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格崩裂
清水哲又带来跌打损伤之类的药物。
“···疼。”
“稍微忍着点。”
一之濑阳平趴着，一之濑纱香则是含着眼泪给他背部被打了很多下的地方上药。
除了阳平以外，倒头就睡的那家伙清水哲也捞起来了。捆着双手双脚放在休息室，到现在还没醒。
好感度依然是那样.
但现在清水哲没对那样的数值有过多情绪。
想了想。
“——”
“我出去处理一下他就回来。”
也许从琉璃那个世界回来后，对梦境世界的渴求并不只是单纯的奖励。最初拥有十阶实力的喜悦很短暂，更多的满足是在和琉璃相处的过程里。
“不，绝不会放过···”
“一之濑···”
“叔叔。”
——
忽然想起第一次来超市嗅见的怪味，搞不好就是这下边飘上来的。
这句台词想说出来很容易。
作为玩家，以奖励为最终目的，过程是手段，这是广义上的正确。
“我、我也不知道。是老板说要先去他家看看，结果刚到，老板就被他的老婆咬了。我们逃出来···”
“谁说的做不到？”
没有梦境游戏加持的阿娜温余香，不可能这么轻松。
看着使命任务想着她理所当然的应当接受自己的好意，早点完成任务。
挺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有破布，罐子。还剩一点点尿液的瓶子。答辩。
但清水哲又明白，一之濑纱香现在也许有种自我否定的意图。再这样下去，或许她真的会如好感度框里描述那样，心比身体先崩坏。
但在琉璃的世界，自己从她带来炸鸡和可乐之后就再也没把她单纯的当过纸片人。
“无耻！”
莫名想起星花小豆，说自己有特别的气质。不在意的态度很厉害。
有些重要的事物被自己遗忘。
更多的是自己付出了真实的感情。对虚拟中存在的人有了真感情。
她的语气很坚决，“如果，连这种事都做不到···不配活下去。”
龙宫大介醒了。
脸色苍白的不像话，举着枪的手也颤颤巍巍的。
似乎是动作牵扯到背后的伤口，他疼的龇牙咧嘴的。
“我错了！”
“刚才真的是，不清醒——求求你放了我！我保证不会再回来！”
除了面容有七八分相似。
“叔叔，真的好强。而且一点不害怕外边。”
看着好感度数值来评判一之濑纱香的一切。
“是我···杀了他？”
感觉他如果能逃出这里，肯定有一番成就。
一之濑纱香缄默片刻，只和清水哲对视一眼就移开视线。
这样也没差。
清水哲从背包里拿出手铐代替绳子铐住他的四肢，“你就这样出去自生自灭，不过和你想的不同，我会看着你自灭。”
“你的胆子很大。”
“都死了？你为什么还活着？是不是你···为了活命，让他们当诱饵？”
游戏过分真实。
只是想着有外挂不用是浪费。
他表现的太可怜。不停地用头撞地，血都磕出来了。
一之濑阳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妈妈从小就和我说，不管能不能做到，如果什么都不做一定后悔。我就想着，学看过的搞笑电影里抓他的叮。也没想过能不能行。”
和她颤抖的双瞳对视，清水哲很平静的回复。
决定，不再看一之濑纱香脑袋上悬浮的好感度。不靠数值看人，也不去想如何用手段提升好感度。
活生生的人就在一之濑纱香面前抽搐片刻，血液大股涌出，片刻后再也没了动静。
“我也觉得叔叔很年轻。那我，可以叫你清水哥吗？”
“知、知道，我知道，我会做，我一定会···”
他一边痛哭流涕，一边死命的磕头。裤子因为失禁侵湿的不成样，难以言喻的骚味充溢在空气中。
现在更清楚了。这就是末日，法律、道德等等，一切都已经失控了。
“可以啊。”
“啊。我之前总觉得叔叔看起来很成熟。像是妈妈一样的长辈，才一直叫叔叔。叔叔现在有三十岁吗？”
在琉璃的世界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想去努力。还异想天开去过大学听课想办法让琉璃恢复人形。那都是因为自己确实融入了那个世界，发自内心的想要琉璃过得更好。
“那就开枪吧。这不是正常社会的法则，你现在只需要考虑如何杀掉面前这差点杀了阳平的败类就行了。扣动扳机。”
“求求你，别这样···我再也不敢那样做了，我是人渣，我是畜生，求你···”
“那就杀了他。”
“当然，只是杀了他，杀了这种人···连这种事都做不到的话，我···”
“···”
“呜呜，我错了···真的对不起。”
但自己···
一直沉默的一之濑纱香忽然大声呵斥，“坠下去后那样对待阳平，还说没想过伤害他？”
一之濑纱香死死的盯着他。
无法确认假使用欺骗或者说只带着完成使命的态度去拯救琉璃，会不会被她喜欢。
清水哲特地去地下室考察。
“连杀这种人我都做不到？”
“···”
“姐姐不觉得清水哥很可靠吗？”
“呜、咕，对不起···”
“谢谢叔叔。”
确认没有另外的他的同伙存在。
拿着枪似乎下一刻就会射击。
她压抑着某种情绪擦洗了一遍又一遍的餐具——似乎是那人使用过的。
“砰！”
“嘶——”
