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金目雪牙

狮子头,长鬃毛,浑身碧玉鳞甲。

一双兽瞳在烛火的照耀下反射出璀璨光华,犹如流淌着滚烫的岩浆。

猛兽虽死,余威犹在。

伴随着朱炳灿揭开黑色幕布,会场中响起压抑着的惊哗声。

相比于第二层的请柬邀请制,第一层的参拍者无论眼界还是实力都低上许多,直面异兽,所能感受到的威势也更强烈。

梁渠忍不住站直身子。

自陈叔送的那个肉饼之后,他有多久没体会到饥肠辘辘,对某件食物产生难以言喻的渴望?

不曾想今日竟然在一头大精怪身上体会到。

他侧头看向几位师兄,他们并没有太大反应,那是自己的缘故?

朱炳灿声若洪钟,抓住金睛兽鬃毛,把它的脑袋抓起,更好的展示给二层包厢的参拍者。

“众所周知,碧水金睛兽,驭之可上天下海,无所不能达也,其目如灿日,能辨忠奸,破幻想,去伪存真。

此头金睛兽乃于江淮河中游所得,虽不如其上位碧水金睛兽,实力仅为大精怪,然其金目亦是修炼瞳术的上好资粮。

本次拍卖品,正是金睛兽的一对金目,尚未剐取,精华未散,起拍价,八百两!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百两!”

修炼瞳术?

梁渠正是对那一双金目渴望无比!

由此出发,他猛然想起泽狨,进而联想起无支祁。

青躯白首,金目雪牙,力大无穷!

无支祁的力大无穷反馈到身上,便是天生武骨,筋大如龙,骨强如虎。

莫非金目同样是一种特殊能力?

梁渠脑海中思维风暴,刹那间联想出许多东西。

迅哥儿说猴哥原形是无支祁,猴哥又有火眼金睛,便是无支祁的金目……

再有瞿字本意为“鹰隼瞪着警觉的眼睛”,矍则是“栖在猎人手上的鹰隼,双眼锐利警觉,准备捕猎”。

矍加上犭便是玃。

玃,意指猴!

梁渠大抵明白自己缘何对那金睛兽的双目如此渴望,恐有大用!

“九百两!”

“九百两一次……”

“一千二百两!”

“好,九十六号大人出价一千二百两!”

“一千三百两!”

梁渠举牌喊了一声。

“好,七十八号大人出价出价一千三百两,有没有更高的?”

同包厢的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

向长松问:“师弟你拍这东西做什么?你修炼瞳术了?”

梁渠答不上来。

他不能编自己有一门瞳术,万一师兄们讨要该如何是好?

不是不舍得给,正是舍得给才会尴尬,他压根拿不出来的东西,只能含糊其辞。

“我有用处,。”

杨东雄并未多问,只道:“钱带够了吗?”

“师父放心,应当是够的。”

“不够就开口。”

“是。”

杨东雄不再多言。

梁渠摸了摸自己胸口的银票。

只起拍价便已经是他的全部家资,光靠九百两银票加五十两现银,想要拍下那对金目根本不可能,除非跟师父师兄们借钱。

不过……

梁渠摸了摸另一个口袋。

鲛人泪正在其中。

天舶商会是有典当买卖的,尤其是拍卖会现场,方便参拍者变现。

卖掉鲛人泪,应当能得个两千两吧?

可惜没捡到漏啊。

为什么别人去参加拍卖就能捡到不起眼的好宝贝,他参加就是人人都要的好东西?

不过也是,除非是盲盒拍卖,否则能上拍卖会的东西,定然被各路大师来来回回鉴定过,如何能让别人捡漏?

“一千五百两!一千七百两,两千两!有没有更高的?”

朱炳灿的声音充满蛊惑,不断摆布金睛兽的头颅。

“两千三百两!”

价格走势越来越高,梁渠听得心都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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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何其脆弱,瞳术的修行更为艰难。

需要的人不会太多,意味着竞拍者少,可弊端就是,倘若真有人有需求,必然不会轻易撒手!

“三千五百两!”

“三千六百两!”

梁渠咬咬牙,再往上加一百。

金睛兽的金目是第八件拍品,依照走势,这個价基本到头,再往上便亏了。

果然,加价到三千六百两,其余竞价者犹豫半晌,没有再加价。

宝物虽好,但等一等,说不定有更好的。

朱炳灿连喊三声,一锤定音。

“恭喜七十八号大人获得第八件拍品,金睛兽的双目!”

梁渠猛松一口气。

向长松目露惊叹:“看不出来啊,师弟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有没有还不一定呢。”梁渠掏出鲛人泪,在几位师兄面前晃了一下,在大家好奇的目光下快步来到门口。

“大人。”

待命的男侍微微躬身。

“我要典物。”

“大人要抵什么类型的宝贝?”

一个瓷器鉴定师不能鉴别珠宝。

一个丹药大师也不会鉴定瓷器。

故侍者有此问。

“珠宝。”

“稍等。”

男侍匆匆离去。

大部分时候门外站立的侍者承担的是跑腿作用,交流信息,传唤,要的是腿脚快,身子骨好,哪会安排什么女侍。

又不是窑子。

一众师兄弟未曾见过鲛人泪,问梁渠索要过来接连传阅。

徐子帅捻起宝珠:“鲛人泪原来那么小?”

向长松把脑袋拱进去:“我只听说过,没见过呢,那么小一颗,能值多少钱?”

“几千两?两千两该有吧,我时常在古籍中瞧见鲛人泪价值千金的说法,纵然有夸大的成分,两成该是有的。”

“那么贵?师弟你从哪淘来的,带师兄一起发财啊?到时候我给你捶腿,指个地方,小的亲自下水摸!咱们五五分。”

徐子帅上前给梁渠按摩肩膀。

“师兄说笑,我只在水里找到这一枚鲛人泪,还是我那头江豚寻到的,多的没了。”

“那真是可惜。”

半盏茶时间,侍者领来一个管事,两个鉴定师。

梁渠从几位师兄手里接过不停传阅的鲛人泪,递给两位珠宝鉴定师。

其中一位戴上磨光的玻璃镜片,在金明油烛火下仔细观摩。

管事是个识货的,瞧那珠宝形状便猜到几分,联想到包厢内的身份,多半不会有假。

他拱手作揖:“大人要典卖的,莫非是鲛人泪?”

“正是。”

“鲛人泪!”

另一位尚未上手的珠宝师一惊,再看向自己的同伴,只见他对自己点点头,分明是真货!

他赶紧接过鲛人泪,带上放大镜拿到手中仔细甄别,片刻后,同样与前一位珠宝鉴定师相同的结论。

是真品!

管事面有感慨:“近三百年,市面上流通的鲛人泪可不多啊,大半都是从海上来。”

“那帮我估个价吧。”

“没问题。”

管事看向两位鉴定师,等待一个答案。

鉴定师们一番交流,相互点头,其中一位站出来道。

“这粒鲛人泪大小中等,形态一般,胜在泪质清澈,凑个整数,三千两,您看如何?”

旁听的几位师兄略有哗然。

一粒小指甲盖大没有的透明珠子,价值三千两?

河泊所缺人吗?

现在入职领江豚来不来得及?

“行,那就三千两。”

杨东雄坐在他后头呢,梁渠不觉得对方敢欺骗自己。

再者能提供这门生意,目的是方便参卖者变现,能参拍的是什么人?自然以诚信为主。

钱货两清,梁渠拿到三张崭新的千两银票,加上身上的,尚能余下三百五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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