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白令的任务
其实送了安洁上学是可以回家休息一会的，但是考虑到早上那一出意外，估计回家就是混合双打加二龙戏猪，还是先在外面躲躲吧。
于是掏出电话，给白令夺命连环call，把她从床上吵起来。
这就是陆野对她的打击报复，美其名曰宿命孽缘：甭管是晚上还是白天，总之就不能让你安生睡觉就对了。
你不要聊事儿吗？来嘛，聊。
见到白老板的时候，她一脸的黑眼圈跟画了烟熏妆似的，脸色差的像刚做了化疗似的。
“你这昨晚又哪嗨去了？”
缺觉的女人脾气极差，只想抽烟不想说话。
咚，丢了厚厚一本在桌上，让陆野自己看。
陆野拿起一瞧：老剧场经营企划书。
好家伙，来真的？
白令打着哈欠，用夹着烟的手点了点目录，其中有一行是：驻场剧目策划方案。
她言简意赅：“帮我。”
陆野心头一动，按照目录翻到那一页，整页的方案让他大为震惊。
他愣了片刻，才说道：“大姐，这除了标题，啥也没有，整页空白，你让我看啥？”
白令裹了一下衣服，似乎被早上的风吹得有点冷，没好气的说：“废话，我让你来帮我写，不是让你来帮我看。”
陆野：“……”
果然老板作风。
她想要的时候，才不管你行不行、想不想、能不能。
我要，立刻，马上，给我。
陆野叹了口气，翻到企划书前面开始逐页浏览。
他习惯于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目的意义，再来寻找实现的路径。
……
老剧场果然如之前秦旭透露的，在白令的运作下进入到交易阶段。
接下来的就是翻新改造与业态运营。
但这是一门非常不好做的生意，剧场的沉没成本加上剧组的运营成本，一个月少则十几万多则几十上百万，非常考究管理和运营水平。
其中，一个出色的驻场驻演剧目可以起到非常大的帮助。
但是驻场剧目说道也很多，剧场的风格定位、规格档次、设备设施、受众人群……如果不全面了解清楚，陆野也不敢胡说。
现在这年头，连网络小说都不兴提笔就写、张口就来了，何况剧目创作？
都是老姘头了，白老板也不跟他客气，简单解释几句就窝在椅子上补觉，由着他慢慢看。
陆野一看就看了几个小时。
一直过了中午，他才合上企划，看向一脸疲劳的白令。
陆野感受到，她是用心了的。
为了这个剧场，或者说为了她的剧社，她也是拼了。
现在连房地产都过了买买买的年头，文化类场馆经营更是补贴大户鲜有人问津，白令却自筹了八位数的启动资金来搞这个剧场项目。
虽说她爸老白是个房地产起家的本地神豪，但那终究是她爸的，不能混为一谈。
所以这个方案，既有白令固执的追求，也有她的豪赌的魄力，绝对是她孤注一掷的大手笔。
至于方案，简单来说，她要搞次元文化聚集，要把那些喜欢ACG的年轻人聚集起来，为他们提供内容和平台，形成一个次元文化聚集地。
这在沪海等大城市是有成功案例的，但在他们这西南地区还是有些冒险和挑战。
而丢给陆野的任务就是帮她创作编排一个驻场剧目，剧场启动后长期驻演，打响她的招牌。
至于陆野，无论是考虑自己影视院校毕业后的职业生涯，还是单纯的为了养娃恰饭打工，还是和白令成功降级的双边关系，他都有点动心。
恰如每个创作者都追求作品，陆野追求白嫖且过瘾。
别人花钱帮你实现梦想，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这个活儿，陆野决定，接了。
……
当白老板睡饱了醒来，首先看到自己身上披着陆野的外套，之后看到外套的主人正叼着笔思考，时不时在纸上写画，时不时敲敲电脑。
好一个专注的男人。
当天下午，第一版剧本架构就出来了。
白令端着咖啡叼着烟听陆野讲完，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完全不行，重写。”
陆野：“……”
白令：“我要二次元文化，你别给我搞的这么正经。”
陆野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同人衍生剧没授权不能做的嘛。”
白令：“我要宅腐基萌五毒俱全，我要萝莉正太人妻御姐。”
陆野：“……”
白令：“我要魔法与恶龙，我要魔女与触手。”
陆野表情微动，眼皮一跳。
白令：“有灵感？”
陆野若有所思，灵感他没有，但是魔女，他还真有。
白令：“说来听听？”
陆野翻白眼：“我敢说，我怕你不敢听。”
白令咬牙切齿：“你小子要敢给我搞本子翻拍，老娘……”
陆野一脸正气凛然：“低俗！交出来！”
白老板直接下指标：“明天，再拿一版出来。”
陆野想着回去找安洁商量商量，便点头应下。
看他认真的模样，白令脸上多了一丝柔和：“果然找你是对的，我抠破头的事，交给你就简单多了。”
陆野摆手：“别，该多少钱一分都不能不少，别给我扣帽子。”
白令：“又不是绿的。”
陆野：“你趴吧好吗。”
白令：“肉偿？”
陆野：“哥屋恩。”
白令笑了，没再吭声。
陆野也没吭声。
这就是两人一直以来的过往，骂骂咧咧，打打闹闹，如此经年。
从同窗到同床，一起经营剧社这些年，默契肯定是有的。
只可惜，有默契，没姻缘。
就在气氛处于一分感伤、二分暧昧、三分缅怀的时候，陆野的手机响了。
陆野深吸一口气，把两人之间的那股子酸臭赶走，掏出手机一看。
他愣住了。
屏幕显示为：“李晴雅老师”。
白令稍一侧头就也看到了，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多少有点酸：“泡妞这事儿，你是不是从来就没失手过？”
“有，你。”
陆野说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神就一直在电话上，明显有点心神不宁。
他甚至没有看白令的表情，就一边接起手机，一边往外走。
白令坐着没动，又点燃一根烟，品着陆野说的这两个字。
简洁，直白，没有丝毫掩饰。
说明他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过脑子。
说明这俩字，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