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没有胜者

“济渎龙玺!”

神位之上的济渎大太子失声惊呼,那一直以来的高傲姿态终于再也无法维持。

双目死死地盯着沈渊,济渎大太子怒声质问道:

“怎么可能?”

“它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你与云梦龙君究竟是什么关系?”

龙君主殿中,恐怖的龙威如同山岳一般向着沈渊镇压而下。

可当那龙威即将触及沈渊身体之时,沈渊手中那一枚玺印将所有龙威尽数吸收。

那古朴的外表上依旧没有丝毫神韵,似是一块没有任何价值的顽石。

沈渊看着失态的济渎大太子,脸上终于露出了畅快的笑容。

他手上的这一枚济渎龙玺,正是云梦龙君所赠的那一枚。

当时在万载残梦之中,云梦龙君杀死了梦中的济渎大太子,随手将济渎大太子所使用的那一枚济渎龙玺扔给了沈渊。

当时沈渊只以为是梦中的造物,谁曾想当他出来之后,却意外发现这一枚济渎龙玺也跟着他离开了梦境。

云梦龙君手中的济渎龙玺并非梦境造物,而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沈渊并没有执掌济渎水脉,也并非龙族真龙,所以这一枚济渎龙玺的力量沈渊根本无法发挥。

在沈渊手中,这枚济渎龙玺与一块顽石无异,所以沈渊并没有投以关注。

可谁曾想这一件沈渊无法使用的宝物,竟然能够在这里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功效,这让沈渊有些感叹世事无常。

济渎大太子目眦欲裂。

可以说他现如今一切遭遇的悲惨起因,都是因为这一枚遗失的济渎龙玺。

在万年之前的那一场针对云梦龙君伏杀当中,济渎大太子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可云梦龙君实力之强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腹背受敌、水域权柄被断绝的情况下,云梦龙君凭借强大的实力成功杀出重围。

甚至在乱战当中,云梦龙君重创了一时轻敌的济渎大太子,抢夺了象征着济渎祖脉的济渎龙玺。

此后数百年云梦龙君蛰伏云梦大泽。

而济渎大太子因为一时轻敌没能杀死云梦龙君,更丢失了至关重要的济渎龙玺,此事一旦暴露必然会导致济渎龙宫出现反对他的声音,从而让他失去龙宫大太子的身份。

济渎大太子只能暗中压下此事,明面上以大太子的身份掌管龙玺,暗地里则是屡次派人前往云梦大泽打探龙玺下落。

然而云梦龙君势力强大连续击杀十余尊水族神祇,除非济渎龙宫大举入侵,否则根本无法奈何云梦龙君。

在僵持数百年之后,济渎龙宫上下进入洞天福地之中躲避灵气枯竭期。

在这期间发生了数次变故,都被济渎大太子想尽办法拖延。

直到三千年之前的灵气潮汐中,济渎老龙君寿元终于走到了尽头,他身为大太子理应手持龙玺继承大统。

走到这一步,哪怕是他也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济渎龙玺丢失的消息震动了整个济渎龙宫,甚至让福地中沉睡的一位族老都重新苏醒。

最终济渎大太子因丢失济渎龙玺被逐出龙宫,不仅丧失了成为济渎龙君的可能,就连龙宫洞天福地也无法进入。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才发生了济渎大太子进入秘境中避劫,最终身死道消,只留下的残缺神魂封入龙珠当中。

眼下亲眼见到这一枚遗失上万年的济渎龙玺,他又岂能不有所触动?

同时,这枚龙玺的出现,也唤起了济渎大太子对于云梦龙君的仇恨与杀意。

在那一场盛大的水族之战中,看似他是是胜利者,云梦龙君只是一个失败者。

可实际上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都输了。

那一场战斗,没有真正的胜者!

济渎大太子剧烈的情绪波动反馈在外界,云梦村之外的浪潮愈发汹涌,那污浊的洪水已经逐渐蔓延至龙君庙前。

沈渊对此毫不在意,依旧手托着济渎龙玺大笑道:

“看来丢失济渎龙玺,对你这位龙宫大太子影响很大啊!

不仅没有保住自己所执掌的济渎水脉权柄,就连龙宫的洞天福地也拒绝了你的进入。

这导致你只能藏身于秘境中,在灵气枯竭期身死道消,只留下封入龙珠的残缺神魂。”

“我之前还曾疑惑,云梦龙君在陨落之前为何只是请求我诛杀沧澜水神涡泫,而不是你这位主导了云梦龙宫毁灭的济渎大太子。

现在看来,在夺走济渎龙玺的那一刻,龙君便已经意识到了你注定悲惨的结局。

你只是一个失败者,甚至无法被云梦龙君视作仇敌的失败者!”

“你找死!”

济渎大太子终于再也无法维持镇定,神位上庞大的神像终于有了动作。

像是褪去了某种枷锁,在神像动作的那一刹那,云梦村之外不断冲击着无形屏障的洪水骤然变小了数倍。

济渎大太子已然对沈渊生出了必杀之心,甚至为此放开了对于三百里水域的控制。

在他眼中,杀死沈渊的重要性甚至排到了入主云梦大泽前面。

岩石雕琢大手抬起,糅杂着香火之力的海量法力尽数汇聚于掌中。

一瞬间龙君庙震颤,巨大的手掌锁死了一切遁逃的空间,向着沈渊所在的地方重重落下。

沈渊全然无所畏惧,济渎大太子若是处于巅峰时期,沈渊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可现如今只剩下残缺神魂,就连龙珠也已被伏波龙君所吸收,其境界充其量不过是与伏波龙君相当的化气境而已。

这等实力,还不至于让沈渊有所退让。

右手已然落在了腰间的晦明剑剑柄之上,剑格之上烛龙铭文的双目似是在散发着明灭不定的幽光。

“我有一剑,请欲请大太子一观!”

冲霄而起的剑气仿佛要撕裂这片降下暴雨的天幕,漆黑的剑芒在那昏暗天地之间骤然斩落。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剑势、剑招,作为诸般剑术的源头,地煞剑术自始至终都是那朴实无华的一剑。

那如浪潮般汹涌澎湃的法力在这一剑之下被轻易破开,剑势不减直接撕裂了那巨大无比的岩石手掌。

飞溅的碎石显露出岩石下方由香火铸成神像金身,一道道裂纹从手掌部位开始扩散。