋。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情况?从世子爷的头发里,变出个大活人来?这女的,不会是跳蚤成精吧?永乐帝也脸色复杂,看向身边的顾时卿。那表情似乎在说。这你女婿?顾时卿同样脸色复杂,朝永乐帝摇了摇头。表情似乎是在说。不,是你孙子。“抱歉,各位继续赶路。”媿灵冷冰冰着一张脸,朝永乐帝等人微微颔首。随即拎着海妖,转身便走。海妖心有不甘,找准机会一窜,像泥鳅般脱身。直接一把抱住了永乐帝战马的马腿。哭天喊地道:“我不走,我不走!”“这个女人在家里天天虐待我,还不给我饭吃!”“我若走了,准会没命的!”禁军们全都吓得大惊失色。让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如此接近圣驾,是他们的失职。但是,海妖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从他们眼皮底下溜过去,他们都未反应过来。众人回过神,冲上前想要制服海妖。却被永乐帝摆了摆手拦住。居高临下看着还要,满脸饶有兴味。“姑娘,你受什么委屈了,和朕说。”“您……您是皇上,夫君的爷爷吧?”海妖两眼一亮,瞬间像找到靠山一般。随即立刻嚎啕大哭起来。“爷爷,你要为我做主啊!”“这个女人,仗着比我先过门几天。”“每天都在夫君的面前,说我的坏话!”“夫君在的时候,帮着她一起数落我。”“夫君不在的时候,她便每天打我,骂我,还不给我饭吃!”“我听说夫君要和爷爷一起去南方,这一走至少十天半个月。”“我每天和这女人呆在一个家里,非得被她虐待至死不可!”“所以我才冒着被夫君休了的风险,偷偷跟在他的身边。”“没想到,竟也被这个恶毒的女人给逮住。”“爷爷,求求您救救我吧!”海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叫一个真切,叫一个凄惨。连平日素来冷酷的禁军将士,都不由一个个为之动容。毕竟,她可是靠着歌声和演技,诱杀了不知过多少无辜海上客商的魅心海妖。拿捏几个男人的心理,再清楚不过。永乐帝黑着老脸,看向陆远和媿灵。那眼神,根本就不是看以前宠溺的好圣孙。而是在看一对仗势欺人的狗男女。“皇爷,你听我解释。”“这个女人,其实是……”“朕不听!”永乐帝怒气冲冲说道,“远儿,你怎么能如此办事?!”“身为男人,有个三妻六妾很正常。”“宠爱哪个,冷落哪个,也很正常。”“但是,你怎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被别的女人虐待?”“你太让朕失望了!”陆远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得又看向一旁的顾时卿。顾时卿也黑着一张老脸。冷冷道,“你不会对我女儿,也这样吧?”“若我女儿在你家受了半点委屈,老夫绝不会放过你!”得!陆远忍不住一拍脑门。世子爷这负心汉的名声,算是坐实了。以后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那个谁,你放心吧,有朕在……”永乐帝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海妖甜甜笑着说道,“爷爷,我叫海儿!”“好,海儿,此行南巡,你就跟着一起去!”永乐帝大手一挥,豪气地说道,“我看他陆远,敢不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虐待你!”“好耶!”海妖顿时满脸感激,重重点了点头,“谢谢爷爷!”陆远顿时一阵头疼。让这个小活爹……啊不,小活妈跟着一起?那此行还不知要闹出多少乱子。“那个,媿灵啊。”陆远小声道,“你也跟着一起吧。”“没有你在,我时候是管不了这活宝啊。”本就浩大的南巡队伍,又多了两个女人。一个满脑子想着怎么作妖的海妖。加上一个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媿灵。再加上身后坐在轿子里的顾清婉。陆远忽然感觉有些好笑。世子爷出行,必须有三个女人陪着,似乎已经成为标配了。上次,是顾清婉、灵雎、苏璃烟。这次,是顾清婉、海妖、媿灵。不过……这两个,可不像灵雎和璃烟那么省心。陆远走着走着,已经开始头疼了。海妖又会来事,又懂人心。这一路上,得尽了永乐帝的宠爱。若不是顾时卿还在一旁。永乐帝都想下旨。直接让顾清婉去做侧室。让这位冰雪聪明的姑娘,当自己的正牌孙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