她瘫坐在地上，浑身战栗。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淌出眼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一之濑，你做得到吗？”
药应该是涂好了，一之濑阳平一瘸一拐的到清水哲边上。
只想完成使命，当然也就只能收获梦境游戏规定的奖励。不可能获得其他的。
太过代入才会产生情绪波动，也许不适合做玩家，但又也许在某一方面很适合做玩家。这就是自己。
“嘿嘿。”
“我问伱，阿姨他们是怎么死的？别撒谎！”
“站住！！！”
而显现出的一切都违背自己的预期，才会觉得烦躁。
“姐姐？！”
“阳平，照顾好你姐姐。”
可又始终没能扣下扳机。
“闭嘴！！！”
“我就不行，太小了，没力气，体格又不壮。只能想着去抓他的那个，痛死他。”
对使命结束后的实力提升清水哲没太大执念。说白了他就没打算入灵能者那一行。
“太好了！我一直都想要厉害的哥哥。这样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投机？是钻空子的意思吗？我觉得，叔叔能在那些东西里钻空子，也同样能证明叔叔很厉害。”
“为什么···”
听过一之濑纱香说事情的完整经过。
“你会放过我吗？会放过阳平？”
她意识到清水哲想做什么，拼命地摇头。眼眶也迸发出泪水。
“我那也只是投机取巧。”
“让、让我来，杀了他。让开。”
自己并不厉害，但也许的确从梦境世界里收获了比三阶的实力更珍贵的东西。
深度代入型玩家吗？
“对不起！我是···在地下室呆了太久，快疯了！”
“你确定吗？”
她的三观以及长久保持的观念，也终于在这一刻全部土崩瓦解。
——
“哪有那么好的事，你看着他们俩反抗不过你想为所欲为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现在的下场？要自生自灭？也行。”
“不杀了他，也许还会回来伤害你和阳平。即使这样你也要放过他？”
为什么明明在梦境游戏说过是做梦的情况下，见到琉璃小茶依然希冀她就是琉璃呢？
“求你了，放过我···让我自生自灭，别杀我，求求你···”
“真的是无意的。我没想过伤害你。”
清水哲默默地看着她。
之前不知道怎么用，但刚才清水哲已经和她说过了。这会保险是打开的，扣动扳机就能射击。
“你必须死，你该死，你这种人···从来就没把我当人看，只贪图身体，背景。和阳平玩也是为了接近我。”
一之濑纱香看起来对他仇恨很大，可拿着刀又始终没有下一步。
“那我把他带去楼顶，由你来处决。在楼顶开枪，消音器削弱过的声音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如果一之濑纱香真有这样的意志，也许不失为一件好事。
“如果不是他回来。”
“阳平。”
感觉她应该还很混乱。被关在休息室里的人是她先前的同伴，而回来不但想占有她，还差点杀了她弟弟。
枪响，正中龙宫大介的胸口。又连续分别补了两枪。全都是藉由一之濑纱香的手。
清水哲再回到超市。
“纱香？！你知道的，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你杀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就这一次，纱香，求你饶了我！”
那是非常直白的崇拜眼神。
清水哲到她背后，手把手握住她的手。
“我，我算是什么？还说保护弟弟？做不到···”
龙宫大介也看出一之濑纱香下不了手，觉得是她心软，立马拼命求饶。
“阳平！你忘了之前我一直找你玩吗？”
“问完了之后的事就交给我吧。”
现在能冷静下来一言不发或许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状态。
此刻双手双脚都被绑着，他趴在地上跟丧家之犬一样痛哭流涕。拼命的求饶。
“···我确定。”
在清洗餐具的一之濑纱香视线扫过来了。
“不、不要——”
低下头很有礼貌的道谢，又抬起脸。
没有攻略她的意图。
问了半天能知道只有除了他以外的人都死了。他想活命。
“不是我，是你把他杀了。你把伤害你以及阳平的人渣处决了。”
“我二十一岁。”
只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人来看待。把他们当做在末日里艰难求生的姐弟来看待。
“哐哐。”
她拿着的枪颤抖的更厉害，就这样扣动扳机或许压根打不中人。
被清水哲拎起来，龙宫大介吓的失禁了。
清水哲回过头，见到一之濑纱香举着枪，对准自己。
脸色愈发苍白。
“不、不是的，是他们让我回来找你，说不放心你。可我回来发现一楼和二楼全是那些东西，就躲在地下室。一直等到没办法再等没东西吃，才出来。”
“咿？！”
做不到的话自己可以帮她做。
“？”
人也不是np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